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虹
臺大外文系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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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默的虛擬
如果「默」不是一種對既有再現體系的頂禮膜拜,如果「默」不是一種在語言體系中發聲與緘默的對立,那「默」可以是什麼,又可以不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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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畫特輯 Special
感性的末日:藝術作為事件
加上了「聲明」的《水晶城市 002》已然成為一個新的創作,從原本巡迴各國的獲獎作品《水晶城市 002》與「水晶城市」系列中,裂解出一個新的感性形式,不僅只是水平與垂直的視點瞬間翻轉,更是「極簡現代」與「拼貼後現代」的瞬間翻轉,給出了從創作者、策展人、美術館館長到木作油漆勞動者都始料未及的新配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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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畫特輯 Special
話《白水》
當然我們不一定要複製也無法複製《白水》產出年代台灣小劇場的「粗裸」與「貧窮」,我們也不一定只能允許男人反串,而不讓女人也來雌雄人蛇同體一番,但在對所有改版詮釋保持開放的同時,我們也必須對《白水》在「敢曝美學」上的虛假性(作為對父權異性戀性別霸權最基進顛覆力的虛假性)與反寫實有所感受,必須對《白水》在語言文字與身體發聲上的造作不自然有所堅持,否則所有對《白水》致敬的劇場改版,都有可能成為《白水》的當代雷鋒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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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畫特輯 Special
焚風過後:「腦內風景.陳君岱」
「腦內風景」作為一個新的「感覺團塊」,正在於給出一種不確定的曖昧,在凝止的時間之中,有焚風的湧動翻攪,在死亡的焦黑之中,有藏閃的毛髮氣息與野獸能量,更有重與輕、硬與軟、粗與細之間的永恆擺盪,焦黑讓能量轉換,讓重量消失,一碰即脆裂、有如黑炭般的時間雕塑上,卻滿布密密麻麻的細小文字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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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畫特輯 Special
切線輕觸圓周:《運動之後》的兩種運動
關鍵或許正在於「身體運動」是否能源源不斷摺曲「社會運動」,此亦即為何碧娜.鮑許可以「輕觸」三一八學運,一如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在〈譯者的職責〉中所用的切線與圓周之比喻。碧娜.鮑許教會我們一種輕盈與逃逸的可能,不陷落在圓周的既定範疇中「圓」地打轉,而能輕切圓周,在交會處創造摺曲點,奇異而不可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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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座摘要
黑石紅血的祭壇 從《沙德侯爵夫人》談性愛與權力
《沙德侯爵夫人》將女人放置在一種雙重性別的弔詭中:首先,這齣戲強調由女性觀點來呈現十八世紀法國思想革命導師與性虐待狂(Sadism)字源始祖的沙德侯爵(Marquis de Sade, 1740-1814),然而這「女人眼中的男人」却又同時是「男人(編劇三島由紀夫人與導演英格瑪.柏格曼)眼中女人眼中的男人(沙德)」,因此做爲一位女性評論者,在延續此種性別弔詭的同時,如何才能夠進一步自我顚覆這「女人眼中男人眼中女人眼中的男人」的性別位置,便成了一種當務之急;其次,不論是在沙德的色情小說或三島的劇本,女人談論沙德的方式早已被預設成一種處女/妓女的二元對立,是要用西米安妮夫人的扇子或是聖芳德夫人的馬鞭,便成了女人面對沙德的抉擇兩難。 因此談論時的焦慮不僅存在於傳統男性閱讀沙德方式(宗敎-哲學-色情三位一體;十八世紀啓蒙末期反人本的自由主義精神;結合色情與社會道德踰越的色慾觀等)之外的另闢蹊徑,更在於鬆動男/女,壓抑/解放二元對立的同時仍冀望有性別政治批判的轉圜空間。以下將分兩大部分進行討論,由劇本中的女人與劇本外的女人交織對照,呈現女性在沙德色慾烏托邦(pronoutopia)中的境況。 男人:在/不在的魔鬼 首先在舞台上,六個女人反覆談論著唯一不在場的男人沙德,使他成爲一則隱喩,一種要不斷透過言說塡補的符號。蒙特利爾夫人,沙德的岳母,精明幹練,老謀深算,在她井然有秩的道德世界裡,沙德是敗德的惡魔。安妮,沙德夫人的妹妹,傾心仰慕於姊夫而與姊姊爭風吃醋。西米安妮男爵夫人象徵宗敎,而聖芳德伯爵夫人則是沙德放蕩形骸的信徒,夏洛特女管家則突顯社會階級之差異,冷眼旁觀這貴族世界的凋敝崩毀。而利妮雅沙德夫人,則是在一往情深、執意孤行中堅持對丈夫的耿耿忠心,將沙德的情慾浪漫化爲「盜竊來的聖火一樣燃燒」。 於是我們有三島詩與花的語言,充滿官能美與挑逗性,結合了種種神秘與頹廢的意像。我們有柏格曼純淨得無一物窒礙的舞台空間,只用顏色去帶出情感的溫度:由墨綠、火紅到最後的灰白,像極了《哭泣與耳語》中那個意義封閉、情感壓抑的敏感世界,就看著這六個女人──道德的、淫蕩的、純眞的,浪漫的、宗敎的、世俗的──交織出極大的情感張力,下有一觸即發的惡毒、怨懟、暴力與深情,在舞台上從不出現的沙德,在受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