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的产地,8位在地居民街访(上)
艺术青年返乡/移居,在地方创造出何种艺术风景?让我们听听在地居民怎么说。
《PAR表演艺术》特约编辑、剧评人、戏剧顾问与国立清华大学兼任讲师,曾任表演艺术评论台执行编辑。希望自己的文字里能够有光,还有温度。
艺术青年返乡/移居,在地方创造出何种艺术风景?让我们听听在地居民怎么说。
离开台北,我们对剧场的想像是什么? 这些在地创作、或现地创作其实是多元且缤纷的,可能在非典型空间中,例如废弃大楼、原民部落、市场等,可能需要游走与参与,可能是在地故事,继承地方纹理。当这样的「多元」成为必然,它就真的是多元吗?我们对在地创作与地方剧团会不会需要更多想像空间? 我们从学校的戏剧专业教育开始思考,透过国立台南大学戏剧创作与应用学系对「社区剧场」、「教育剧场」这些有别于其他学校的诉求,重新思考毕业后的学生回到、或是来到「地方」如何进行创作?这次邀请到山东野表演坊团长尉楷,以及斜杠青年创作体的朱怡文、林谦信与周韦廷,四位毕业自台南大学的学生,回头检视自己的教育背景,回应到现在的创作模式,乃至于整体生态。
离开台北,我们对剧场的想像是什么? 这些在地创作、或现地创作其实是多元且缤纷的,可能在非典型空间中,例如废弃大楼、原民部落、市场等,可能需要游走与参与,可能是在地故事,继承地方纹理。当这样的「多元」成为必然,它就真的是多元吗?我们对在地创作与地方剧团会不会需要更多想像空间? 我们从学校的戏剧专业教育开始思考,透过国立台南大学戏剧创作与应用学系对「社区剧场」、「教育剧场」这些有别于其他学校的诉求,重新思考毕业后的学生回到、或是来到「地方」如何进行创作?这次邀请到山东野表演坊团长尉楷,以及斜杠青年创作体的朱怡文、林谦信与周韦廷,四位毕业自台南大学的学生,回头检视自己的教育背景,回应到现在的创作模式,乃至于整体生态。
「逢魔时」(おうまがとき),指的是黄昏时刻。在日本文化中,这个时刻昼夜交错、天色渐暗,相传会遭逢灾祸,或是容易遇到魔物。落语家戴开成此次以「逢魔时刻」命名作品,除借取其原意,同时思考我们对「魔」的未知,以及可以面对的方式与心态;更想说的是,每个人的人生当中都有可能在某个阶段过不了内心的魔。这不仅呼应了《逢魔时刻》本作为2022台湾戏曲艺术节的其中一档节目(后因疫情延期),而以「妖怪」作为发想主题,透过传统落语段子,发展出一对表演怪谈的师徒在路上遇到危机的故事;另外,也是此作混合了落语、舞踏、站立喜剧、现代剧场等形式,尝试跨越每种表演形式自身的「魔」(关卡)。
国家文化艺术基金会(简称国艺会),作为台湾最重要的艺文补助机构,支持艺文创作者╱团队(包含表演艺术、文学、视觉艺术、美术等领域),从出道到发展的不同阶段。这些因应环境而生、也推动生态转变的机制,其实在COVID-19疫情所带来的直接冲击下,必须做出应变。于是,「Act for the Future艺术未来行动专案」(后简称「艺术未来行动」)在2022年诞生。 此项被誉为国艺会创立以来最具突破性的奖助,除总经费高达3亿元(源于国艺会近年之累积余绌转为「特别公积金」专款专用),提供团队最高1,500万元、个人最高300万元的高额奖助外,也以2至3年的计划时间来鼓励中、长期策略企划。补助主轴为创作者╱团队面临发展阶段的精进、或转型,以及思考所处领域的未来趋势与需求,透过社会性与公共性来关照整体生态、内涵底蕴这些,似乎是作为支持系统的国艺会对「艺术未来」画出的大轮廓,让创作者╱团队投入对创作与生态的检视以及前瞻思考。 今年共分两次收件,第一次总计收到250件申请案,经书面审查与面谈的评比后,共有13项计划获补助,最高获得10,841,600元,最低亦有5,000,000元。从获奖助计划来看,是否可以观察出台湾艺文工作者╱团队对于未来生态与产业的想像?或者,我们该从这些团队来思考,究竟「艺术未来行动」是稳固现有状态╱优势,是再度勾勒艺文创作现状,还是找到指引未来的可能? 指向怎样的「艺术未来」? 在13项获补助计划中,表演艺术相关有7项入选,超过总数的一半,并且皆为团队(包含现代戏剧、舞蹈、戏曲等)。 从计划内容与类型来看,可粗分为3类:黄翊工作室、当代传奇剧场以精进自身的团队结构出发,包含重思定位、品牌经营、创作延续与开发等;EX-亚洲剧团、FOCA福尔摩沙马戏团、利泽国际文化有限公司,从自身的「小剧场」、「马戏」与「偶戏」背景,不只思考创作,也延伸到整体生态的探索,期许永续经营;云门文化艺术基金会、晓剧场则著重场地空间的运营,配合自身的创作方法,深耕所在社群,也发挥公众性。 相较于视觉艺术与其他领域的获补助者,多著重创作形式与内容的开发,表演艺术领域的获补助者更关注所处领域的生态位置,尝试透过「艺术未来行动」将
