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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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戲唱片沖澡
網路上隨手一點,各式影片撲面而來,和以前資料得來不易的時代真是完全不同了,本文就從一段唱片受難記的回憶寫起吧。 長輩得到一張京劇新腔唱片,欣喜若狂,八百里加急召喚我去他家一起聽,還願借我回家聽一週。我也毫不藏私,轉頭就告訴戲迷好友,他興奮極了,一早開車恭迎唱片,雙手捧接,供奉於後座,準備晚上回家享受。 當晚接他電話,顫抖、嗚咽、哭泣,我直覺出事了,忙問唱片在哪裡?他啜泣半天才說出 : 「唱片在洗澡!」 飛奔而去,果真躺在浴缸! 怎麼回事?原來酷暑高溫,車裡的唱片彎曲翹起,此刻正在沖澡降溫。我們戰戰兢兢撈出擦乾,放上唱機,居然還能聽,但唱腔高下閃爍、搖曳生姿,我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面對長輩! 這是早年聽戲的實況,至今猶記得那一刻的驚心動魄。 泡澡的是誰呢?張君秋,崔鶯鶯。經此一番洗滌,《西廂記》在我心中地位,更一夕拔高好幾層,我也常把這段唱片蒙難記當作張腔動人的例證。 而這只是同溫層刻骨銘心的記憶,沉浸在其中的我們,很難想像圈外人的想法。 有一年上海京劇院來台演此劇,散戲聽一群觀眾說 :「好可怕,滿台蟑螂!」我一輩子都在戲裡,從沒想到張郎╱蟑螂的諧音會驚嚇觀眾,當然我知道這類閒言聽聽笑笑就罷,然而我無法忽略第2次的外行衝擊,那是我學生的疑問。 我自教書以來漸能站在圈外人立場看我熱愛的藝術,試著搬開障礙物,為新觀眾打通一條欣賞的道路。《西廂記》最適合當教材,古典文學名著加上張派魔力,應可抓得住同學吧,但一開頭就觸礁。同學問我,不是愛情戲嗎?為什麼崔鶯鶯一開口就說「烽煙滿目,扭轉乾坤」,還要學木蘭從軍? 天哪,我竟從沒發現! 「滿目烽煙迷關塞,扭乾坤要等待天下英才」,「那木蘭當戶織停梭惆悵,也只為居亂世身是紅妝。」這幾句誰不會唱?早被張腔迷住了,根本沒管詞意。經此一問,才仔細思考,雖知是要引出鶯鶯對與表兄婚約的憂心,但這幾句的確沉重。 同學也對長亭送別的悲愴感到訝異,離愁別緒,想像中應是低迴幽緩吧,仍當以纏綿為主,何以如此澎湃激動? 何以如此?京劇原本流行的是荀派《紅娘》,鶯鶯例由「二旦」飾演,幾句搖板,不能搶主角光彩,這是舞台潛規則,事關主配倫理。觀眾著迷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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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航的戲曲手記流派應該是一渠活水
後人癡迷流派,時常固執地活在「如果梅蘭芳還活著就好了」的非現實臆想中;後學崇拜創派大家,容易墮入簡單概括、淺顯模擬的泥沼。未曾經歷藝術麵糰被揉搓、被發酵、被蒸騰的完整經歷,一味只想直接吃蒸熟的藝術饅頭,「拿來主義」給自己戴上緊箍咒,束縛了藝術馳騁的臂膀。我覺得在傳承的根基上,自體自量、自思自表的創意歷程才是最美麗的藝術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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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 嚐嚐古早味 之一
禁戲=匪戲?! 如今百無禁忌
「匪」這個五年級熟悉的關鍵字,在兩岸開放之後,早就褪至生活記憶底層,國光劇團最近的一檔公演從禁忌下手,翻開歷史重搬「禁戲」,推出連三天「禁戲大匯演」,當年台大中文系學生,熱愛京劇的王安祈,而今成為國光劇團藝術總監,王安祈說:在時局紛亂的今日重現禁忌,「不是要挑起激情對立,而是還原藝術純粹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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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
一則美麗而神秘的傳說
許多戲迷在大陸早就看過他、熟悉他、喜愛他,但是眞正展現張派特質的幾齣戲,像是《狀元媒》、《楚宮恨》、《西廂記》、《望江亭》、《詩文會》,卻都是在兩岸分裂之後新編的,渡海來台的戲迷們從沒看過這些戲,跟著唱片痴狂學唱之餘,紛紛猜測著劇情的本末原委,原本眞實存在的張君秋,竟因朦朧而如遙遠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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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上場
「中國少年京劇藝術團」來台
「中國少年京劇藝術團」是兩岸開放文化交流以來,第一支來台演出的少年京劇團,率團的張派大師──張君秋擔任藝術指導。 「中國少年京劇藝術團」由大陸最負盛名的戲校組成──北京市戲曲學校、上海戲曲學校及天津藝術學校,其精心培養的京劇藝術新苗,從童齡訓練開始,即打下扎實功夫,雖然平均年齡只有十三歲,卻已是同伴中的佼佼者。藝術指導張君秋,十五歲開始京劇生涯,一九七九年入中國戲曲學院,致力於劇本、音樂、表演及舞台美術等方面的硏究與革新。她演出過多齣傳統劇目,著重思想性及藝術性的提昇,所主演的〈玉堂春〉、〈望江亭〉、〈秦香蓮〉等劇已先後攝製成舞台藝術影片,另著有〈張君秋戲劇散論〉,李炳叔、楊春霞、蔡英蓮等京劇界後浪都深受她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