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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布尔2001 年的作品《伞螺》Umbraculum 。(Museum Küppersmühle für Moderne Kunst 提供)
特别企画 Feature 比利时越界狂潮 Les Ballets C de la B /当代艺术越界

在多样性共同生活中 走自己的路

跨域多元又前卫的比利时当代艺术

为了让不同的语言社群在公共领域中拥有平等参与的权力,以「与多样性共同生活」、「跨文化的能力」为政策目标的比利时政府,不但提供艺术组织长期的补助,也鼓励创作者以创新的手法反映了社会的多样性、建立跨文化发展的能力。由于这样高度开放的观念和有意地推动,因而让比利时的艺术家往往相应地具备多方位的才能,难以被界定在单一的艺术领域当中。

为了让不同的语言社群在公共领域中拥有平等参与的权力,以「与多样性共同生活」、「跨文化的能力」为政策目标的比利时政府,不但提供艺术组织长期的补助,也鼓励创作者以创新的手法反映了社会的多样性、建立跨文化发展的能力。由于这样高度开放的观念和有意地推动,因而让比利时的艺术家往往相应地具备多方位的才能,难以被界定在单一的艺术领域当中。

「所有的艺术家都走著各自的路,而这个『走自己的路』的特色正是比利时当代艺术的特殊之处。」这是由曾经策划过第九届德国「卡塞尔文件大展」(Documenta, Kassel)的比利时策展人荷特(Jan Hoet),提出对于比利时当代艺术的观察。

比利时,号称西欧的「心脏」,首都布鲁塞尔是欧盟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总部所在,同时,与台湾相仿的土地面积,却分为法语、荷语及德语三个文化区,也因为多元分歧的各族群团体在地理上相互混居,所以政府努力追求让不同的语言社群在公共领域中拥有平等参与的权力,而「与多样性共同生活」、「跨文化的能力」也成为官方自主推动的目标政策,不但提供艺术组织长期的补助,也鼓励创作者以创新的手法反映了社会的多样性、建立跨文化发展的能力。由于这样高度开放的观念和有意地推动,因而让比利时的艺术家往往相应地具备多方位的才能,难以被界定在单一的艺术领域当中,又或是艺术家会把创作视为一个平台,全然开放给不同知识学科、多元风格的专业人才共同参与。于是早在一九六○年代末,比利时便已由官方成立了当代艺术机构ICC(International Cultural Centre),其创建的宗旨一是去除美术馆予人有所隔阂的观感,试图将艺术融入大众生活当中,其次则是搭建一个融汇美术、音乐、舞蹈、戏剧和电影等不同艺术类别的平台,在当时被视为是一种崭新的艺术乌托邦概念。此外,ICC不但在录像艺术兴起初期便认同其为一种新的艺术媒介,七○年代亦特别推动打破艺术与生活界线的行为艺术,经由艺术家自身身体与环境的交流,进而丰厚非视觉审美性的内涵。ICC深具前瞻的眼光,很快地就拥有国际推崇的声誉,今日许多备受瞩目的影像、行为艺术家例如奥兰(Orlan),都曾在此发表早期的创作。

杨.法布尔寻找金羊毛的冒险家

提到比利时全才型的艺术家,最具代表性的便不得不提及杨.法布尔(Jan Fabre)。在他的作品中,时常采用具象征性的骑士、天使、甲虫或猫头鹰等物,环绕在对于生与死、物质及精神躯体的探讨,其中,出色的抗褪色性让宝石甲虫成为他钟爱的创作媒材,二○○二年在比利时女皇的邀请下,法布瑞尔将一百四十万只泡过福马林的甲虫标本黏贴在皇宫镜厅的天花板上,女皇甚至亲自爬上鹰架,在屋顶中央贴出自己名字的缩写字母,整件作品呈现出一种诡异却又耀眼的梦幻感受,也令艺术家使用生态媒材的梦想成真。

此外,自一九八○年开始,法布尔便以身体的各种可塑性为前提,不断尝试观念艺术、行为表演、戏剧和舞蹈领域的极限,并创立了极具创造力的Troubleyn剧团,其挑战道德及颠覆性的行为,经常引起称赞及争论的两极化评价。二○○八年被罗浮宫邀请参加以「对位」(Contrepoint)为名的系列展览,直接介入原有的馆藏展览空间创作,法布尔并未因此「收敛」妥协,而是不改本色地把自己的缩小版蜡像,一头撞上罗浮宫馆藏作品,并留下一地的血渍,又或是在法兰德斯画派艺术家鲁本斯的厅室内,置放了一大片大理石墓碑及一条巨蛆,既象征繁殖亦代表腐烂,再次显示其无可捉摸的想像创造力。