剧场演出的数量与密度飙高,其实是2022年下半年最为明显的写照。疫情政策走向持续开放、台北表演艺术中心启用等因素,导致往年在补助机制与预算消耗下都会有大量演出的秋、冬两季,无疑是锦上添花(或许是火上加油?),甚至,这种从制作数量出发的观看,往往也被连结到「观众数量」、「作品品质」等疑问;于是,我们也会想像,怎样才是优良的创作频率与市场? 从「创作的过度生产」开始思考,这次对谈邀请了今年可以说是创作量最多、领域也最广的导演王嘉明,以及睽违3年终于推出剧场创作《超级市场Supermarket》的李铭宸,企图作为对照组,窥视剧场导演的不同创作节奏;同时也邀请表演艺术制作人、经理人高翊恺,尝试在制作内部与观察外部的位置,检视今年的特殊状况,如何延续著过去,然后回应未来的台湾剧场趋势。
2017年初,《PAR表演艺术》开始谈论「大剧院时代」(注1);同年年末,表演艺术评论台亦在「TT不和谐开讲」从国内、外案例讨论「大剧院时代」。其背景是国家两厅院完工30年后,台中国家歌剧院、台湾戏曲中心陆续落成,也即将迎来高雄卫武营国家艺术文化中心等场馆;隔年,所谓「三馆一团」的国家表演艺术中心正式完备。从《PAR表演艺术》到表演艺术评论台的发声,无非是在望向这些能容纳千人席次的剧院陆续启用后,对于未来的票房、交通移动、场馆规划与定位、创作导向、制作寿命等问题提出前瞻思考。当时,一并被纳入思考的还有在2012动工,但2016年承包商倒闭停工、而一度停摆成都市奇景的台北表演艺术中心(简称北艺中心)。 直至今(2022)年,北艺中心终于完工、试营运,然后开幕、启用,似乎代表台湾「大剧院时代」最后一块拼图完成而在这段时间内,与剧院可能相关的台北流行音乐中心、高雄流行音乐中心也一一营运。同时,台湾COVID-19疫情也迎向「共存」局面,往持续开放迈进。台湾剧场的整体创作量在剧院备齐、经费挹注、疫情延宕等因素激化下,呈现极端爆量的情况,酿成冲击「大剧院时代」的第一道关卡。 必要与必然的挤压:北艺中心节目规划的冲击 其实,我们刚结束史无前例(也希望是后无来者)的创作量与观看量多到「炸裂」的暑假(7月至10月)。 始作俑者必然是北艺中心的开幕。北艺中心自3月试营运,到7月的明华园《东海钟离》拉开「开幕季」序幕,与「开幕季」紧连的还有常年规划的台北艺术三节(台北艺术节、台北儿童艺术节、台北艺穗节)。纵使不将在各小型场地发生、超过百档的台北艺穗节,以及内含大量免费户外演出的台北儿童艺术节列入计算,单就北艺中心主办、规划的节目,在7、8、9这3个月内就有37档,场次破百(其中,《西来庵》、《NEXEN未来密码浮光叠影剧场》等作因疫情等因素临时取消、延期)。 这些节目同时使用水源剧场、中山堂等场地,但也常有北艺中心3个剧场全开并同时有内部排练场加入战局的情景。依据席次规划,若票房热络,整个北艺中心可能会同时有3,000人以上在
「文场」,作为戏曲后场的一分子,相较于「武场」,在乐器组成与功能有何不同?「文场领导」又在戏曲演出里担纲了怎样的责任?本期「职人的图鉴」特邀资深文场领导周以谦分享他从国乐到外台戏、艺文场公演戏的文场经验,告诉我们文场领导怎么拥有多重能力,来带领演员与后场乐队。
近年,剧场编剧尝试跨到影视产业成为一种现象,试图找到维持生计与寻求发展的可能;其中,詹杰可以说是这批青年编剧中较早进行尝试,也摸索出一条路者。近期除在「茁剧场」系列推出改编自陈玉峰文学创作的《绿岛金魂》,挑战自己与台湾产业都不熟悉的灵异喜剧;明年初,经多次读剧、并获广大回响的音乐剧《劝世三姊妹》也将首演。詹杰是如何在个人选择与时代环境里找到编剧的自我定位?
