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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從歷史出發 西班牙王子的人生悲劇
西班牙文Don╱Doa是一種對貴族男性╱女性的尊稱,相當於英文中的Sir/ Lady。在某些歌劇作品中,我們會看到角色名字前面帶著這樣的尊銜,比如莫札特的「喬凡尼」或是威爾第的「卡洛(斯)」,即表示該角色乃是一位西班牙貴族。威爾第的歌劇《唐卡洛(斯)》(Don Carlos,正確譯名「卡洛斯閣下」),改編自大文豪席勒的同名詩劇,內容係根據西班牙王子卡洛斯(Carlos de Austria,1545-1568)的生平加油添醋而來,是一部以歷史人物為題材的故事。 從法語大歌劇展開的創作 卡洛斯王子是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與第一任妻子瑪莉亞的獨子。或因父母是近親通婚,卡洛斯出生後便患有一些精神疾病。由於是長子,卡洛斯在1560年正式被冊封為王儲。父子倆人間本就存在一些齟齬,後又因為政治意見相左擴大嫌隙,導致菲利普二世在 1568年將卡洛斯囚禁。卡洛斯曾試圖向父親求和卻遭到拒絕,最後病死於獄中。坊間一度流傳著「菲利普二世殺死長子卡洛斯」的傳聞。 法國的伊莉莎白公主(Elisabeth de Valois,1545-1568)最初是許配給西班牙的卡洛斯王子,但出於政治利害上的考量,最後被嫁給了菲利普二世,成為他的第三任妻子。伊莉莎白成為西班牙皇后時才14歲,她與菲利普二世的婚姻雖然短暫卻互信和睦。伊莉莎白與繼子卡洛斯同年,兩人之間關係友好,她亦常扮演父子之間的潤滑劑。當她獲知卡洛斯被囚禁時,相當意外難過。卡洛斯過世不久,伊莉莎白亦因曾多次流產大傷元氣而英年早逝。這些留給了後世劇作家一些遐想的空間,進而繪聲繪影出伊莉莎白與卡洛斯之間的私情。 歌劇(Opera)這個劇種雖起源於義大利佛羅倫斯,但主導歌劇在19世紀上半葉發展的城市卻是巴黎。這其中,不可不提一位靈魂人物作曲家梅耶貝爾(Giacomo Meyerbeer,1791-1864),以及他所引領的潮流「大歌劇」(Grand Opra)。典型的法語大歌劇有5幕,內含法國人鍾愛的芭蕾場景,故事經常取材自歷史,而背景則多圍繞著政治衝突。法語大歌劇不論在長度、題材、形式上,都與一般熟知的義大利歌劇傳統存在著差異。19世紀上半葉,各地的歌劇作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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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不短路
除駕崩女王,還有更具意義的歷史翻頁者
如今航行者已進入太陽系外的星際空間,而SETI近半世紀來靠無線電望遠鏡探索地外文明仍一無所獲。Sagan和Drake相繼去世,突顯人類在時間上的局限及所掌握空間的渺小,後續尚需無數個像他們那樣富開創性的科學家向前拓展。藝術發展不也如此?一個時代藝術風格的總結要遠勝於任何單一偉大藝術家的個人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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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暌違4年再推出歌劇全本製作
TSO《奧泰羅》 新舊交輝、映照世情
1979年,時任臺北市長李登輝指示臺北市立交響樂團(TSO)籌辦「臺北音樂季」,開創國內大型藝術節慶的先河。音樂季的其中一項重頭戲是全本歌劇製作。自此,每年推出年度歌劇製作,成為TSO的優良傳統,從1979年雷昂卡發洛《丑角》、1980年威爾第《茶花女》、1981年古諾《浮士德》,一直到2017年奧福《月亮》,近40年來,TSO幾乎不間斷地年年推出全本歌劇製作,其中有許多更是該劇目的台灣首演! 誠如代理團長郭佩瑜所言,TSO對經典歌劇製作的持續耕耘,培養了好幾代的歌劇人口:「從追隨著市交數十年數不盡的樂迷、能夠獨當一面的聲樂家們、數以百計的專業合唱團員,到不可或缺的舞台、燈光設計及後台專業人員。」今年適逢臺北表演藝術中心(簡稱北藝中心)竣工開幕,樂團釋出了令人振奮的消息:暌違4年,TSO將重啟歌劇製作的光榮傳統!北藝中心由大劇院、球劇場和藍盒子3個劇場組成,其中大劇院設有全國面積最大的樂池,是個可應用於各種形式演出的新式大型歌劇院。還有什麼比全本歌劇製作更適合用來慶賀歌劇院落成的呢?