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朱宗庆打击乐团2团团长何鸿棋创立的「极光打击乐团」,是全台湾第一个包容多种类身心障碍别的击乐团队,今年五月受邀在「台湾国际打击乐节」开幕音乐会上表演,精采的演出让在场的国际团队与乐迷惊艳又感动。何鸿棋不因团员是社会上的弱势者而降低要求训练标准,恩威并施地让团员学会看谱与打击技巧,何鸿棋说,「我本来是放牛班学生,因为打击乐改变一生,现在不但有机会发挥所学,又能让身心障小孩和父母勇敢走出来,这是我的福气。」
「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爱人。白云奉献给草场/江河奉献给海洋/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朋友……」在极光打击乐团排练室,团员们先以马林巴木琴敲打出《奉献》优美的旋律,接著再以手语歌形式唱一遍。健康的歌词,令人生起满满的正能量。
用实力获得掌声,不是因为同情
极光,是全台湾第一个包容多种类身心障碍别的击乐团队。由朱宗庆打击乐团2团团长何鸿棋于二○○五年创立,现有团员十人,分别罹患听障、肢障、小脸症、多重障、泛自闭症等各种不同障别,年纪分布在廿几至五十岁之间。一般人看身心障碍者,多带著怜惜的眼神,认为他们需要被照顾、被帮助。然而何鸿棋指挥棒不认人,他不因团员是社会上的弱势者而降低要求标准,甚至说,「极光是打击乐团、不是启智班,请你们用实力获得掌声,不是因为同情。」
何鸿棋回忆上课第一天做的首件要紧事是「送客」,「请家长离开教室,免去孩子依赖心。」他再发现「请团员读五线谱上的音符,简直要他们的命。」于是耐著心性,手把手地一次又一次教他们认识乐谱;进而训练他们依曲目不同,操作不同乐器,例如这首曲子敲木琴、那首曲子就改打低音鼓,目的是希望团员熟悉各种打击乐器声。一首曲子约须练习半年,才能听出一点成绩来。他说,「一堂课两个半小时,整个过程就是晴时多云偶阵雨。」课堂上表现好的,他不吝予赞美;反之他也会拿起拖鞋,作势将鞋子丢向不专心的人。面对有人质疑「指挥棒变拖鞋,违背爱的教育。」他强调,拖鞋只是让团员们提高注意力的媒介,不会真的处罚,「我的出发点是『爱』,也用爱心教学,只是比较严格。」
在何鸿棋恩威并施的指导下,而今团员不仅看得懂简谱,会写数字谱、还在乐谱上注明各种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密码」;打击技巧更是熟练,若敲打错音符会立刻抬头望向何鸿棋,用眼神讨饶。表订团练是每周六上午,有演出时则增加次数,但是求好心切者会找空档练功力。现在一首新曲大约一个月就练得起来,学员之间也懂互助,听障者帮肢障者搬乐器、肢障者会提醒自闭症同学站对位置。
不申请政府补助 打击乐专业演出平台
虽然团员在身心上各有不同缺陷,但何鸿棋坚持极光是一个身障者打击乐专业演出平台,当年办理许可立案作业时,即不以身心障碍福利机构类别申请。成立十二年来「不向政府申请补助、不接商演,只参与慈善公益演出。」目前极光一年约演出十场,今年五月才受邀在「台湾国际打击乐节」开幕音乐会上表演。「出场的气势像大明星走红毯,每名团员都笑咪咪地向左边挥挥手,朝右边猛点头。」何鸿棋难掩骄傲地说,今年打击乐节邀请到的团队都是美国、法国、日本等国际上顶尖打击乐手,这些名家看到极光团员的表现,都纷纷竖起大拇指。
「我个人是无偿教学,但是团员每一场演出都有演出费。」何鸿棋不介入、不经管团员收入,而乐团每年一百多万元的营运费则靠向社会各界募款支应,「有时钱不够了又需要换乐器,只好拜托乐器行让我欠,有钱时再还。」
若不创立极光,何鸿棋理应有更多时间教学赚钱,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朱团是事业,极光是志业。」志业始于二○○二年,他带领一场由台北市立文山特殊教育学校办理的身心障碍儿童夏令营,原订招收五十个名额,未料来了一百八十五人。成果发表会时,家长们看著身心有碍的心肝宝贝居然在台上展现节奏感,简直不敢相信。何鸿棋也深受感动,他看著一名手不能动的脑麻孩子站在舞台上,直到节目尾声,「只为了拨一声风铃」,当清脆的铃声响起,他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泪。「我是两个小孩的父亲,在营队接触这么多个折翼天使家庭,可以体会他们父母的辛苦而且情绪无处抒发。」
让身心障家庭走出来 令人感动的极光
自夏令营开始用打击乐器带领特教生超越身体限度,到发展成常态性乐团,何鸿棋走了快十年才成立极光。从最初借朱团教室上课、再进驻板桥四三五特区,目前乐团在新北市已租有固定排练室;阵容上,除了有由资深团员组成的一团,另有九名青少年为主的二团,还有卅人的小极光,已帮助五十个家庭走出心灵的禁锢。何鸿棋说,「我本来是放牛班学生,因为打击乐改变一生,现在不但有机会发挥所学,又能让身心障小孩和父母勇敢走出来,这是我的福气。」
有传说云:「看见炫丽梦幻的北极光会幸福一辈子」,在何鸿棋心中,极光团员虽都是领有身心障碍手册者,但是他们敲打出的每一个音符,就像人们看到极光的那一刻,充满感动与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