熟龄,是什么?是在某个年龄之后?还是身心进入某个状态?那么,它会有个固定的答案与定义吗?我们会听到一个说法是,台湾在2025年从高龄社会正式进入超高龄社会,第一个提问往往是「我们做好准备了吗?」但又该做什么准备呢?这些提问,往往让「熟龄」成为一个「问题」,但又该让它就是个问题吗? 其实,老人、长者、熟龄、乐龄、高龄、银龄等名词的出现与替换,不代表它们完全是彼此的同义词,更呈现的是:旧有印象的翻转企图,尝试替这个所有人都可能踏入的阶段,赋予更多意义,并找寻这个社会与自我生命更完善的交会点从面对现象、解决问题到共存共好。于是,本次对谈邀请到国家两厅院艺术总监刘怡汝、弘道老人福利基金会执行长李若绮,就两种不同型态与功能的机构,从过去脉络与现有策略来思考未来的所有可能。
活化历史(History Alive),为纽约Elders Share the Arts(ESTA)机构前执行长Susan Perlstein开创的艺术方案,2005年起果陀剧场与新光人寿慈善基金会共同主办。其中,专案总监蔡樱茹与参与者旺伯都是从专案前期及初始就已加入的成员。
「我是吴疯子。」此刻的吴兴国没有丁点饰演仇笑痴(《赌神2》)的狂妄,也无敖叔征(《欲望城国》)翻下高台的豪气,轻松自若又坚定无比,他用自己老师周正荣的暱称「周疯子」来比拟自己,彷若多年之后、也不再年轻,发现自己与老师是同个样子,为了传统戏曲疯魔。 从创立当代传奇剧场的30岁初头,经历创团作《欲望城国》10年、20年、30年的重演,年纪也将近70岁,始终编剧、导演、表演乃至于编腔等方面都亲力亲为,近期还正式收徒。吴兴国,仍旧在舞台上。「65岁从台艺大退休后,我本来不要再做什么事情;但因为看到这些年轻人想要做戏的决心,我跟秀伟决定成立青年团『兴传奇』。」因为不可能一创团就丢给他们,吴兴国手把手带著。同时,把经典剧作封箱演出,还持续打造新作品,甚至尝试过去未试过的科技跨域合作。 吴兴国,停不下来。 封箱:明白体力极限,给戏迷心理准备 「根本就忘记自己是几岁,没想著自己是要退休。」其实,吴兴国没想过走下舞台,也为了继续演出而做足准备,他说:「只要看到年纪愈大,还能维持上台,这后面都是本身一直不断地准备。自己都要一直准备,因为知道自己还要上台。」也会提早安排自己的排戏行程。吴兴国说:「没有演过的新戏,比较琢磨在文字上、思想上;若是演过的制作,当我知道已经在倒数计时,最起码在离演出3、4个月,乃至于半年之前,我就会自己先排,慢慢朝里面一直加重、一直加重。」 他欣喜的是,过去累积而来的传统戏曲底蕴给予养分,能持续挖掘可能性。笑说自己没办法像魏海敏一样喝白开水、早睡,他只能好好照顾身心健康,也不压抑生活,不断练功并注意安全(特别是骨头),想办法维持体力,掌握精气神,「传统戏曲非常讲究『气』。」他挺身说著,声若洪钟。 2020年,吴兴国决定启动封箱计划,第一部作品便是当年引领他重返剧场的《李尔在此》(2001)。不只是《李尔在此》本身的代表性与经典性,其实还有他坦然面对了自己的年纪,不大可能继续演这样一出一人分饰10角、穿梭不同行当的独角戏。 但他更想把这样的「准备」交付给一直支持他的戏迷,「我会把觉得还不错的戏再演,演给我的好观众、粉丝看。我感谢他们,我觉得他们也会原谅我说,没有20年前那个体力,但声音还在那边,还可以演,也演得有那
