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平日午后,宋厚宽在接送双胞胎女儿从幼儿园放学后,带著她们到附近公园玩耍;「有小孩之后,我的时间变得非常宝贵,而且很值钱!」前阵子新作品《转生到异世界成为嘉庆君——发现我的祖先是诈骗集团!?》(下简称《转生》)首演顺利落幕,在那之前有半年左右的时间都要请岳母支援带小孩,现在宋厚宽终于又可以多和女儿相处。

当爸爸之后,时间成本很现实、父女相处也很现实
作为剧场编导,说穿了就是自由工作者的身分,时间分配很弹性,忙起来却也是常常没有周末和下班可言,但小孩出生后,宋厚宽的生活迎来剧烈变化,「因为太太担任教职,所以我开始有『周末』了,不然会一直见不到太太,也会失去很多陪伴女儿的机会。」除非万不得已,现在宋厚宽几乎不在周末排戏,那是属于跟家人相处的时光。
虽然以往他习惯把工作跟休息分开,后来为了带小孩,这件事得切得更清楚;也由于家中只有岳母能当后援,万一碰到岳母无法帮忙、他又得外出工作,那就很现实的是成本考量了!「请保姆要花多少钱?我出去一趟可以赚多少钱?」宋厚宽冷静地做起分析。
而宋厚宽口中的「现实考量」不仅在时间与成本,还有父女之间各式各样的恩怨情仇。「以前对于『父亲』或是『小孩』,都是从文学或是戏剧的角度去理解,现在会有很多实实在在地打击,让我不断去想:『我真的是一个好爸爸吗?』」亲子相处的相爱相杀,常常带来许多疑惑与反思,身为创作者,这些都成了宋厚宽创作的养分。
像是在《转生》的剧本创作里,另一位编剧蔡逸璇花了相当心力著重在歌仔戏的雕琢,宋厚宽反而把视角聚焦在剧中的父子关系,「主角穿梭到过去,现代的他其实是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是他的小孩一直在病床前守著他、哭著要他醒过来,但这时候主角的穿梭能力忽然派不上用场,等到再次穿越回现在,孩子已经长大,而且为了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迫于现实只好去当诈骗车手。」是当了爸爸之后,宋厚宽才更能体会一位浮浪贡(phû-lōng-kòng,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父亲,对于孩子会有什么样的亏欠情感。

陪女儿看戏,乐于当个说书人
既然把当父亲的心得融入创作中,会有想要带女儿去看自己的戏吗?宋厚宽摇头笑答,说自己的创作「太大人」了,女儿的年纪还有点太小;像是先前连著拿下台新艺术奖表演艺术奖与传艺金曲奖最佳导演奖的《国姓之鬼》,戏里营造的鬼神气氛对于幼儿园的孩子来说,实在太过可怕,宋厚宽说什么都不会带女儿去看《国姓之鬼》。
「女儿知道我是导演,我都跟她们说,我的工作就是『讲大人的故事』,然后会灌输她们——『爸爸导的戏很好看!』这个观念。」宋厚宽看著在不远处玩溜滑梯的女儿边笑边说,虽然她们对「导演」不甚了解,但大概是遗传影响,两个孩子玩扮家家酒的时候,都会先把情境设定好,玩到一半没照剧本走,还会中途停下来纠正对方刚刚的反应不到位,「我完全没有教她们这么玩,但她们扮家家酒就跟我排戏一样,很细腻。」
当然女儿对於戏剧有些概念与想法,或许也跟宋厚宽会带著她们去看戏有关,除了孩子本来就熟悉的巧虎、猪探长等IP作为主角的戏剧表演外,他也曾带女儿去看布袋戏,「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完全场70分钟左右的表演,因为是讲台语,女儿会一直问我戏里发生什么事?」那次看的是「五洲胜义阁掌中剧团」的《诸罗传奇~虎爷收契囝》,是出偏儿童向的布袋戏,周遭也有其他家庭,边看戏边跟女儿解释,对宋厚宽来说反而没有太大压力。
「戏里主角是个孤儿,这对孩子来说是个有趣的概念,因为她们之前没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孤儿』。」跟孩子看儿童剧,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表演,宋厚宽乐于当个说书人,回答女儿对看戏的所有好奇,甚至是口述完整场演出;表演结束后也会问她们喜不喜欢、对哪个桥段感兴趣?「她们对表演的记忆点,有时候跟大人蛮不一样的,这个我就觉得很有趣。」即使看的是儿童剧,但大人也是台下观众,不仅可以和孩子看戏,也可以互相讨论剧情,这对宋厚宽来说,就是亲子一起看戏的最大乐趣了。

宋厚宽与女儿的今夏看戏指南:亲子咸宜派(老少咸宜派)
儿童剧虽然受众是小孩,但一定是要大人买票才能带孩子进去看戏,所以喜欢挑大人小孩都爱看、(父母)亲(孩)子咸宜的戏。
「光是把小动物送到太空去的主题就很有趣,内容也会提到跟生命教育有关的议题;而且宣传片拍得很炫,这很重要啊,毕竟得要先吸引父母,才会买票带孩子进剧场看戏。」
「这是飞人集社『生命三部曲』的终曲,是以小孩的角度探讨生命的消逝和死亡,先前有带孩子看过二部曲《长大的那一天》,她们很喜欢,所以之后打算带女儿去看这部作品。」
3. 好剧童乐会《阿宁咕又闯祸了YA~》2025彰化儿童艺术节
「阿宁咕系列是改编自作家骆以军小说《小儿子》的作品,已经是有名的IP,孩子们也熟悉,这样对她们来说会比较有吸引力。」
(本文出自OPENTIX两厅院文化生活)
宋厚宽
国立台北艺术大学剧场艺术创作研究所硕士、戏剧学士,台北海鸥剧场团长。编导作品跨足现代剧场与传统戏曲:歌仔戏、京剧、布袋戏皆有其创作身影。编导作品《国姓之鬼》 获得第22届台新艺术奖之「表演艺术奖」,第35届传艺金曲奖之「最佳导演奖」与广艺基金会「云舞台奖」。导演作品《大侠百草翁前传》获34届传艺金曲评审团奖。曾任教于台北艺术大学与台湾大学。近年作品——现代戏剧:《茗王——台湾茶业之父李春生》、《彼时未见》、《海鸥》、《申生》。歌仔戏:《转生到异世界成为嘉庆君,发现我的祖先是诈骗集团?!》、《借名》、《旗亭风云—盗情》、《化作北风》、《冲宵楼》。布袋戏:《猪母娘娘武圣爷》、《鬼谷》、《绝色女妖》、《家事修理会社》、《GG冒险野郎》。戏曲跨界:《女子安丽》、《海鸥之女演员深情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