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芮娜.庫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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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指向未來的國際交流與合作模式
兩年一度的德國杜塞道夫國際舞蹈博覽會(Internationale Tanzmesse NRW)是國際上最大的當代舞蹈交流展會,上千位舞蹈界的專業人士於夏末秋初之際在杜塞道夫與周邊城市聚首,密集觀看世界各地新作,並在展示會場進行交流以及製作業務上的串聯,台灣過去10年來亦屆屆參與。在睽違兩年後,今年(2022/8/31~9/3)首度在疫情後恢復實體活動。 本屆博覽會也是新任聯合總監卡塔芮娜.庫荷(Katharina Kucher)與伊莎.蔻勒(Isa Khler)負責策畫的第一年,兩人與評審團從來自55國、超過800件申請提案中選出了30個作品在為期4天的展會中全版呈現,包括高比例在公共空間進行的演出,以及跨越年齡分野的作品,並開啟主題研討論壇。策畫者在疫情後提出了什麼樣的思考、觀察和策略,這些規劃如何影響展會內容,又折射出怎麼樣的策畫態度與舞蹈環境,是這次訪問的主軸。 面對未來挑戰的新模式 舞蹈博覽會不只關注作品 以專業人士為主的舞蹈博覽會,過去帶著市場導向的規劃,從業人士聚集的流程主要服務選節目、買製作的任務。近年來,包括舞蹈博覽會在內的許多當代展會都漸漸轉向促進交流與知識分享的平台,希望突破產品交易的想像。這也是兩位聯合總監的核心價值,以及她們的策畫提案自公開徵選中獲選的原因。兩人著重於藉展會的「會議性格」,讓創作者的理念能被看見,並建立更多層面的交流,以讓國際舞蹈社群能共同研討當代舞蹈在流通、製作與展演上所面對的新挑戰、彼此差異的脈絡,以及過往視之理所當然的種種結構性排除,包括在交流區域偏重、身體類型,或是性別身分等層面。 這些挑戰和數位化與永續的議題連動,永續不僅涉及環境資源,也關於建立更永續的交流和夥伴關係所需要的思維和認識,「這些是當代舞蹈創作者正在思考的主題,因此也是杜塞道夫國際舞蹈博覽會所關注的。」主辦單位北萊茵-西發利亞舞蹈中心(Landesbro NRW)在介紹新任總監的新聞稿中提到。(註1) 本屆的舞蹈博覽會分為3個部分,交流互動的「集市」(Agora)、新設立的每日論壇「對談連結」(Talk Connect),以及晚上的演出節目。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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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德國《TANZ》總編輯觀察特稿
台灣X加拿大原住民圓桌聚會現場反思(上)
在台北和溫哥華中間有9,568公里的汪洋。對於逃離中國國安法的上千名香港人來說,溫哥華是他們理想的目的地。我從西方的視角來看,太平洋並非一開始就被視為一座橋梁。西方的世界將台北,以及台灣,看作是遙遠的東方的一部分;它也將溫哥華,也就是加拿大,視為同樣遙遠的西方。也許這樣的看法是不正確的,尤其當我們能在德國的杜塞道夫及其國際舞蹈大會中見證到兩大文化的相識:其中一個,西方世界憂心地認為正面臨著來自中國的威脅;另一個,則是被視為有潛力處理去殖民化、性別差距及來自南方的民主國家等議題的榜樣。 在歐洲為中心的地圖之左,加拿大是一個清楚知道殖民在其社會中所留下裂痕的批判者;而在世界地圖的右側則是台灣,儘管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下,別無選擇地向內靠攏這似乎是能修補社會中任何裂痕的方法。 我一直到了舞蹈博覽會時,才得以卸下上述觀看視角,看見加拿大與台灣皆是在原住民土地上所建立起的國家。