了解了重啟光榮傳統的契機後,下一個問題就會是:該為這獨特的場合挑選什麼樣的劇目?藉由重啟傳統來慶祝全新場館的開幕,其中的關鍵概念就是「新舊交輝」,因此,迎來了TSO 2022年度歌劇威爾第《奧泰羅》。 《奧泰羅》改編自莎翁名劇,劇作家玻伊多和作曲家威爾第聯手賦予此劇全新生命,這是新舊交輝。威爾第創作此劇時已年過70,卻沒有故步自封,而是持續精進,將華格納樂劇的特點融入義大利歌劇寫作,為其創作生涯再創高峰,也是新舊交輝。《奧泰羅》是經典義大利歌劇,TSO邀請曾和帕華洛帝(Luciano Pavarotti)、葛貝洛娃(Edita Gruberov)、涅翠柯(Anna Netrebko)等頂尖聲樂家合作的義大利指揮家馬可.波米(Marco Boemi)擔綱指揮,他提到這次有充足的時間排練,同時也讚賞TSO有著相當美好的聲音,相信能為樂迷帶來最道地而精采的音樂詮釋;此外,TSO延請知名劇場導演王嘉明擔綱執導,對莎劇有著獨到見解的他,令人期待將賦予這部經典全新樣貌。這也是新與舊的交互輝映! 世紀疫情仍未結束,世界局勢就又隨著俄國入侵烏克蘭而變得愈來愈緊繃;在台灣,日益加深的戰爭威脅和即將到來的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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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節 2022超親密小戲節
度量親密的可能 永遠在意想不到之處綻放
2010年起到今年步入第9屆的「超親密小戲節」,由飛人集社劇團團長石佩玉策展,信仰凝視的力量,穿梭台北大街小巷。點燃「超親密小戲節」的星火,是石佩玉20多年前在荷蘭國際偶戲節所受的啟發。談起那趟旅程,聽者彷彿能跟隨著她的描述,一起穿梭於古老的街道巷弄,大大方方走進別人家看戲,同時也走進這個地區居民的生活氛圍。那麼多大膽的創意,在極致細微處展現,這種讓觀者「有感覺」的悸動,促成了「超親密小戲節」的形成。讓不同領域的創作者,在一些日常又不日常的空間,完成以物件或偶為中心創作的20分鐘小品。 石佩玉形容這些作品的感覺,像是捕捉到什麼、或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時,「人們發出『啊!』一聲靈光一閃的瞬間」。如今,走了12個年頭,嘗試了人與物件、人與空間,甚至人與萬物之間各種距離的想像,觀察了土地的潮汐、人事的漲落,如今這雙眼睛,要帶我們看向哪裡? 萬變不離其宗 作為凝視的力量 「在看戲之前,你選擇的『觀看方式』就發生作用了。」觀眾是來看一場演出?還是參加一場導覽?或是接觸一個類行為藝術?石佩玉是一個很喜歡把「限制」變成「條件」的人,她語調溫柔,掌握得宜的言談溫度,但不難從她放光的眼神看出來,她不斷在試圖挑戰「觀看」的極限,對觀眾、或說對萬物提問。正因超親密小戲節作品輕薄短小,且與環境緊密連結的特性,迫使觀者進一步去思考他為何而看、看什麼跟怎麼看。 約翰.伯格(John Peter Berger)在《觀看的方式》(Ways of Seeing)中曾提到:「我們注視的從來不只是事物本身;我們注視的永遠是事物與我們之間的關係。」正是這股凝視的力量讓「做好小事、放大親密」的小戲節成為可能。有趣的是,在意每一個小細節的石佩玉認為,作品雖然關鍵,但整體組織運作也很重要。「這個藝術節因為有這些很強大的行政人員,一屆一屆地傳承,而有機會不斷成長。」整個藝術節很像一個活的有機體,不斷跟空間對話,回應空間、回應創作的人,也回應觀眾,然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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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室內樂編制的《唐懷瑟》 小巧精美的華格納體驗
