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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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沒有主義的年代
創造性矛盾
洪席耶的美學架構於21世紀廣受重視後,出現了一些嚴重誤解。首先,很多學者評家紛紛為作品下標籤,例如A作品屬於美感體制,因此層次較高,而B作品屬於倫理或典範體制,因此層次偏低。 嚴格來說,事情不是這麼看的。 皆屬美感體制 自19世紀「藝術」(Art)的概念確立後,所有禀持這個概念而創作的人都是藝術家,不再是工匠;他們為受眾提供無立即倫理或道德效應的美感經驗,因此他們的成果是「藝術品」,而不是具有實用意義的工具。在此前提下,創作藝術的就是藝術家,創作文學的就是文學作家,無論其作品之藝術成就是高或低。鄭愁予是詩人,平常寫詩的阿貓阿狗也是詩人,因為兩者所依據的藝術概念出於同源。 然而,為何有些作品既是美感體制的產物,實際上卻和倫理或典範體制掛勾?洪席耶認為這是因為美感體制到了20世紀初期出現了路線之爭。一方面有人認為藝術應貼近生活、反映人生,應對現存體制提出質疑。我們可以通稱這一派為「批判藝術」:藝術的價值在於批判精神。有激進型的批判藝術,如政治藝術、控訴文學、抗議歌曲;有溫和派的批判藝術,例如旨在促進社會和諧的關係藝術(relations art),或如帶著強烈倫理訴求的沉浸式劇場(環保!人權!司改!宛如花錢買一堂公民課)。 然而無論激進或溫和,這些作品仍舊屬於美感體制。但是,差別在於這一派的創作者偏離了「無用之用」的初衷,倒過來採取了倫理與典範體制所遵循的「教化模式」。也就是說,藝術家創作時心裡想的是如何喚醒受眾、改變受眾,而這些意圖和原來的美感體制是背道而馳的。 美感體制可貴之處在於讓受眾心裡產生「異識」,讓他們感受有別於日常的「共識」,而且異識模式不帶說教意味,更無色彩鮮明的立場或斬釘截鐵的結論:一切始於what if,也只於what if。因此,一旦美感體制和教化模式掛勾之後,自然出現張冠李戴的現象。其中,最奇怪的當然是對於藝術效應過高的期望,彷彿意味作品頌揚真善美,人們自然受其感化,社會自然真善美。 藝術與人生 近日,台灣電影《白衣蒼狗》榮獲坎城影展「金攝影機特別提及獎」,導演曾威量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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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輯的話 Editorial
這個暑假,讓我們很「經典」
想一想,你有多久沒有看經典文學了?暑假的一開始,我們想回頭看看被遺忘的經典。 兩件事請讓我們想做這件事:去年一家知名廣告集團發表一份「當迷世代─台灣酷文化研究報告」,舉出台灣大學生最普遍的六大「當迷(Dumbing)」現象,「殺時間」是其中最大的訴求,因之發展出零食、簡訊、網路交友、外帶、八卦媒體等集體行為,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去查查誠品書店銷售排行:銷售第一名的書種是「減肥」書,第二名暢銷書種是「美食」書。 第二件事則是我們自己對表演藝術的反省。上一期的「藝次元曼波」單元,旅美導演李安與優人神鼓藝術總監劉若瑀的對談裡,李安談起台灣的表演藝術創意及精采度均足,但「少了具有思想深度的大劇作家」。經典是可以一再重複閱讀,一直到今天,李安還帶著孩子進劇場去看田納西‧威廉斯的劇作。 於是我們想在暑假裡,用經典來「殺時間」。有趣的是,這一期的「藝次元曼波」,吳念真在與李立群的對談中,便回憶有一年初中的暑假作業,作文題目是「《卡拉馬助夫兄弟們》讀後感」,六百多頁的大部頭書,「書中的人名又有簡稱、又有暱稱,看到第五頁就忘掉前面的人叫什麼。」吳念真寫讀書報告的時候,很認真地寫:「很難,我看不懂」結果班上其他人因為抄書,全部不及格,只有他得了九十分。老師說:「我是要告訴你們,你們此刻看不懂的書為什麼是世界名著?要記住一點─因為老了可以再看。」 老了還可以再看。但是在人生不同的階段裡,經典帶來不同的滋味,這一期的特別企畫「異世代看經典」,國小六年級的張杰今年給自己的暑假作業是看完《三國演義》文言文版,從小學一年級起,已經看遍了《水滸傳》、《包公案》、《封神榜》、《聊齋》等故事,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劇情高潮刺激,人物變化多端」的《三國演義》。而新舞臺館長辜懷群,則透過京劇看三國,透過三國理解中國人的世情。誰說三國人物,灰飛煙滅? 今年是德國劇作家、詩人席勒逝世兩百週年,德國議會把二○○五年定為「席勒年」,在德國各地展開為期一年的馬拉松式的紀念活動。愛樂電台知名音樂主持人,同時也是小提琴家的彭廣林說,談席勒,就不能不談到貝多芬,貝多芬傳頌後世的第九號交響曲中的《快樂頌》,歌詞正來自席勒所寫的詩。而對從小學小提琴的建中應屆畢業生鄭淳仁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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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人文筆記
大聲喊席勒!
席勒的一生都在創作夢幻的真實,他說,他生下來是為了長成更好的人,他在希望與宿命的衝突中創作,那不但是他的人生主題,也是作品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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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我們的《快樂頌》 我們的PASSION
貝多芬的《快樂頌》,是普世大眾都知道的經典旋律,今年也剛好是《快樂頌》作詞者、德國文學家席勒逝世兩百週年的紀念年。而對於小提琴家、愛樂電台節目主持人彭廣林,與從小學音樂、建中三年級應屆畢業生鄭淳仁來說,這首人人能哼唱的旋律又有什麼意義? 同樣出身光仁音樂班的彭廣林、鄭淳仁,一個「四年級」一個「七年級」,六年前便有過第一次接觸。當年小學六年級的鄭淳仁,在光仁四十週年音樂會上擔任學生副首席,「坐我旁邊那個高大親切的校友首席,就是彭廣林老師!」為了與心中偶像再聚首,鄭淳仁把兩周後的大學聯考暫拋一旁,熬夜K書的眼睛再紅腫,也要戴上隱形眼鏡,細心打扮髮型衣著,要給久違的彭老師一個好印象。 「原來當年坐我旁邊的小胖子就是你!今天造型很有貓王的味道喔!」健談直爽的彭廣林一看到與自己女兒年紀相近的光仁小學弟,直開玩笑說要介紹兩人認識。在學長兼偶像的妙語如珠引導下,正襟危坐的鄭淳仁漸漸放開緊繃的神經,暢所欲言不同世代對於自我、對音樂、對未來所追求的「passion」(熱情);兩人話匣子一開,跑遍了兩廳院圖書館、影音間仍不過癮,乾脆共赴晚餐聊個痛快!六小時的對談,從席勒與貝多芬的《快樂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