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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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CD穿越時空,重現巴洛克本真之聲
台北室內合唱團(Taipei Chamber Singers)的第13張專輯《璀璨巴赫》(Bach Cantatas),是台灣合唱界邁向國際古樂(早期音樂)領域的重要里程碑,也是歷時3年的「音樂本真行動」計畫的完美總結。這張專輯不僅是合唱團首次與國際唱片公司合作發行,更是他們第一張提供線上串流的專輯,以及台灣第一張以古樂版本詮釋的巴赫清唱劇專輯。 跨越浪漫,追尋巴赫音樂的「心法」 長久以來,台北室內合唱團在「文藝復興」與「當代音樂」兩個相對的領域皆表現出色、屢獲國際獎項。有鑑於在詮釋巴洛克音樂時,台灣多數合唱團仍以「交響管絃樂團+交響合唱團」的模式呈現,較少關注「音樂本真演奏」(註)的觀念。合唱團企劃經理鄭逸伸提到,當團隊思考如何與古樂團合作時,歐洲古樂專家強調的重點並非只是音色或情感,而是「從手稿、樂器特性去理解音樂線條與音形的真實樣貌」。他引用歐洲專家的說法指出:「他們能掌握心法,那個心法就是音樂的思維。」 為了掌握這樣的演奏語彙,合唱團展開了為期3年的研究與訓練計畫,向歐洲古樂與巴洛克聲樂專家取經,將歐洲領先的音樂語法知識轉化為實際的演唱技巧。 樂器與人聲的共振 《璀璨巴赫》的製作陣容可謂星光熠熠,由屢獲「留聲機大獎」的古樂大師皮耶.韓岱(Pierre Hanta)擔任指揮。韓岱曾任教於巴塞爾音樂院,被譽為大鍵琴宗師雷昂哈特(Gustav Leonhardt)的精神繼承者。 專輯邀集法蘭西古樂團(Le Concert Franais)4位歐洲頂尖獨唱家合作女高音朵洛.梅爾蒂(Dorothee Mields)、女中音瑪格特.奧辛格(Margot Oitzinger)、男高音弗羅.西弗斯(Florian Sievers)、男中音馬蒂亞斯.維爾(Matthias Vieweg)。 為達到巴洛克時期的演奏標準,合唱團經歷了嚴格訓練。鄭逸伸透露,團內特別挑選16位成員參與,加上獨唱家共20人。這正是韓岱心目中清唱劇的理想規模。在長時間的訓練與排練中,團員們學會與古樂器「共呼吸」與「共聆聽」:「我們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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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古樂大師皮耶・韓岱 向巴赫回望與致敬
皮耶・韓岱(Pierre Hanta),一位享譽國際的法國大鍵琴名家、指揮家,他用不同的身分,帶領觀眾聽見巴洛克音樂更立體、更精緻的樣貌,尤其對於巴赫 (Johann Sebastian Bach,1685-1750)、史卡拉帝(Giuseppe Domenico Scarlatti,1685-1757),以及其他巴洛克作曲家的精湛詮釋而遠近馳名。曾先後師事阿瑟哈斯(Arthur Haas)、萊昂哈特。1986年,在指揮家法蘭士.布魯根(Frans Brggen,1934-2014)的幫助下,創立了「法蘭西古樂團」(Le Concert Francais),專注於演奏18世紀的作品,尤以在「Opus 111」旗下灌錄的莫札特大鍵琴協奏曲和柯賴里 (Arcangelo Corelli,1653-1713)最為著名,韓岱更成為巴洛克作曲家的權威。 是重製還是重現? 「古樂復興運動」(early music revival movement),一個在1960年代之後興起的「音樂本真行動」,大力推動用古樂器演奏當時的音樂。根據音樂學者謝爾曼 (Bernard D. Sherman)解釋:「我們可以給予古樂復興運動無數個起點,包括從18世紀末崇敬韓德爾,到20世紀初製作古鋼琴(clavichord)」。當時,古樂演奏在英國及荷蘭相當普及,韓岱在年幼時期即躬逢其盛。 對於「歷史風格演奏」(Historically Informed Performance),韓岱認為在音樂歷史的長河中,人們通常認為最新的音樂是最好的,對過去的音樂缺乏興趣,直到19世紀才有所改變。「這時,音樂家與觀眾們開始關注巴赫的音樂。這導致了對西方偉大音樂文化的複雜情感,現代聽眾往往認為古典音樂比現代音樂更容易理解。」 隨著時間的推移,音樂風格、演奏習慣和樂器的音色也都有所演變,韓岱認為演奏古樂,不只是懷古、重製與復刻,而是必須投入大量精力,讓巴洛克時期的音樂在21世紀重現,但這些作品終究是巴洛克時期的音樂,必須保有當時的情感美學。「因此為了更精確地演奏這些古樂作品,現代演奏家需要理解創作的背景,包括哲學、宗教、象徵意義、修辭學的重要性,以及這些作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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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古樂演繹的當代困境與和解可能
近幾個月來,有幾位知名的古樂演奏家陸續訪台,帶來小提琴與鋼琴二重奏、鋼琴獨奏與歌劇選粹等不同形式的演出。其中有幾位的唱片錄音是我的心頭好,但他們的現場演出卻並非總是精采,有些讓我深深折服,有些則令我敗興而歸。細細思索後,發現這也許不僅僅關乎我的個人偏好,而是和他們的共通點古樂演繹有著密切關聯。 古樂演繹,或稱「歷史資訊演奏」(Historically-Informed Performance),是一種詮釋樂曲的系統性方法。相對於華格納以降的浪漫主義和主觀性演繹,古樂藉由學術考據或使用歷史樂器等方式,推敲出與樂曲時代相應的演奏風格。目前古樂演繹已是樂壇主流,在歐美有成熟的學院體系,也發展出了複雜的派別、方法論與理念,即使對於同一首作品進行古樂詮釋,不同古樂家之間的呈現也不會相同。 那麼,一樣是古樂演繹,這些差異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為何有些讓人快心滿意,有些則令人失望?是否因為古樂演繹存在某些偏誤或衝突,從而導致演奏實踐的困境? 其實,這篇文字也是藉著近期演出,叩問古樂運動至今的現狀與疑難。雖然古樂運動的風潮主要始於60年代,然而其中許多價值觀念早已有源遠流長的淵源:例如斯特拉溫斯基與托斯卡尼尼(Arthur Toscanini)所代表的客觀主義(Objectivism)、20年代的新即物主義(Neue Sachlichkeit)甚至是浪漫主義時期興起的「忠於原作」(Werktreue)等觀念。儘管這些觀念曾在80、90年代受到學界的激烈批判,也被多數古樂家摒棄不用,然而透過本文所探討的數場古樂演出,我們不難發現,上述的議題至今仍與古樂運動深深糾纏著。 客觀主義的幽靈:佛斯特 首先是小提琴家佛斯特(Isabelle Faust)與鋼琴家梅尼可夫(Alexander Melnikov)的二重奏演出,演奏3首貝多芬的小提琴奏鳴曲。他們的《克羅采》(Kreutzer)錄音是我最喜歡的版本之一,非常嚴謹地遵循樂譜指示(讓Oistrakh以降的上世紀浪漫演繹皆盡失色),採用古樂器般的音色與句法效果,鮮少個人化的觀點,卻仍有飽滿的表現力與連貫性。可以說,他們摒除個人視角而完美呈現樂譜的客觀性力量,正是他們的錄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