華格納,19世紀德國作曲家,一位影響力不輸貝多芬的音樂巨人,他的理念和創作對整個藝術音樂世界產生極其深遠的影響,徹底地改變了音樂史的發展方向。然而,對許多喜愛藝術音樂的樂友來說,華格納,是個讓人又敬又怕的名字:是啦,我們都知道華格納超厲害、超重要,但他的歌劇總是那麼長、那麼滿、那麼多內心戲,實在很難讓人不害怕。正因為實在不容易親近,華格納的歌劇雖然名聲響亮,上演的頻率卻相對不高,在台灣更是如此。根據頭號華格納迷詹益昌醫師的查核:如果不計音樂會形式或半舞台演出,華格納10部成熟作品中,在台灣有過完整舞台製作的竟只有《唐懷瑟》(1976)和《尼貝龍指環》(2016-2019)而已! 儘管推出華格納歌劇的演出通常吃力不討好,臺中國家歌劇院仍在去年推出《唐懷瑟》的製作,且意外地受到熱烈回響,讚嘆這精簡的製作究竟是蘊藏著怎樣的魔法。因此今年再度上演,以慰向隅觀眾。 此檔《唐懷瑟》是室內樂編制的本地製作,令人好奇的是,華格納歌劇向來以宏大深厚著稱,選在中劇院演出,該如何使作品變得小巧精美?音樂方面,指揮張尹芳親自將原本寫給大型管絃樂團的總譜,改寫成為給12、13位演奏家的室內樂團,同時也刪減小部分音樂。編制大幅縮減的樂團,不但讓音樂變得更加靈活鮮明,更讓台上的聲樂家得以盡情發揮,不用太過擔心聲音會被樂團吃掉。此製作原設定為「歌劇音樂會」,但在參與者的熱情合作下,竟逐漸發展成為相當完整的舞台製作,雖因經費限制,沒有華麗繁複的設計,但不論是燈光、舞台、道具、影像、造型或表演,該有的都有,且和音樂一樣,小巧精美、效果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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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邊界
得獎的是……
幾個月前,我這個童年的夢突然回來了。我的短片《事物的重量》入圍了金穗獎,我收到一封電子郵件,要求我準備一份得獎感言。信裡的說明十分具體,感言的長度不能超過 75 秒。當我開始在心裡寫我的得獎感言時,思緒開始高速運轉。我該從哪裡開始?我該回溯多遠?我怎麼可能在 75 秒內感謝完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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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C MUSICAL首發韓國授權音樂劇《小王子》
走進原作者的書寫視角 以音樂構築生命篇章
翻開經典名著《小王子》(Le Petit Prince),是否會不自覺地跟著作者聖修伯里(Antoine de Saint-Exupry)筆下的角色及書中寓言探究人生、透析出自己的生命故事?今年10月,C MUSICAL將引進由韓國HJ CULTURE授權合作的《小王子》音樂劇,透過韓國導演李大雄(이대웅 )與劇作家成宰鉉(성재현)的微妙視角切入,書中角色躍上舞台,由執行導演張芯慈、6位演員及製作團隊的細緻轉譯,帶領觀眾進入聖修伯里書寫的過程,並梳理出劇中人物間的關係。有別於法國版本直述描繪小王子本身故事,韓國版提煉出另一觀看視角,導入一種自我探尋的過程,不僅引發觀眾共鳴,劇作文本更是處處充滿驚喜。 C MUSCIAL的首部韓版授權音樂劇製作 初期考慮到製作規格,身為C MUSCIAL藝術總監的張芯慈說:「韓國版《小王子》製作規模落在中、小劇場形式,也跟大眾孰知的法國版、美國版講究的華麗大場面很不一樣,這也是我們當初覺得可以跟HJ合作的重要原因。」她認為《小王子》本身就是足夠大的IP,再者,這部作品的音樂風格也較貼近劇團所要展現的質感,旋律既療癒又具戲劇張力,進而成為劇團決定將《小王子》作為首發韓版音樂劇製作的關鍵條件。 擔任執行導演的工作對張芯慈來說是段有意思的過程,剛開始需要一直看影片,她笑著比喻:「很像在玩『大家來找碴』遊戲,要記錄所有細節,包括演員的走位、段落的詮釋、情緒等。」在韓國,這部戲有多組卡司演出,在看過韓國多個版本影片後,發現有些角色情境可以彈性處理,張芯慈舉例:「玫瑰與小王子對戲的段落,演員總共會有4種組合,所以關係呈現會有不同感覺,如演員擎佳跟浩忠的玫瑰與小王子、或是品伶和浩忠的玫瑰與小王子,彼此所揣摩出的角色關係都經過很多不同的嘗試,這些選擇也來自於演員的特質,或從排練中探討出的結果,不管如何都會有空間去想像及詮釋,是我覺得很有趣的部分。」 而當她在處理劇本轉譯時,原希望為每一個角色各自發展形象或特色,但在與演員一同讀劇本後,發現應讓演員透過自己的表演、講話方式去開展這些角色,讓中文版作品展現出獨特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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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冷酷又溫柔的「手術」
《搞砸的那一天》 切片人生、縫合心靈