人的一生当中总有死亡的那刻,或是得面对亲密之人死亡的那天,但我们练习过如何看待这种(可能是)永远的失去与离开? 盗火剧团《练习曲:东东(和他朋友们)的假期》(下简称《练习曲》)说了个魔幻故事:主角朱莉在半梦半醒间接到一通跨越时空、来自于东东这位朋友的来电,要他到蓝色度假村一趟。失业的她,踏上这趟旅行,而旅程中又遇到不同的人,同样的是都有亲人去了蓝色度假村。但是,东东是谁?蓝色度假村在哪? 主创者之一的刘天涯说:「老实说,观众可能会猜到蓝色度假村应该是象征死亡的地方,我觉得朱莉所经历的一切,蛮类似我的心境,就是如何去面对亲人死亡,要经历什么样的过程,一开始会是不解、或恐惧,然后慢慢释怀。」因为,这个作品是要纪念她过世的先生,也是盗火剧团创团团长谢东宁(大东)。
九天民俗技艺团首度改编莎士比亚剧本,将悲剧《马克白》融合自身的阵头表演与文化,并与阮剧团驻团导演庄雄伟合作,让《夜鼓天声 Sleep No More》既是场艺术形式的跨界实验,也对应表演与文本的个别文化象征,回应每个历史现场里的欲望展示与毁灭命运,成为现下与未来的预言、或是告诫/白。 浓缩莎剧,找寻文化转译的方法 多数人可能是从电影《阵头》(2012)认识九天民俗技艺团(以下简称九天),首度与九天合作的导演庄雄伟其实也是从《阵头》开始认识他们。若以此为起点,或许标示著九天从自身阵头与击鼓表演出发到跨界实验,已超过10年光景,并开创出一套说故事的方式,而「莎剧」又将是九天跨出下一步的企图。 莎剧专家的编剧Howard Blanning将《马克白》相对枝微末节处删掉,在1小时左右的演出时间中,提炼出故事主轴。「这是个完整且非常浓缩的《马克白》。」庄雄伟说。此外,也将部分元素进行转化,像是西方对「乌鸦」会连结到「吃食尸体」,但东方文化中则相对薄弱,因此就改为「鸟」,不做明确指涉;或是,将「祷告」改为「拜拜」,而拜拜的神祇则为「九天玄女」,都是为了找寻《夜鼓天声 Sleep No More》于东西文化之间的转译位置。 另外,庄雄伟也提到剧名《夜鼓天声 Sleep No More》,其实是个「台语+英文」的剧名,并非彼此的翻译。「Sleep No More」取自《马克白》中弑君过后的无法入眠,而前头的「夜鼓天声」代表著鼓与预言间的关系,其实也是主角因欲望膨胀后的对天祈求,不管是无法满足的有所求、还是期待原谅的可能,随鼓声直达天听。
从《民生报》「民生剧评」(1997-2006)、《PAR表演艺术》杂志(1992年创刊,最初名为《表演艺术》,并于2002年成立网站),到国家文化艺术基金会「表演艺术评论台」(2011-)、台新银行文化艺术基金会「ARTalks」(2013-),台湾的表演艺术评论拥有专属栏位或平台,历经平面到网路媒体的转变,也呈现评论的另一世代、生态与风气。(注1)《PAR表演艺术》曾三度以专题形式讨论台湾的表演艺术评论,前两次分别于1998年6月的「评论艺术的艺术」、2002年10月的「十周年专题╱2002演评面面观」,最近则是第257期(2014年5月),时间点便落在「表演艺术评论人专案」的启动,面对到评论人才的培育、世代与风气的养成。以将近10年后的今日回看,到底是后继有成,还是让更多问题逐一现形?
