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qulu
-
焦點專題 Focus
《我.我們》第二部曲創作速記
一部關鍵字是 #排灣族#我#我們#智慧的腦#中年 的作品是如何誕生? 年至四十,真能清晰篤定且不惑嗎? 編舞家布拉瑞揚在兜兜轉轉了許多年後,首度以pulima(手)、puqulu(腦)、puvarung(心)排灣族對生命三個階段的詮釋為出發點,推出三部曲《我.我們》系列作,溯源自身族群的生命觀與世界觀。走過首部曲以雙手探索世界的青年階段,二部曲則以puqulu(腦)探索中年,探問生命的未知與模糊,在「我」與「我們」之間所施展的魔法。 在本次專題中,我們特邀編舞家布拉瑞揚、舞者嘟嘟、音樂統籌阿爆、混音及編曲溫娜,4位首部曲創作、演出原班人馬,聊聊各自在二部曲與人至中年的尋找與發現。當排灣文化、身體、音樂與時間交會,一場關於「我們」的生命對話正在展開,讓我們一起走進《我.我們》的幕後,看見這群藝術家的腦內與生命風景。
-
焦點專題 Focus
將一切串起的中間力量:專訪編舞家布拉瑞揚
「我一直相信,這個以排灣族作為背景出發的舞作,最終不會只被捆綁在排灣族的想像。」布拉瑞揚說。 經歷了首部曲的青春壯大,《我・我們》第二部曲延續排灣族的生命第二階段,邁向 puqulu(智慧的腦),進入思考中年。而對布拉瑞揚來說,這也是一趟愈來愈靠近的過程。首先是文化上的意義,接著又是年紀上的相遇此刻的他,正值 puqulu 的階段。然而一件事物靠得愈近,其實也意味著,它可能愈發模糊,而難以捕捉其形貌。 可是,模糊很好。那些在尋找過程中的樣子,都將成為創作。布拉瑞揚是如此相信的。
-
焦點專題 Focus
當我的身體,成為我們共同的意志:專訪舞者嘟嘟
嘟嘟(孔柏元 Kwonduwa)說他的身體不是舞者的身體。 至少,不是他所想像中的那種舞者。可是,他已經跳了很久很久的舞了。 自嘲體重就像舞齡一樣逐步增長,嘟嘟說:「我是在大學期間、2004 年加入原舞者的時候大概 85 公斤,畢業以後 95,一直到後來到布拉瑞揚舞團,就維持在三位數。」說完,他自己也笑了起來。 早年他跟著原舞者上山下海,穿梭各種不同部落,場上的舞者幾乎就是一個群體的縮影,或者內斂或者外放,乍看之下都於身形無關,但多數人對於舞者的想像仍舊從身形出發。那時候,全都是用眼睛來捕捉文化。真的要等到嘟嘟第一次以舞者的身分穿上一個角色,他才開始走出身體的界線。 雖然說,當時的他自己不會曉得,身體與心靈相通的片刻,正式在為來日的《我・我們》之舞作奠定下基礎。
-
焦點專題 Focus
用音樂修補斷裂,成為舞者的肌肉:專訪音樂統籌阿爆、混音及編曲溫娜
音樂輔助舞者的肌肉,使之能找到流動的方向,阿爆與溫娜的工作就是這麼回事。 布拉瑞揚舞團《我・我們》歷經的首部曲、而今也誕生了第二部曲,其製作模式似乎也找到了一個規律:由藝術家磊勒丹先提出一個畫面,接著音樂統籌阿爆便會與編曲、混音師溫娜提出一系列的音樂想像,這過程就像是先注入形象、而後灌溉肌肉紋理,接著,再看看布拉瑞揚與舞者們如何給予心跳靈魂,如此循序漸進的過程。 「首部曲要做青春嘛,所以我們當時音樂的企圖很單純,青春就是把一切都開到最大,我們要把兩廳院炸開!」阿爆分享,而今面對第二部曲,是走向中年,直指排灣族的 puqulu(智慧的腦),他們於是需要把力度降低,卻不是低到幻化為某種苦痛之中,反而是在若有似無的氛圍之際,找到中年浮動的狀態,「否則就只是耽溺在裡面了啊,誰要買票進來看中年的痛苦啊?我們需要的是共感啊!」
-
布拉隨意寫
puqulu的旅程
2024年,新的開始,舞團正式進入新製《我.我們》第二部曲 《puqulu(腦)》的田調階段,拜訪排灣長者,聽他們說故事,分享排灣的生命觀。 南迴線的金峰歷坵部落,是我父親成長的地方。聽聞移居大洋洲40年的成功企業家施雄偉大哥,在斐濟以美髮起家,事業成功拓展到澳洲之後,將賺取的利潤,歷經十多年慢慢買回部落一片片流失的土地,除了祖靈地,還包含舊祭祀場、女巫學校、巫師診療遺址、家屋等共178筆的土地,並將部分土地無償給族人耕種。多年前,我看到新聞報導時就特別感動,很幸運在施大哥歸國回部落的這段期間,能聽他分享部落的歷史。午後抵達部落,當我們站在祖靈地,天空出現一隻熊鷹(祖靈)盤旋,我立即大聲叫喊「vuvu vuvu,我們來了,請保佑我們」,當我們踩在舊石堆上,起風了,這應該也是祖靈對我們的回應吧!夜晚在篝火中,與部落青年交流,青年說:「因四周環山,從空中俯視歷坵部落,它像一隻眼睛,而歷坵就坐落在瞳孔的位置。」是雄鷹的眼睛,也是母親的眼睛。青年返鄉固然浪漫,但當他們愈了解部落的歷史,就愈想守護它。這也呼應了施大哥的母親看見兒子事業發達之後說的:「你知道為什麼而來嗎?」這讓身為一半是歷坵部落部落的我,聽了非常感動。 夜宿一晚,隔日前往森林追蹤師德日尚家屋的小型博物館,他收藏的古物多樣驚人,背後的故事更是動人。德日尚跟我一樣在嘉蘭部落長大,父親離世之後,回到父親的故鄉歷坵,與家族獵人學習,現在已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森林追蹤師。德日尚帶我們到海拔700公尺的山上,以他追蹤師的身體經驗,分享獵人的文化知識。德日尚的身體運動有一種魔力,我開玩笑說,歡迎加入布拉瑞揚舞團。德日尚回應,以前不太知道什麼是表演藝術,但他因熟知各個動物的特性,開始模擬動物,在森林學習和大自然共存,開發五感,他發現這就是一種身體藝術。可惜因雨勢漸大,舞者無法親身學習模擬動物的各個姿態,希望有日再訪,聽樹幹的心跳,貼身感受土地的呼吸,讓所有的感官都更細緻、更敏感。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是賓茂部落黃俊明耆老說的話。遺憾我出生在失語的年代,排灣族沒有文字,如果語言斷了,文化也將斷根,這也是造就我們這一代對自我文化不自信,而否定自我。黃老師退休後,非常積極地整理排灣族語,希望能出一本排灣族語辭典,除了讓語言得以延續之外,進而認識排灣語言的美。黃老師以我的家族名pa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