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即將在兩廳院秋天藝術節推出《搞砸的那一天》,從形式與媒材著手,挑戰當代偶戲的可能性,讓操偶台成為解剖台,拼貼音樂與視覺投影,剖開現代化社會的病徵。 從進手術房的那一天開始 雖然《搞砸的那一天》是回應社會的議題之作,初始發想實來自藝術總監與導演鄭嘉音的手術經驗。鄭嘉音原本是健康寶寶,很少進醫院,卻因為子宮肌瘤,在50歲生日那一天被推進開刀房。一進醫院就得被開腸剖肚,而身體被挖開這件事,對她的生命產生了不同的震撼感,也興起了以人體為主題的作品念頭。 在醫院的時間也讓鄭嘉音對醫療器械產生「迷戀」,總是把握時間東看西看、進行觀察。冰冷的手術器材與等待手術的人體,讓她聯想到偶的身體:「對比到偶戲,我們會創造一個肉身 ,肉身擺在那就是肉身,要靠操偶師去操作才會有生命。」但人的生命不僅止於物理性的消化呼吸排泄,更重要的是思想與靈性層面,所以操偶師除了要模擬人體的真實,更要詮釋角色的個性與性格。這些連結,讓鄭嘉音深深著迷。 發展過程中,鄭嘉音由人體運作進一步聯想到社會關係:「人體每一個部件和器官都像一個小社會,所以就想蒐集眾人的故事,讓故事匯集在這樣的人體內部。」於是,她協同文本創作郭品辰,開始整理不同的網路新聞,以及Dcard和PTT的文章,跟演員一起閱讀這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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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龍應台小說《大武山下》立體化
鍾永豐製作音樂影像劇場 鋪演家鄉昔時故事
2020年推出的《大武山下》,是作家、前文化部長龍應台,在經過親自採訪、研究以及到實地踏查後所撰寫的首部長篇小說 。內容不但有對地景生態的探索,更有歷史、懸疑、犯罪推理、靈異等多條支線。客家裔詩人鍾永豐閱讀過這本小說後深受感動,決定擷取小說傳遞的重點「緣那麼淺,愛那麼深」為名,以音樂影像劇場的方式將作品搬上舞台。 昔日悲劇故事的重新演繹 自小在屏東平原長大的鍾永豐,自承在這部小說之前從未看過龍應台的書。但既然這本書寫了他的故鄉,便帶著好奇心翻看。「前面讀來就是散文、遊記,到主角『小鬼』出現之後,我突然似乎被鉤住了!」他內心驚嘆:「這說的不就是我少年時期知道的那個命案女主角嗎?我非常訝異,作者竟然想要寫、而且是用這種方式。」 命案發生在40年前,受害的女中學生是典型的南部人。事件對社會衝擊非常大,可說是當時台灣三大命案之一。在當時的政治氛圍下,破案壓力高,因此不僅展開地毯式搜索,更用迫害的方式造成冤獄。鍾永豐猶記得連自己的一位表哥都被抓應訊,後來雖然獲得釋放,但在當年保守的風氣下,本人與親友都對此三緘其口。「可是在我讀完之後,感覺當時的那個幽微的、悶住的氣,在幾十年後終於透過這種悲憫的方式吐出來了!」於是,他擷取「小鬼」一角為敘事主軸,以音樂影像劇場方式呈現小說故事,來回應當年的「不公不義」。 鍾永豐說:「屏東平原住慣了,可能覺得街邊神壇問卜並不稀奇。但回頭想想,我們都是活在陰陽交接的世界中,需要透過外來的觀察及書寫,才能夠發現。」導演黃郁晴解釋:「小說中的敘事者是位60多歲的女人,遇見了一個小孩。兩人本該是相同的年齡,只不過女人的人生時間還在繼續,小孩卻是停留在14歲那一年。」於是她在劇場中,嘗試不以敘述故事的方式呈現,而是操作一種不同於既定的時間感,讓它飄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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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戲不忘電影
電影中的波修瓦芭蕾世界
擁有246年歷史的波修瓦芭蕾舞團是俄國最重要的文化資產,也是招待各國元首來賓的政治工具,毛澤東、卡斯楚、切.格瓦拉、尼克森、英國女皇都曾造訪觀賞,從舊蘇聯到共和國,盤根錯節的政治干預,貪污受賄醜聞都沒少過,但一代傳承一代鐵血紀律的芭蕾藝術,也將金字招牌磨得愈發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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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 混沌→入世→入魂→成仙,然後……
盛鑑 命運使然,隨心追尋