德沃伊:艺术世界最终消失在自己的屁股后

很难为德沃伊(Wim Delvoye)的作品下一个明确的风格定义,除了内容题材、创作媒材的多变且难以联想彼此之间的关联,也与他亦一直思索、挑战艺术的定义有关。大约来说,他时常触及排泄、性爱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内容,而后再结合大费周章的机械结构物,或是与相对的概念并置,例如他在二○○○年制造出一种制粪机器,将食物倒入机器的「口」后,经由一系列机械器官(有胃、小肠和大肠)模拟人类的消化行为,成为一道粪便生产线,最新的第八代机器每消耗掉三百公斤食物便能生产出八十公斤的粪便。德沃伊并将此机器命名为字面近似著名的资本企业品牌可口可乐(CocaCola)的“Cloaca”,而一整套的制粪产品如T恤、卫生纸,甚至是经过烘乾、杀菌、真空包装的粪便,也近似可口可乐的包装设计风格,并于专门的网站上贩卖。德沃尔认为“Cloaca”与美学无关,既非科学实验、也不具备实用意义,可被视为对艺术体系的一种抨击。

隔年,他又创作出另一个新的系列“Euterpe”,远看像是哥德式教堂的玻璃花窗,也误以为散发著荣耀上帝的圣光,然而实际上这是在模特儿身上涂上大量的硫酸钡,然后拍下他们接吻、口交、指插肛门时的X光片,以及局部的内脏超音波、核磁共振成像特写,再将这些与欲望相关的影像,和带有死亡、恐惧意味的骷髅骨头接合。圣洁与亵渎,圣经故事与现世人生,种种极端的内容组构成媚惑的风貌。

近期,德沃伊一边进行哥德式镂空高塔的装置设计;一方面在他于中国艺术农场所饲养的猪只背上刺上大众文化图样,而后猪只皆以艺术品方式与价格出售,定价可达十万欧元之列,甚至德沃伊还曾与香奈儿合作,采用纹身后的猪皮做成其经典的2.55菱格纹手袋。因而艺评家李维斯(Ben Lewis)称赞他的作品「讽刺了艺术界膨胀的价格和愚蠢的思维死胡同。」

贝克:发现乐园,或者一再寻找

出生于一九六九年的贝克(Hans Op de Beeck),作品涉及巨型装置、摄影、录像、雕塑与舞台设计等多种形式,近期作品常以等比例尺寸搭盖建筑布景,例如《场所之五》Location 5 一作重现了一家位于公路旁的寻常餐厅,推门进去,有吧台、桌椅和窗户,陈设与一般餐厅无异,最惊人的是从窗往外头望去,竟然也真的能够看到晚间公路的景致:昏黄的路灯投射,路上渺无车迹人烟,就像是误闯入了静谧的黑夜时分当中。而《场所之六》Location 6 则是在一个十八公尺长的空间装置中,提供了一个非日常感知的神奇景致,当观者穿过长形通道之后,最深处是一个圆形的观景窗区,所处的空间简单洁净,散落了一地的白色座椅,仿似观影的经验,也预告了从窗户向外眺望出去那一片浩瀚无垠的深厚积雪与萧瑟枯木,其逼真布景下的拟仿性质。

贝克的作品撷取了来自戏剧甚至是电影布景的元素,空间装置是一个密闭式的立体舞台,并无演员但要求观众自行进入其中,实体可触碰的布景设计接近戏剧中有墙壁围绕的舞台和剧情所需的装饰,但是从其内所能观看到的奇幻景致,则是接近电影式重视空间透视效果等逼真写实的布景。然而,贝克坚信与其用一百株树在舞台上重现森林,对于森林的气氛捕捉却是更为重要,于是,他并置了令人惊艳的美感外观和实际上人们难以承受的事物例如孤寂、脆弱与失落等,也就是结合自存在主义虚无感与广阔视觉空间的终极孤独与疏离,让观者在小小「出走」的过程中去寻找或是迷失自己;得到解放或者什么也无法寻著,最终消失在寻找之中。这种对于时间、空间和自我心灵相互之间的映照,著实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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