千年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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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拍打、撞擊、直面、情感、厄運、劇變
法國文學批評家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1915-1980)在1950年代撰寫戲劇評論,共同創辦《民眾戲劇》(1953-1964)雜誌,爾後他少量至幾乎不再寫戲劇評論,轉向攝影書寫。但,戲劇在他心中的分量,似乎沒有就此消聲匿跡,反而內化成一種思考性的內核。如同他在《羅蘭.巴特論羅蘭.巴特》(1975)中曾寫到「全集的交匯點或許就是戲劇。」(註1)在巴特最後一本著作《明室.攝影札記》(1980)中,「劇場」的身影也不曾缺席。 閱讀《羅蘭.巴特論戲劇》評論集,巴特「描述看的方式」與「望向某處的視線」,引起了我的閱讀趣味:「表演的首要特徵並非模仿。即便擺脫了『現實』『逼真』『摹本』等概念,只要某一主體(作者、讀者、觀眾或偷窺者)將目光投向遠方,從視野中切割出三角形的底邊,他的眼睛(或腦袋)充當三角形的頂點,那麼終歸還是有『表演』存在。」(註2)循著巴特對於觀看表演狀態的描述文字,身處在觀眾席的臨場感隨即浮現,作為觀者的我們,我們的目光習於在舞台上熱切找尋標的,任何表演發生的可能性。 今日的劇場,演員對角色「模仿」得像不像,不再受重視。展演的自然性、對議題的探討、舞台視覺的構造等,成為新的焦點。我很喜歡剎那之間被舞台捕捉視覺的時刻被作品擄獲、被捲入、被動情、被視聽聲光情境、被語言抓住,凝結成對於作品的記憶點,也常是舞台上重要的關鍵性構圖。舞台的視覺構成攸關於創作者對畫面的掌控與調度。視覺時刻的關鍵性「極為具體也極為抽象,也就是萊辛(在《拉奧孔》中)所說的意味深長的時刻」。(註3) 開場,即為結局、亦為謎底 記得《山貌》是這樣開場的,幾位穿著運動服裝的年輕人,在舞台中央緩緩架起球網在開演前的寂靜之中開始揮拍、擊球、揮拍,在偌大的舞台上打起羽毛球⋯⋯ 3月3日的晚上,我走進了滿座率不到4成、略顯冷清的國家戲劇院,坐在前幾排,觀看西班牙塞拉諾先生劇團《山貌》。創作者對視覺營造如何漸次堆高議題的複雜度與節奏,有相當精準的視覺運鏡與時延調度。舞台上始於球場冷清到以登山險峻告終。中間摻雜聳動又能擾動人心的外星人攻打地球廣播劇展演,亦剪輯電影導演奧森.威爾斯(O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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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座標:台中
劇場與生活的忘年之遇
由豐原車站,車行入台三線豐勢路,矮房夾著公路,聚焦著視線前方的山。公路略有起伏,隱藏著24年前九二一大地震改變地貌的線索,除此之外,居民已經在時間的河道裡完成家鄉重建,而許多相遇,也是在當時展開李秀珣,即在災後來到石岡協助重建,並從2000年起留居至今。 經由九二一重建牽起的緣分 對於李秀珣而言,與石岡的緣分是如此自然。1999年跨年夜,她因故離開江之翠劇場,卻因緣際會參與了差事劇團在石岡的重建計畫。帶著前一份劇場經驗的挫敗,李秀珣來此重新開始,卻意外感到舒服自在石岡讓她想到過往跟著江之翠劇場前往福建學藝的日子:當時南音藝師張在我正好退休回鄉,每次過去,李秀珣都在福建待上至少3個月,農村的生活感與求藝回憶相互交織。 重建進駐期間,差事劇團在土牛村租房子,那時的石岡雖美,空氣中卻有一股死寂。不過開始跟媽媽們工作、認識媽媽後,益發滋長她留下的想法。《戲台頂的媽媽》演出後,參與的媽媽們想要成立劇團,更成為李秀珣的完美藉口。而這一留,就是23年。 起初,李秀珣跟著來自各地參與重建的青年們共租了1棟透天危樓。1年後,因重建而來到石岡的人逐漸離開,只剩下李秀珣跟1條狗。透過石岡媽媽們的協助,繼續在梅子社區租房8年,直到房東收回。又逢媽媽們合夥經營的餐廳「來園」決定停業,李秀珣整理來園後搬入,一住又是12個年頭。再度遭遇房東改建房屋自用收回租屋,這次她決定在石岡買地,因緣際會,透過另一位石岡媽媽買到現在的地。 石岡這塊土地,似乎也希望她留下:「很多東西都銜接地剛好,剛好發生,後來就會覺得其實不用去想這麼多,老天爺要怎樣就怎樣,順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