要怎麼定義盛鑑這位演員? 他是京劇演員,國光劇校第3期科班出身,工生行,師承張鳴福、胡少安、周正榮、葉蓬、裴艷玲、馬少良等。他是影視演員,曾參與徐克、張嘉佳、姜瑞智等導演作品,並以《龍門飛甲》獲第31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人。他是現代劇場演員,是《水滸傳What Is Man?》的林沖與《紅樓夢What Is Sex?》的賈寶玉。 曾被導演說左臉是「狠角色」、右臉適合「愛情戲」風格不大相同的盛鑑,此時轉向正臉,略帶輕鬆又肯定地說:「這些都是機緣,我沒有刻意去計畫要這樣做。」接著用星座來解釋:「我這個人是隨遇而安的水瓶座,在哪個地方就會變成那個形狀。」如同水一樣,從京劇演員到影視、劇場演員,轉變角色與形象,尚未固定,卻始終明白自己的屬性與本質。 如今的盛鑑,再次回到自己劇校畢業後的原點國光劇團。不過,與1995年初加入國光劇團的10年職業劇團生涯不同,也與離開國光劇團後,數度合作又再加入、離開的心態不同;始終在不同容器/環境裡找尋答案的盛鑑,即將邁入自己創作生命的下一個階段? 命運,推著他回來 「還是命運的安排。」盛鑑說著這次回到國光劇團專職,然後即將演出《優伶天子》。 他認為有3個原因,主因是疫情,然後是兩岸政治環境,最後是自己的孩子出生。其實在回到國光劇團之前,盛鑑剛與中國經紀公司簽下一紙8年合約,卻因疫情造成多數安排無法履行;曾想著帶著孩子、跟著戲約四處跑,認為孩子這個因素還是最可控的,只是疫情與政治卻讓他無能為力。最後與飄蕩上海10餘年、做電影美術的妻子商量後,覺得是時候「定下來了」。 說也巧合,國光劇團團長張育華早在2018年先對盛鑑遞出邀請:「團裡面也需要你回來了。」然後接下來的新版《快雪時晴》、2020年開始擔任客席演員,終於在各種不可控的機緣巧合下,讓盛鑑決定放棄與對岸的高價合約,於今年重新回到國光劇團。他說出自己的執著與坦然:「我覺得人生不是只看錢,要看你要做什麼事情。」也笑得燦爛:「而且老朋友都在這兒。」 盛鑑這一路的選擇看似被命運推動,卻是紮紮實實依循本心。他認為自己當年之所以要「暫別」傳統戲曲,是想去找個答案關於京劇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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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聚蒙特婁 全球馬戲人的交流盛會
過去兩年因疫情之故僅舉辦數位展會、線上論壇和工作坊的「當代馬戲國際展會」(March international de cirque contemporain,MICC),是在全球當代馬戲社群中備受矚目的展會之一,於2022年7月11至14日終於重返實體聚會。 由加拿大國家馬戲藝術中心(TOHU)主辦,每年7月登場,為期4天的國際展會,年年吸引超過來自全球五大洲、數百位的馬戲從業人員,從製作人、場館經營者、節目策辦人、創作者、團隊、經紀人到國家藝術協會(Arts Council)等專業人士齊聚一堂。 筆者因先前策劃過衛武營馬戲平台及推動國際交流合作,因此受到主辦單位邀請,自2020年起擔任該展會亞洲、澳洲與大洋洲工作小組(MICC Working Group - Asia/Australia/Oceania)的共同召集人,與澳洲群藝製作公司(Cluster Arts)總製作人Kate Malone於兩年疫情期間,於小組內推動區域合作與發展相關討論。今年主辦單位特別邀請各個工作小組召集人參與實體展會,終能見到澳洲召集人本尊,並全程觀察此展會的相關規劃與實踐。 健全當代馬戲產業鏈 兼顧觀光與城市行銷 加拿大為全球面積第二大國家,被視為全球第三大法語城市的蒙特婁,位於該國境內法語區魁北克省,該市擁有約428萬的人口,海納全球五大洲的移民、文化相當多元豐富,不僅為該省會最大的城市,也是該國支持當代馬戲的先驅,舉世聞名的太陽馬戲團(Cirque du soleil)便落腳於此。 除了上述經營規模龐大的團隊外,設立在該市、中型規模的馬戲團,尚有台灣民眾熟悉的團隊,如七手指馬戲特技劇場(Les 7 doigts de la main)、幻光馬戲團(Cirque loize)、馬戲機器(Machine de cirque)等,此外還有多個活躍在該市的小型團隊及獨立表演者,若要稱該市為「世界馬戲之都」一點也都不為過。離蒙特婁車程近300公里的魁北克市,亦有知名的馬戲團隊翻轉工廠(Flipfabrique)設立於此。 「當代馬戲國際展會」以北美洲為基地,初衷以創作、展演和串連北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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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姚淑芬在疫情中醞釀成形的全新舞作
