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福建泉州的南管艺术家王心心,从小浸润在南音缭绕、茶香弥漫的环境中,茶,是她生命中、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特别讲究茶道的她,认为喝茶就是生活上简单的一件事,最爱用盖杯泡茶饮用,一方面古意文雅,一方面兼具闻香赏叶的功能,一举两得呢!
「犹抱琵琶半遮面」,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这是对弹奏琵琶既定的印象。殊不知,南管琵琶横抱弹奏,虽不遮面容,但自然倾侧的脸部线条,加上双睫低垂、朱唇沁齿,转轴拨弦间,更显东方女子风姿婉约之美。曾说过「南管是我的摇篮曲」的王心心,道出了她内蕴的深厚艺术,更说明了在深植的文化中成长的历程。而茶、南管,王心心与这两样事物,皆有著不解之缘。
茶香与南音共伴成长
从懂事以来,茶,就是她生活中不曾缺席的伴侣。老家在庙边的王心心,在孩提时的印象里,记得阿嬷总会在早晨煮上一大桶的茶,放到庙旁奉茶。家里也摆上一大壶,方便大家饮用,茶的味道淡淡香香的,却是提供大家解渴的「泉源」。而从小就浸淫在戏曲悠扬的环境里,她说,台上的人演奏南音,台下的人便喝茶听曲,就连野台戏也会有个茶桌,供人一边欣赏一边品茗,而茶桌同时也是演出人员轮番上阵时,可以下台休憩喝茶的地方。因此,只要有演出,就会有茶,两者是分不开的。她还告诉我们,有时唱曲之前喝茶,会先将橄榄加入茶中,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润润喉、开开嗓子,还可以让茶有不同的味道,最后吃上的这颗橄榄,还会有独特的茶香呢!
事实上,喝茶是生活中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了,但却和风俗习惯息息相关。王心心说,在家乡,只要碰了面,最常跟对方说的一句话就是「有空再来家里喝茶哟!」从这句寒喧的话便可明白泉州人喝茶的频繁度,以及茶在生活中的重要性。不仅如此,她更表示,新嫁娘在婚礼过后的第二天,必须要泡茶给长辈们喝,藉著奉上茶水的机会,让大家认识这位新成员。然而如果有亲戚登门前来,不说二话便先跟主人家要茶水喝,那么主人便要有心理准备,因为这就表示这个人是即将要来报丧的了!
爱用盖杯喝茶,闻香赏叶俱佳
「斗茶」也是最近家乡人们平日休闲的乐趣之一,所谓斗茶,意谓三、五好友相约,带著他们自己最好的茶来泡。虽有互相较劲的意味,但在品茗的过程中,每个人可以聊聊自己的心得,与他人分享,同时又可以喝到各种好茶,实在兼具闲情、又赋风雅。「但我很少带茶去跟人比较,大都听别人的意见及想法。」王心心露出俏皮的笑容透露,其实他们从小都是喝台湾人口里说的那种「老公仔茶」,但这并不表示她喝不出茶的好坏,只是喝茶就是生活上一件简单的事情罢了,倒不一定非要如此讲究不可。
养成了喝茶的习惯,王心心最爱的是在早晨起床后为自己泡一杯茶,伴著氤氲的水气让自己静下来,在一天的开始时整理思绪、计划工作排程,享受著茶香,也在冲刺之前贮存一身的能量。有空的时候,她最喜欢用盖杯喝茶,尤其是几位客人来访,一人一杯,喝完再冲刚刚好。但是,为什么特别喜欢盖杯呢?她认为一方面感觉很有古意、很文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杯盖很好用,看她巧手一转,便将茶叶翻动、归位,顺势再绕一圈往上提,茶叶的香气尽收杯盖,凑上闻香、做做深呼吸,无比心旷神怡。无需再用闻香杯,而且掀起杯盖可以直接欣赏到茶叶的变化,何乐而不为?
最爱还是家乡味,咖啡不喝只闻香
因为铁观音是安溪的名产,所以王心心在老家都是喝铁观音,也常喝水仙花茶或者春夏秋冬各时节、合时令的茶,老茶当然也喝,但是喝得最习惯的,当然还是家乡熟悉的味道。但她表示现在已经慢慢地喝不出老家的铁观音与台湾所产的乌龙茶有什么差别,因为那种香气已经变得很像,况且现在回泉州想买以前那种铁观音,也都很少了。加上现在工作繁忙,有时需要养气补身,就改喝人参茶或以麦茶来去痰。但有时还是会在家泡茶,喝上第一泡,再将第二、三泡冲在一起,以保温杯带出门慢慢喝。那么茶之外,咖啡呢?没想到她也相当喜爱,但仅止于爱它的香味,自已并不喝。所以和朋友出去,总鼓励对方点咖啡,如此她便可以享受咖啡的香气!
常将「乐」与「茶」结合在一起演出,王心心认为这两者原本就是一体的,而喝茶也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并不需要太多繁文缛节,刻意去突显「茶道」,加上很多不必要的动作,反而变得过于做作。她觉得就像在重要场合或重要人物之前,动作自然缓慢、优雅,而茶道就是将生活精致化、仪式化,没有一定要遵守的规矩。借由一杯茶,让自己沉淀,在准备的过程当中,可以让人思考,加上琵琶的乐音与歌曲的吟唱,艺术,就是这么存在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