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廷
國立台灣大學畢業,主修外文,輔修戲劇。關心翻譯、評論、編劇、構作等劇場創作與文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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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變形成人的代價
《羊之歌》 以寓言叩問人的盲目慾望
羊群中,一隻羊兩腳站了起來。與低頭吃草的同類相比,牠顯得更有定力與決心。畢竟,牠想從「牠」變成「他」。 牠有變形成人的慾望。 比利時柏格曼劇團(FC Bergman)的《羊之歌》(The Sheep Song)便在這般怪誕的設定中展開了。一隻羊踏上變成人的旅途,路上所見雖有人有獸、有男有女、有善有惡,但牠還是毅然走完整趟旅途,變成新造的人。 回顧西方文學史與戲劇史,羊的旅途一點都不新,但柏格曼劇團善於以經典挖掘靈感、發展作品,「不新」恰是他們的專長。《羊之歌》中,羊的所求就是文學中常見的「變形」。當牠走在《聖經》的意象上時,身後一幕幕掠過的場景,也如中世紀劇場的戲車。 旅程的開端:變形的慾望 《羊之歌》最初,羊就有變形成人的慾望,推著敘事前進的也是這股驅動力。 西方文學中早有「變形」的概念,《木偶奇遇記》就是一例。如《羊之歌》的羊得看透世事,皮諾丘也得越過重重試煉。兩名角色都得通過考驗,才會有超個人力量(如仙女或人類社會)認可成人的資格。但,兩者不同的是,皮諾丘變形成人不是出於己願,而是仙女給他的額外獎賞。最初,木偶不知道他有變真人的可能。 再探源一點,羅馬詩人奧維德(Ovid)的《變形記》(Metamorphoses)是西方文學中更古老的例子。奧維德從希臘羅馬神話中採集與「變形」相關的篇章,編寫成詩,而他筆下角色變形的驅動力五花八門。少數如宙斯,追愛的慾望可轉為變形的驅動力,化作天鵝,但更多的是神祇等超自然力量操弄的結果。 《羊之歌》中的羊何來變形的慾望?或,人或獸為何想變成另一族類?英文中,慾望(desire)、想望(want)與匱乏(lack)是近義詞。變形的慾望,是我族匱乏漫延成的他者想望我不夠好,我多想變成他。但,羊在人身上看到什麼長處?柏格曼劇團只呈現了,當兩族的界線變得模糊,人與獸變得沒有太大區別。在貶己抬人上,人與羊似乎一樣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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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書
打造一本屬於每個人的馬戲書
對於身在台灣的我們而言,第一次接觸「馬戲」的契機或許藏在電視機或遊樂園內,而我們對馬戲的記憶便停留在那些丟瓶子的雜耍者與跳火圈的獅子上。不過,這種單薄的想像很快就會被《火箭發射:24位當代馬戲大師的創作方程式》(後簡稱《火箭發射》)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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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王嘉明vs.理查三世 Round 4!
聲響塗鴉 製造「真相」
王嘉明前幾次執導《理查三世》,「聲音」是他始終著迷的元素。在玩過「身聲分離」、現場樂隊與演員人聲撞擊之後,這回的《混音理查三世》,王嘉明說要讓聽覺元素有更多「街頭、塗鴉」的質地,不只讓多位演員以不同聲調扮演同一角色,還讓演員同時斜槓當樂手,毫不避諱地向觀眾展示這些角色與聲響被「製造」出來的過程,因為這些人造感、加工感,正是王嘉明研究《理查三世》的體會,也是他創作《混音理查三世》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