《日者》 與印尼文化激盪出的一場祭典
延續近年對亞洲當代身體的探討,編舞家姚淑芬與世紀當代舞團於2014年開啟《驅動城市Dance In Asia》跨國串連計畫,以當代舞蹈為引,開啟跨文化的認識與交換,在疫情爆發前夕的2019年,將她們帶到了印尼梭羅市(Solo)。 傳統舞蹈肢體為符碼,堆疊爪哇文化元素 初來乍到,姚淑芬觀察當地舞者的傳統舞蹈與身體訓練,發現了一種有別於現代舞柔軟的肢體流動,「有點像皮影戲,沒有太多柔軟的線條去串起動作與動作之間,反而是明確的點到點連接。」視覺畫面與身體動態接近武功,講求舞者的呼吸與基本功,對團內的舞者實屬不易。而姚淑芬卻在當下決定,要讓台灣舞者學習交流。這套從最初就累翻舞者的訓練,直接在發展起步撞上疫情,整個編舞計畫延宕了兩年。卻也意外地讓舞者多了兩年的時間訓練累積,從身體呼吸、肢體肌肉運用到文化的認識,漸漸地在這兩年內逐步到位。 從不預設立場的姚淑芬,這次也不例外。儘管深受歐美舞蹈影響,她對東南亞的文化脈絡依然好奇,也發現儘管印尼舞者多信奉伊斯蘭教,當地的傳統舞蹈卻有不少佛教的肢體元素,更有許多融入爪哇民間,成為人民的日常舉動,充滿儀式感。因此她決定汲取傳統舞蹈的肢體為符碼,堆疊爪哇文化元素,發展出《日者》的編舞與劇場美學。 當時人在梭羅的姚淑芬也沒閒著,工作之外一個人到市場閒晃,看到枝條束成的小物頗得眼緣,便興沖沖地買回來。後來才知道,這是民間以棕櫚枝製成的掃把「Palm Broom Stick」。Palm Broom Stick成為《日者》的重要道具,當舞者手持印尼掃把,用著傳統舞蹈的身體,在煙霧與薩滿般的吟唱間起舞,「整個畫面就像我們的傳說,這支舞就是一場祭典。」印尼舞者Luluk說。而民間用來掃除髒污的掃把,亦是祭典中掃除天地宇宙間不好物質的法器,就這樣成為《日者》重要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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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書
翻演戲偶人生 寫盡掌中江湖
擅寫俗民文化、鄉野傳奇融入創作的邱祖胤,繼《少女媽祖婆》、《心愛的無緣人》後,再次交出長篇小說力作《空笑夢》。 《空笑夢》主角簡天闊少年得志,4歲學戲、5歲便被喚「囝仔師」,11歲已是黃金樓戲班的骨幹「膨風師」,也因其鋒芒太甚,遭逢仇家暗算,乞行街頭,意外練成盲眼操偶的神技,又被世人稱之「青暝師」。稱號的轉變,意味著一介演師個階段的苦難。時代起風,風起而雲湧,簡天闊的故事緊貼百年來的島嶼歷史,透過他的所聞所見,我們得以重返掌中戲的昔時輝煌。 習藝如習武,無處不是江湖 掌中戲的學問盡在雙掌,卻又不止於雙掌;邱祖胤師從掌中戲大師陳錫煌學藝,深諳箇中玄妙,流淌於書寫,將戲班的術語、世故、禮法,於小說情節內穿梭自在。他寫起手、拋接、翻身的掌上工夫,也寫繡帳、雕偶、奏樂的學問,眉角處處是玄機。而在作者的巧手羅織下,書中主角簡天闊遇見的每個夥伴,都教會他一項或絕技、或道理的一番領會,幫助他在眼盲被害的生命絕境,點亮一盞懸燈,逆命而活。 《空笑夢》裡,邱祖胤自創了「空手追風」、「靜觀出神」兩項招式,是黃金樓的絕學,考驗著演師如何達到「如偶在,如偶不在」、「如人在,如人不在」的境界。小說裡,在與日本人片山佳治的過招中,簡天闊僅憑空手的靈動,讓觀眾看見恍如有偶的絕技,也替全書寫實基調中,增添幾分魔幻意味。 讀畢《空笑夢》,你會發現掌中戲演師,也是另一層面的習武之人,他們拜師學藝、日日練功,掌握心法祕技,更得處理江湖道上的恩怨情仇;小說安排一幕精采的對決場景:13歲的簡天闊,竟找上另一名門戲班,向60多歲、經驗豐富的老演師發下英雄帖,來了一場「雙棚較」兩個戲班,同時競演同一齣戲,看哪家的功夫高,能吸引更多的觀眾。劇碼演罷,雙方平手,對手卻有氣度到後台祝賀,並席開10桌慶功。 映照前現代台灣的性別關係與台共議題 有惺惺相惜的俠情,也有慾望情仇的可得與不可得,小小的戲班子,竟也能開展出類似於紅玫瑰白玫瑰的經典命題鍾情於青梅竹馬,卻被迫迎娶家族中意的女子,簡天闊選擇離家尋芳蹤,甚至因此受騙入監,流離數十年。不過,儘管在情感關係裡游移軟弱,但每回拋家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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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不短路
取消文化下的藝術浩劫,有這麼嚴重?是的!