要怎么定义盛鉴这位演员? 他是京剧演员,国光剧校第3期科班出身,工生行,师承张鸣福、胡少安、周正荣、叶蓬、裴艳玲、马少良等。他是影视演员,曾参与徐克、张嘉佳、姜瑞智等导演作品,并以《龙门飞甲》获第3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他是现代剧场演员,是《水浒传What Is Man?》的林冲与《红楼梦What Is Sex?》的贾宝玉。 曾被导演说左脸是「狠角色」、右脸适合「爱情戏」风格不大相同的盛鉴,此时转向正脸,略带轻松又肯定地说:「这些都是机缘,我没有刻意去计划要这样做。」接著用星座来解释:「我这个人是随遇而安的水瓶座,在哪个地方就会变成那个形状。」如同水一样,从京剧演员到影视、剧场演员,转变角色与形象,尚未固定,却始终明白自己的属性与本质。 如今的盛鉴,再次回到自己剧校毕业后的原点国光剧团。不过,与1995年初加入国光剧团的10年职业剧团生涯不同,也与离开国光剧团后,数度合作又再加入、离开的心态不同;始终在不同容器/环境里找寻答案的盛鉴,即将迈入自己创作生命的下一个阶段? 命运,推著他回来 「还是命运的安排。」盛鉴说著这次回到国光剧团专职,然后即将演出《优伶天子》。 他认为有3个原因,主因是疫情,然后是两岸政治环境,最后是自己的孩子出生。其实在回到国光剧团之前,盛鉴刚与中国经纪公司签下一纸8年合约,却因疫情造成多数安排无法履行;曾想著带著孩子、跟著戏约四处跑,认为孩子这个因素还是最可控的,只是疫情与政治却让他无能为力。最后与飘荡上海10余年、做电影美术的妻子商量后,觉得是时候「定下来了」。 说也巧合,国光剧团团长张育华早在2018年先对盛鉴递出邀请:「团里面也需要你回来了。」然后接下来的新版《快雪时晴》、2020年开始担任客席演员,终于在各种不可控的机缘巧合下,让盛鉴决定放弃与对岸的高价合约,于今年重新回到国光剧团。他说出自己的执著与坦然:「我觉得人生不是只看钱,要看你要做什么事情。」也笑得灿烂:「而且老朋友都在这儿。」 盛鉴这一路的选择看似被命运推动,却是扎扎实实依循本心。他认为自己当年之所以要「暂别」传统戏曲,是想去找个答案关于京剧的「包袱
许斌与姚立群的相识,其实不是从「剧场」开始。 最初,许斌以为两人的相遇是在2003年末,到中国北兵马司剧场演出《黑洞之外》。他说:「姚立群临时去当音控,表现杰出!」但姚立群说的更早些,是在1991年左右,那时的许斌还在诚品书店工作,专门负责摄影相关区域,笑说:「他是那个区的区长。」姚立群初接触摄影,与当时的同好向许斌交流。后来,许斌从公关公司、《首都早报》摄影记者、诚品书店、《表演艺术》特约摄影、《亚洲周刊》等媒体之摄影记者,用「摄影」兜起生命与身分。自2011年的《黑洞3》,也顺其自然与身体气象馆、牯岭街小剧场缔结关系,留下诸多照片。 姚立群说:「许斌这辈子预计是没可能整理完照片,不过有一天我们拿到那些档案,打开来看,大概会惊讶那时候已经拍那么多,而且让我们都还可以回到现场。」这句「回到现场」,或许是许斌在不同身分与生命经验的转换之间,稳住摄影的核心。 纪实:剧照的功能与本质 许斌开始专心于表演艺术摄影,是因《表演艺术》杂志创刊,受主编萧蔓之邀担任特约摄影。可能是从杂志创刊以来的情感,可能是对采访与摄影间的理念,在许斌悠缓的语气里多的是对杂志摄影的观察,包含杂志摄影的专职化,统一整体风格;摄影如何通过采访来了解受访者,然后完成摄影等。看似穿梭在不同的摄影范畴,但坚持的都是「纪实」,不只我们眼前所见,还有积累于作品╱人背后的种种。 这也与许斌对「剧照」的思考产生连结,他很明确地说:「剧照不能算是摄影的『作品』,因为剧照有点像翻拍、或是影印。」他提到,近几年为了票房,剧团花更多精神与经费在经过设计的摆拍,作为「宣传照」,但往往跟这出戏没有太大关系。