在博覽會中,台灣以來自島嶼南端的屏東縣、距離前工業大城高雄有段距離的蒂摩爾古薪舞集的演出開啟序幕,他們由群山簇擁著的河邊小村山地門而來。舞者們交叉著雙臂,牽起彼此的手後圍成圈,唱著歌,跳起四步舞。舞步十分簡單,就像是台灣的獨立製作人許慈茵低聲跟我說的:「他們傳承部落的舞,部落中不論年紀,所有族人都會一同唱歌跳舞。」在這次的場合裡,與族人們一起唱歌跳舞的是前來德國的北萊茵-西發利亞邦參與國際舞蹈博覽會的訪客們。 原住民舞團穿著代代相傳的傳統服飾,邊吟唱,邊展開了跳舞的圓圈。編舞家巴魯.瑪迪霖並不擔心西方賓客會趁這次邀請「挪用」台灣的原住民舞蹈,他與國際博覽會的賓客們展開了一段名為「斜坡上的Zemiyan四步舞」的對話。蒂摩爾古薪舞集所追求的並非原住民的舞蹈原型,人們來到這裡逛著、尋找著現代舞的蹤跡,而瑪迪霖與其舞團以《去排灣》一舞來滿足觀眾的渴望。對於排灣族的原住民來說,他們並不願意獨留在昔日的傳統模式裡。 台灣與加拿大在國際舞蹈博覽會裡,可以說是榮譽貴賓的角色。他們在兩年前受當時的博覽會總監耶尼克(Dieter Jaenicke)邀約參與,但博覽會因為疫情而並未如期舉行。在所有建立於原住民土地上的國家中,日本在某種程度上應該要被提及,但在這之上,澳洲、美國及較少人知道的斯堪地納維亞半島、俄羅斯和南非都是由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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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德國《TANZ》總編輯觀察特稿
台灣X加拿大原住民圓桌聚會現場反思(下)
重新定義自己,也創造與外在世界的連結 在這個廣大的圓圈裡,還有許多人。他們屬於不反對「現代舞」一詞,但又希望能在被視為遺失的歷史裡,重新定義自己文化的人們。像是艾佛倫.帕米拉坎(Efren Pamilacan Jr.),他是一位菲律賓人,居住在南澳洲庫林王國(Kulin Nation)裡屬於烏倫杰里族(Wurundjeri Woi Wurrung)和伯納翁族(Bunurong peoples)的土地上。 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舞蹈創作家聚集於此,他們都被民族主義者和拓墾者奪走了自己的文化,也都在現代的文化背景裡長大成人。人們也自然而然認為,這些藝術家會踏上尋找部分或全然迷失的自我認同的路程。 但對TAI身體劇場(直譯為:「看,身體劇場」)的瓦旦.督喜來說並非如此。相反地,這位來自台灣東岸花蓮縣的太魯閣族編舞家尋覓的是合作,與外在世界的連結、接觸。比如和印尼艾可舞團(EkosDance Company)的艾可.蘇布利陽托(Eko Supriyanto)合作的雙舞作《AriAri & Ita》。 其中,瓦旦.督喜作品《Ita》靈感來自於噹嘟樂。噹嘟以搖擺的四四拍演奏,是印尼殖民歷史中的卓越音樂,在有葡萄牙色彩的格朗章曲調上刷上了憂愁的哀悼,伴隨著印尼稱為裁彭甘的舞蹈,以及談論著愛情、痛苦和日常生活的歌詞,噹嘟早被視為流行樂,也被在自己國家之外、遠赴台灣討生活的印尼人視為民族樂。瓦旦.督喜對那些住在台灣的印尼社群非常感興趣。他從關注的「腳譜」入舞,這也是他稱呼舞蹈中踱步基礎的名字。他將之拆解開、專注其中,如同他在2017年從織布的動作中,研發並使用在《月球上的織流》。 透過藝術創作,去除歷史雜質 瓦旦.督喜也說自己著迷於「手勢的故事」。不只是在台灣傳承自祖先的舞蹈,包括太平洋區域從印度到夏威夷的所有原住民舞蹈,手勢是舞蹈中傳遞故事的工具,時常被嚴格地彙編成典,也時常充斥著對外人來說難以解讀的神話般的意義。基於長者奠下的基礎,人們可以把手勢蒐集並歸類,做成目錄後像植物標本一樣收藏。但人們也能觀察手勢,仔細的辨別,暫時不去探究其所隱含的意義,而是專注在欣賞動作的形成、變化時的速度、手指的雜技、手勢和舞者們的身體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