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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光年:十五周年4K数位修复版》海报(前景娱乐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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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朋友

2006年,《盛夏光年》电影上映。2021年,《盛夏光年》在疫情趋缓的盛夏尾端,上映了数位修复版。

2006年,《盛夏光年》电影上映。2021年,《盛夏光年》在疫情趋缓的盛夏尾端,上映了数位修复版。

《盛夏光年:十五周年4K数位修复版》

2021/8/27上映

2004年的盛夏之后,我高中毕业,进入大学,离家不远不近,从台南到嘉义。

我读的大学在民雄,一个总被说是凤梨包围的城镇。学校附近在10多年前并没有太多商家,超商也屈指可数,连民雄闹区也尚未有麦当劳、肯德基、星巴克等一定程度象征「时尚」的连锁店。值得庆幸的是,学校有号称五星级的宿舍,乾湿分离、L型书桌、平面床铺等,甚至有房间大到能打羽毛球。这群多数第一次离家的大学生们好像被圈在自成的生活圈,而我更是从那个方方正正、每天必须念书并无其他娱乐的无聊高中时代,学著适应。

他,是我大学的第一个朋友。在班级男生数量只有个位数的中文系,他虽不高却是我一眼望去的第一个男同学。某天,他在电脑前替慌乱不已的我命名BBS的ID,也成为我用到现在的帐号名称。和高中朋友的最大不同是,不再以「到校」与「返家」作为相处的区隔,大学朋友们的生活开始被紧密绑在一起,近乎只剩下各自睡著的时间。从一早约在宿舍的早餐店EB1(宿舍E栋的地下一楼),走上通往学院的坡路与阶梯,必修或选修同一堂课,一起中餐与晚餐,还参与系上的各种活动到晚上。那时的宿舍床位虽刻意由不同学系的学生组成,但同学都在隔壁,只要通过穿堂就踏进了他的房间。

大一,不过是短短一年,却往往长到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发生一遍。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在不久后开始晃动。大学生有机车就通行无阻,我们往往是双载的伙伴,在前往太保看国庆烟火的无尽大路,在瑞里颠簸的山路,在连接嘉义市区的微光小路,在循著七股的沿海岸线。某次出游的回程,疲累的我们在一处简陋的火车站座椅上,无意识地头靠著头打盹,被拍下照片。后来有阵子,我们都不懂怎么拿捏这种过于亲密的关系,开始闹别扭。熟识我们又同时热爱BL的腐女学姐,时而「姨母笑」,时而为我们操心,曾分头找我们聊过,却聊不出所以然。

从盛夏到了常创最低温的寒冬,然后又再次回到夏季,嘉义常只有两个季节就过了一年。其实我们并没有吵架,只是有时候不大说话,但随著时间过去,我和他终究是最好的朋友——学著怎么跟自己相处,以及如何和其他人建立不同程度的关系。然后,从不大说话,到不大需要依靠说话。

2006年,《盛夏光年》电影上映。

在那个盗版猖獗,且嘉义只有一家首轮电影院的年代。张孝全靠著余守恒这个角色,以及后来《女朋友。男朋友》,成为一代同志男神。但我偏爱张睿家,或者应该是康正行吧!我在正行身上感受到绕著他人旋转的犹豫、无奈,甚至是自我否定,总觉得自己很像很像他。只是他觉察得比较早,而我却在相对晚熟的年纪里,才开始摸索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怎么去喜欢,以及被喜欢?那时候,难说是不是爱。

但我得说,我最好的朋友长得与张孝全毫无相似之处,也压根没有电影里那些刺激的情节,差得比光年还远许多。后来的我们,各自往光谱的不同方向走去,仍是最好的朋友。

2021年,《盛夏光年》在疫情趋缓的盛夏尾端,上映了数位修复版。

首映时才刚成年的我,在这15年间跨进中年前缘,却还不大确定自己是不是更趋近于「真正的自己」了;或是,认识了自己喜欢的与爱的到底是什么?「人长大了,真的什么都变了。」电影里还是那句。只是,在不知第几个盛夏之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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