他说:「严格讲起来,这样的做法就会变成是那位摄影的作品,而不是剧场的作品。」顿了一下说:「基本上是不一定需要那样做的。」姚立群也用「本末倒置」回应:「像我的观念是这样,一开始披露的照片绝对不能胜过到时候演出的内容。我觉得,这才是合理的,并且是剧团跟观众之间的伦理;也就是说,怎么会让观众看到一个打折扣的东西呢?」 姚立群接著说,过去经费拮据,不会把专业摄影纳入思考,「连想都没想,就让这件事过去,最后那个作品就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许斌这时笑说:「其实我早年刚开始拍的时候,都免费送照片给剧
「儿童剧」存在几乎无坚不摧的刻板印象,包含正面乐观、色彩缤纷、热闹喧哗、(揣想而来的)童言童语等,也就是听见「童话」会描绘出的画面与情境。不过,专擅儿童剧评论的评论人谢鸿文,极力反对这样的刻板印象与创作惯习,将其理念大量投入于评论书写与教育。这其实也立足于创作端的重新省思,破除多数人对「儿童」(也就是儿童剧的服务对象)的既定想像与观演需求,将台湾儿童剧的发展推进到不同层次与阶段。进一步思考的是,除少量儿童剧会与儿童共创外,多数创作者终究是成人,试图「破除」的这项动作,会否也是身为成人的另种刻板印象,构成双重矛盾? 「成人与儿童是不是一种成人所设下的二元思考?」是我持续反求诸己的提问,也骚扰著自己观看儿童剧时的愉悦感,特别是这两年面对台北儿童艺术节的节目规划与呈现。我认为台北儿童艺术节对儿童剧的创作主题、呈现形式等方面,有计划性地掌握极为前卫的实验态度,也培养出创作团队与观众不同的观演关系。因此,我将透过今年(2022)几部于台北儿童艺术节发表的作品,勾勒创作方法与思维,以「成人视角」来回应「成人」于其间的位置。 硬题材:从创作主题重新建构视角 与其说是颠覆,我认为台北儿童艺术节多数的创作是将「儿童剧」放回到一般戏剧的创作脉络,创作主题不再自我设限儿童可以理解、或者说是接受的范畴(当然还是不包含18禁议题);于是,战争、忧郁、死亡等题材被搬上舞台。 其中,吴彦霆大抵是儿童剧创作者里相对大量投入于开发此类题材者,特别是发表于台北儿童艺术节的作品。举例来说,由洪千涵执导的《小路决定要去远方》(2020、2022)处理的是「情绪」,吴彦霆在追寻与冒险的旅程里,翻转成人视角里的既定印象与文明定义,将成人设定好的普世价值还原到原初设定;最后出现的黑婆婆,从邪恶、负面的化身,重新解读为接纳、承受众人情绪的载体,用彩虹包容所有人,既为全剧情节翻转,亦是创作主题的再次深化。另外,像是由陈侑汝、区秀诒共同导演的《我的黑夜兽》则以「忧郁」为主题,在舞台相对幽暗的光源配合下,探索成人往往认为儿童不需要、甚至是不能拥有的情绪反应。 谢鸿文认为:「《我的黑夜兽》和《小路决定要去远方》两出戏主题内容与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也有一些相似,其相似来自于剧本跳脱了过去儿童剧常见的甜美童话
《问美.云知道》是陈武康替所有人向唐美云提问,在一问一答当中,唤醒唐美云的回忆,然后安放它们到自己的生命位置。这次,演过万千角色的唐美云不再演别人的事情,演的是自己的故事。 唐美云与陈武康,一是歌仔戏名伶,身体里流著歌仔戏的血,一是编舞家,舞龄与年龄相仿,过去两人只曾在同一制作里各司其职,未曾想过有合作的可能。而作为台北表演艺术中心开幕季节目的《问美.云知道》,其实来自执行长王孟超的突发其想,从与他们的个别相识、讨论到决定媒合两人,然后从去年开始聊天、提问与分享。他们都说,这个作品并不是戏曲与现代舞的「交换」,而是认识彼此的过程,包含「什么时候下定决心演歌仔戏?」、「为什么一路走下去?」、「不停下的原因是什么?」一个个问题,缓缓碰触到唐美云的内心,问著自己,知道了吗? 