在人際或國族間的重大紛爭中,藝術曾有機會成為干戈的緩衝點,只因人們懂得在藝術之前學習謙卑。認為太高調?藝術就可能成為鬥爭過程的犧牲品。此時藝術家得為藝術之外的現實選邊站,無論是被逼或被利誘,讓創作淪為言不由衷的工具。存在一旦失去自由意識,藝術就不再是藝術。過去一世紀在歷史上雖只算浮光掠影,人類真的進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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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朱宗慶打擊樂團年度製作
7段主題設計 揮擊出蔣渭水一生的「俠 飛 春 光」
當時人稱他是「文化頭」,他卻自比為「文化鐘鼓手」生於1888年的蔣渭水,是醫師,也是社會運動者,他以「醫」的角度,提出台灣社會弊病與興革方法,尤其是作為「臺灣文化協會」、「臺灣民眾黨」、《臺灣民報》等共同創辦者及重要領導人物,不但是台灣啟蒙運動的先驅,更為這塊土地留下承先啟後的珍貴印記。為了傳遞蔣渭水一生的精神與正向能量,蔣渭水文化基金會與擊樂文教基金會共同主辦的「俠 飛 春 光晨鐘暮鼓蔣渭水」音樂會,將自10月起,陸續在台中、台北、高雄演出。 「我有種夢想成真的感覺!」與蔣渭水文化基金會副執行長蔣理容認識超過30年的朱宗慶透露:「4年前,在1通電話中談起這項製作後,我就一直放在心裡。兩年多前坐下來喝咖啡,藝術的狂熱由衷而來。」就這樣「1杯咖啡變成1場音樂會」,「俠 飛 春 光」的製作於是誕生。 雖是音樂會形式,但朱團卻一點也不馬虎,不僅邀請李小平擔任導演、施如芳擔任劇本撰寫、委託作曲家創作新曲,更請蔣理容親自為藝術家們述說蔣渭水的故事,作為創意的發想基礎。幕後卡司還包含了燈光設計車克謙、服裝設計林秉豪與舞台設計陳慧,以及合唱指揮陳麗芬等。為了讓歌唱咬字符合蔣渭水的故鄉,還請來台語老師許澤耀指導演員的宜蘭腔。以最高規格來對待這場表演,朱宗慶果決地說:「要做就做到最好,像蔣渭水的精神一樣『蹽落去』(liu--lo̍h-kh)。」 李小平說:「以蔣渭水生平來敘事,已經有很多表演藝術投入過了。打擊樂這個載體,僅止於敘事是不能滿足的。」因此在施如芳的爬梳後,擷取7段典故與事蹟,造就音樂上的主題感與氛圍。音樂會主題「俠 飛 春 光」的4個字,即用來表現蔣渭水的多個面向。7個段落由洪千惠、櫻井弘二、楊祖垚與蔡昀恬4位作曲家的創作組成,表現各自不同的觀點與詮釋。洪千惠分享〈獄中即景〉一曲的構思:「因為場景在監獄,所以我用了大量的鼓,立起四面鼓牆,讓視覺上有想像。再擷取蔣渭水名篇《古董大會》為語言節奏作為反諷。」 身為製作人,也是音樂教育家的蔣理容,卻堅持不看排練,放手讓作品成長,期待與觀眾一起見證首演品嚐感動。她感慨:「1920年代是蔣渭水短暫生命中的最後10年,也是生命的精華,他的人生就燃燒殆盡。」她特地帶來1925年《臺灣民報》新年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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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絲竹裡的「風」聲
這是一場有「風」的展演,從曲目的安排就可「聞風而知」,幾乎所有的曲目都與「風」相關,從開場的《風城序曲》,讓竹塹的風吹向台北的天空,新竹青年國樂團(以下簡稱「竹青」) ,在指揮劉江濱帶領下,演奏時所流露的意氣風發,使這股風呈現多面向的璀璨,於音樂之外鑲嵌出各種多元脈絡,帶有世代傳承、文化交流、東西交會的意味,聽起來格外飽滿、快意、舒暢。 拉近國際化與在地化的距離 劉江濱長年投入國樂的演奏與指揮,深耕新竹、放眼國際,很多中國作曲家的新作,皆在他的指揮下進行台灣首演,也經常委託創作。身為音樂教育者,一手創立「竹青」、與「竹塹國樂節」,不只對新竹地區的國樂貢獻卓然有成,也將「竹青」推向國際舞台,「竹塹國樂節」也成為每年華人地區指標性的國樂盛事。 