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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表演艺术
音乐曲式 入门/音乐曲式讲座之一

听出声音的秘密 概谈「曲式」

拿时间当稿纸,音符为文字,作曲家如何让听众一聆音乐建筑的堂奥?曲式讲座将一一为读者解构。

拿时间当稿纸,音符为文字,作曲家如何让听众一聆音乐建筑的堂奥?曲式讲座将一一为读者解构。

虽然在人们欣赏音乐的经验中,总是少不了看到一些摇摇晃晃愁眉不展的独奏家,或是跳上蹦下的疯狂指挥这类生动的表演性视觉要素,但在本质上音乐毕竟是一门由听觉所主导的抽象艺术。也正是由于其抽象的特性使得音乐在表达上,从描绘场景、营造种种气氛到传达情感无一不能既确切但又巧妙地加以点明,生动传达出人世间的感受。这也正是为什么浪漫时期的文人皆将音乐视为超越文学的最高等艺术。但是由于音乐是种抽象的艺术,只能纯凭听觉领受,不能假手味觉、触觉或视觉,因此如何在时间进行中理出某种秩序感,以便听众能追随声音,领会其主旨内涵,也就成为作曲者创作时的主要问题,它在在考验著创作者的写作功力。

作曲如作文

音乐之所以是一种表演艺术的主因,并不是只因其为诠释者(表演者)与观众之间的表演形式而已,它还牵涉到时间与音响空间两种要素,一如舞蹈牵涉到时间与舞台空间一样。如何在时间中,用声音在声音的空间中塑造出一些形状,而此一形状在时间中展开时,由于呈现步调的快慢交错而形成了一种韵律感。从而决定了乐曲的整体步调,对听者形成某种特定的印象,辨识出音响空间的一些主要支柱点,进而将时间加以分割成长短不同的小块时间,在一般的时间经验外使听众经历另一种形态的空间/时间关系。

上面这段话看来复杂无比,打个比方,假如我们将作曲比为写作文章的话,那么在我们写作文章时多半心中会有个主旨,然后将其划分为几个段落,以敍述的过程来阐明。而作曲者呢,则是在心中对于曲子有个大致的完整意念,然后将材料与结构一步步遂渐详细、确实地构思出来。在写文章时为了要点明主旨必须要有推论上的逻辑感,为了要能使文章给予人精确的印象,所以要具备紧凑性,为了要能促进文章之可理解,于是必须加以适当的分段,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引证阐述。换在音乐上,在音乐进行中要具备逻辑感,以便听者能顺著乐曲进行的方向,顺著时间的流动听下去;而敍述的紧凑才能符合艺术的基本要求,以最经济的手法淸楚地呈现最多的意念。至于适当的分段则在音乐中,主要是藉著不同种类,不同强度的「终止式」来加以标逗,使听者易于掌握音乐的段落。

曲式挑战创作成败

为了达成上述这一切要求,作曲家们在创作时所使用的方法就是「曲式」。一般当我们在说「三段式」、「二段式」时,指的是曲子的组成部份有多少个;而当我们在谈「小步舞曲形式」时,指的不只是固定数目的段落构造而已,它尙且还包括了曲调、节拍、速度等该乐种的基本风格;又当提到「奏鸣曲式」时,我们说的是一种组织复杂的乐曲形式,有著某些固定的段落,各段落有其曲式结构上的功用。然而一个好的作曲者并不是依形式来塡写曲子,而是让形式顺著曲子的材料产生出来,使得材料与形式合一,不是依样画葫芦作篇八股文。

曲子或有形式,或无,不是非得一定要符合某种曲式才可。而当作曲者在构思时,如何以形式点明内涵,创出该作品独一的曲式,这才是创作上及作品是否能屹立不摇的关键。欣赏者若能了解曲子的曲式,不但能在欣赏时了解「身处何处」,较轻松掌握曲子的整体,同时更可以深入了解创作者的心思与艺术上的成败,而成为真正的音乐知音、欣赏者,从而在这浩瀚的时间宇宙中,捕捉住过往的心灵中所潜藏的秘密。这一切都得从了解曲式开始,套用歌德的话来说:「声音人人听的见,内涵只有有心人可以得知,而形式对大多数人而言将永远是个秘密。」笔者将试著把各种的曲式加以详细解说,希望能引领读者多了解一些曲式的种类与其内在变化的奥妙。

 

文字|陈树熙 作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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