问题,从歌仔戏开始 歌仔戏,对两人而言都存在得自然而然;不过,陈武康是知道其存在,但轻轻擦身、未真正触碰,而唐美云虽说自己曾是歌仔戏的逃兵,最后却将它视为一辈子的志业。 陈武康说,自己对歌仔戏的印象是去捧当兵同袍的场。对过去的他而言,似乎是故事听懂了就够了,于是从自己的一无所知开始向唐美云发问,然后在这些问答里感受到「老饕们怎么看这们艺术?」、「歌仔戏作为年轻的艺术形式,可爱在哪里?」,直到前几周才去看了唐美云歌仔戏团的《千年渡.白蛇》,有了些许体悟。他说自己「很慢」,「连跳舞也是慢慢到了现在这年纪,才知道『品味』。『品味』是动词,就是去品尝这个东西。」也是这个问答的契机,替他开启一扇「戏曲」的门窗。 歌仔戏对唐美云更像是理所当然,作为「戏状元」蒋武童之女,她活在歌仔戏发展的不同时期,也触碰著自己不同的生命经验不管是逃离、还是回到歌仔戏,唐美云在意的都是歌仔戏;那么,属于她自己的呢? 唐美云说:「我发现排《问美.云知道》,让我更有机会稍微认识自己。其实平常一直很忙,每件事情都接著在做,我不大有时间去回顾自己。」略带思索地说:「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去回顾,反而是一直『都在当下』。」于是,《问美.云知道》不只是一个作品,而是从歌仔戏到自身的意义,在那些自己过去以为理所当然的问答里重新感受,她说:「我在每次排练过程,然后回去以后,就静下心来思考这
动漫、历史、经典文本、新闻事件等化作创作内容,多样取材而未见规律的套路;虽是嚎哮排演的御用编剧,也与不同剧团发展剧本;无厘头且天马行空的情节与对话,往往让人掉入他所设下的语言漩涡,不只是笑闹而已他是王健任,可以说是近年最多产的剧场编剧。 与其替王健任定义,他其实用「编剧」这个身分替自己编写无法定义的身分与生命经验,如同一场属于编剧的整理术,有条有理地分配每个位置。 抉择人生的「删去法」 高雄出生的王健任,大学之后才正式接触剧场,作为国立中山大学剧场艺术系的第1届学生,是思考过后的误打误撞。他说:「我是用删去法。」社会组的他将没兴趣的文、法、商三个组别删去后,首选是大众传播,但在考试分数的限制与国立大学的选择下,最初以为「剧场艺术系」跟大众传播是差不多的。生性腼腆、甚至在镜头前显得尴尬的他,笑说自己其实是以「表演」毕业,但也说:「我基本上算是个没有什么专长、也不突出的的学生,不管是表演,或是做艺术行政相关,我觉得我好像都蛮边缘的。」不过在大四那年,当时于该系任教的导演吕柏伸开设编剧课程,那个学期王健任因改编卡缪小说《异乡人》而获得称赞,竟成为他晚来的启蒙。 毕业后的王健任,做过剧团行政、公家机关的职务代理、台北当代艺术馆的艺术行政等,而艺术行政也是任职时间最长的正职工作,不过他意识到这份需要与艺术家沟通、与团队协调、担任主持人而必须站到前面的工作,并不适合自己的个性。之后去北艺大念剧本创作研究所,也是另一种删去法,自己有兴趣也可能相对有能力,就去试试看同时,也是王健任给自己一次「能不能真的成为编剧」的机会。 相较之下喜欢躲在幕后写剧本的他,说在当艺术行政那段时间里一直在想的是:「要一直做『过得去』的事情就好,还是做一个可以相对做得不错(但可能有挑战性)的事情?」那时候还曾对同事说过一句现实感十足的玩笑:「我觉得真的不能把喜欢的事情当成工作,所以我们才在这边。」所以刚开始去北艺大念书,也不过是想做点自己相对喜欢的事情,而不把它视为工作。但王健任此时噗哧一笑说,编剧却成为现在的工作了。 与其说是当年给自己「能不能真的成为编剧」的挑战成功,王健任也相信是因缘巧合。在北艺大念书、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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