首先,就選曲端看,音樂會的兩首委託創作,分別是隋利軍《風城序曲》與劉暢《鳳求凰》,皆為中國作曲家的作品,成功拉近國際化與在地化的距離,既保有作曲家的個人藝術語彙,也與「風城」的特質一拍即合。這些作品顯然是為「竹青」量身訂做,而劉江濱深諳如何表現團員的實力,難易適中,音樂的每個部分都能讓團員遊刃有餘地揮灑,因此每首曲子的演奏都有極高完整度,也能引起高度共鳴。 再者,就樂曲本身思考,所謂現代化國樂團,絕非中西元素的直球對決,更不是直接削弱含英咀華的絲竹韻味,以讓渡出「他者」的空間。而我們在音樂裡所聽見的「他者」,就像是源遠流長的絲綢之路,東方與西方在其間融會貫通,傳統與創新彼此激盪,國樂的寫意與西樂的形式交互輝映,進而勾勒出我們對國樂的新思維。 譬如隋利軍的《風城序曲》,光就曲名「序曲」,就可看出是以西方的體裁所寫成的民族器樂合奏曲,搓揉了中國北方的吹打樂器與西方的創作手法,用有組織的方式營造出濃烈的東北風格,序奏後由胡琴拉奏出綿長的第一主題,之後再將音程逐漸拓寬,織度層層疊加,無疑是西方動機發展,之後笙進場,猶如第二主題,在屬調上引領著吹管樂,同時使用切分節奏,增添律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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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收藏」,就是在推動藝術的誕生
姚瑞中 X 吳權倫對談
藝術家在「收藏」的環節裡,並非處於被動的位置,儘管他們的作品是被收藏的對象,但許多藝術家,不但自身也是眼光獨到的藝術收藏家,更會藉由特定物件的收藏,來開展出創作脈絡。身為台灣最重要的當代藝術家其一、也是藝評家與策展人的姚瑞中,將與我們分享他的收藏歷程,以及他面對藝術收藏、包括當前NFT的種種看法。我們更邀來常以物件蒐集為始、進而發展出系列作品的新銳藝術家吳權倫,來與姚瑞中一同聊聊他對於藝術收藏的認知以及個人經驗。兩人的對談,充滿了對於收藏與藝術收藏的嶄新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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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收藏」是心靈不可或缺的機制
黃子佼X梁浩軒對談
「收藏」這個行為,曝光在Social Media前是品味的展示,又或是彰顯財力的優勢,但是回歸內心,將「收藏」一詞再三咀嚼,會映射出內心某塊缺失的部分,當那塊缺失被填滿後,便是「收藏」讓人感到最愉悅、最滿足的時刻。透過黃子佼與梁浩軒的對談,我們探問兩人對收藏行為於心理的重要性,同時發掘收藏品在這個時代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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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音樂收藏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小樹X陳謙對談
小樹與陳謙,兩位不僅過去皆曾擔任金曲、金音獎評審,也是目前蓬勃發展的台灣獨立音樂圈推手 ; 而若論及國內外音樂產業的發展,也少有其他人比他們更通曉。當「買CD」這個行為,慢慢在這個時代裡消逝,分為數位音樂頻道總監以及唱片行主理人的兩位,對於「收藏音樂」,會有什麼深入且獨到的觀察與剖析呢? 從兩人的對話,我們不僅看到「收藏音樂」的意義變遷,更引領我們重新思考「聽音樂」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