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享盛名的美國知名偶戲政治劇場「麵包傀儡劇團」,於一九九四年時,彼得.舒曼及兩位操偶師來台舉辦兩週工坊,之後與台灣學員合演《補天》。十五年之後,今年首度全團應邀來台演出該團經典作《聖女貞德》並舉辦低價藝術工作坊。這個創立迄今已四十六年的劇團,在靈魂人物彼得.舒曼的帶領下,一直以自給自足、不靠政府補助、非營利事業組織的型態存在。他們在佛蒙特州葛拉佛小鎮的農場裡,持續以融合古老民俗儀式與當代前衛藝術的美學,打造對人類不公處境提出抗爭異議的政治劇場。大開劇團團場劉仲倫連續兩年造訪麵包傀儡劇團的農場,體驗回歸自然的藝術創造經驗,藉由她的專文介紹,也讓我們更認識彼得.舒曼的信念與堅持。
麵包傀儡劇團《聖女貞德》
11/16 19:30
高雄衛武營藝術中心籌備處281棟展演館
11/19 19:00
靜宜大學至善樓大禮堂
11/20~21 19:30
11/21~22 14:30
臺北藝術大學展演中心戲劇廳
INFO 04-23586129
麵包傀儡劇團「低價藝術」工坊
11/12~14 淡水古蹟博物館/宜蘭大二結社區
11/15 台北縣中港大排
11/18 靜宜大學
11/23 國立臺北藝術大學
詳情請參考大開劇團網頁www.opentheater.org
And am I born to die? To lay this body down!
And must my trembling spirit fly into a world unknown?
Waked by the trumpet sound, I from my grave shell rise,
And see the Judge with glory crowned, and see the flaming skies!
這首老詩歌〈Idumea. C. M.〉,以自然的、粗糙的、有力的四部合聲從位於最高處「紙偶髒地板大教堂」(Paper Mache Dirt Floor Cathedral)中傳送出來。在佛蒙特州的夏季,每個週二的晚上,彼得.舒曼(Peter Schuman,以下簡稱舒曼)的妻子艾爾卡.史考特(Elka Scott,以下簡稱艾爾卡)引領著社區居民及夏季學員唱著十八世紀時由英格蘭傳到美國的聖歌(hymn)。這種歌曲是由四種形狀(圓形、方形、菱形、方形)音符記譜。但是隨著精英文化和精緻藝術的發展,這種聖歌漸漸被遺忘,然而在一個仍然執牛耳的戲劇團體中,它被傳承、復活成為戲劇文本前的韻符。
為人民而舞的「路伯蘭地」政治舞蹈劇場
這個大教堂是麵包傀儡劇團(Bread and Puppet Theater)於二○○五年新建可納四百人的室內劇場,含泥土舞台、後台、天井、閣樓倉儲間、樂師陽台,在天花板和觀眾席的四周設計了有趣且可以發出聲響的機關和類裝置藝術的活動物。整個空間充滿著舒曼創作的紙浮雕及繪畫,而且仍然持續增長中,因此有人將該建物又稱為「舒曼的美而茲(Merz)」。每逢夏夜的週五在此上演路伯蘭地國家舞蹈團(Lubberland National Dance Company)的舞作。團名「路伯蘭地」(Lubberland)是援用中古世紀時窮人幻擬的天堂,該地由遊手好閒者及饕餮暴食者治理,人們過著懶惰但又豐衣足食的生活。關於舞蹈的使用,舒曼憶及他來到美國之前即以「新舞蹈團」之名參加慕尼黑芭蕾舞大賽。他說:「我們用力踏步,使用椅子、粉筆繪畫的面具和自製的服裝。噓聲和鼓掌聲並起,然後有些人想衝上來把我們丟出去,這正符合我們所想的正確反應。」雖然他們沒有得到首獎,但的確震撼了當時的比賽。之後,舒曼見到在歐洲巡演的約翰.凱吉及模斯.康寧漢的表演,對他而言是一種藝術新詮釋及形式的印證和啟發。舒曼抵達美國之後即到康寧漢的工作室習舞,師事編舞者羅伯.唐(Robert Dunn),然而不久之後即因為舒曼對於藝術只為菁英服務的不耐,而在舞室外面向唐喊道:「我們的動作不應該是因為做得好或壞,而被選擇的,應該全部都包含,這就是藝術的必要性。」雖然唐贊同了他的觀點卻也終止了他的學習,於是開展出了路伯蘭地的舞蹈。
路伯蘭地舞蹈的形式以即興肢體、面具、偶、傀儡、舞台裝置配合現場以垃圾樂器、銅管與絃樂、人聲、人身所發展出的音樂的綜合性舞蹈。演出尾段時舒曼以他沙啞的嗓音,唸唱對於宗教、資本主義、戰爭、國家、金錢等嘲諷韻體的頌文。有時模擬短講與呼召,有時諧擬神像膜拜、求簽問卜及遶境祈福等宗教行為。綜歸就是反對人類以任何手段奴役、壓迫、剝削、侵略和傷害他人,使人無法平權、平等,甚至失去生命和和平的希望。因此路伯蘭地舞蹈就是舒曼的政治舞蹈劇場。它不是為了服務藝術和觀眾,而是為了服務信念和安息受難者、鼓勵存活者。
夏日盛典中,馬戲團與節慶劇慶祝復活喜悅
舒曼自一九七○年移至佛蒙特州後,援用了傳統的馬戲團的歡樂來慶祝受難後的復活喜悅。一九七四年,搬至葛拉佛小鎮的農場後,正式發展為選在夏季的八月份的兩天一夜進行家園復興馬戲團和露天節慶劇,當時的人潮盛會勢可比擬胡士托(Woodstock)的音樂節。直到一九九八年發生觀眾在外毆鬥的死亡意外後,舒曼和艾爾卡決定將一年一度的盛事均分在七月和八月的每個週末,並將兩天濃縮成一天的演出。演出地點仍然在麵包傀儡劇場的戶外窪地。這塊地是早期造林被挖掘後留下來的半月型的環狀(Ring)的戶外劇場,觀眾可坐在山坡上觀賞表演。廢棄的彩繪巴士作為古希臘劇場的景屋,分隔後台與表演舞台。
麵包傀儡劇團的馬戲團是以傀儡、道具、批掛在身上的人偶來取代各種動物所組成的十數個充滿歡愉、嘲諷、融合庶民與傳統的藝術,處理有關於政治議題的小戲,組成約總長一小時的演出。例行性的演出都由旗舞開場,引導出主持人宣佈馬戲團開始,觀眾無不沸騰起來。接下來就是連串的小戲,形式多種,長度都不超過五分鐘。第一種形式是卡斯柏真人短劇(Kasper);第二種是來自傳統的看圖說文的繪景故事劇場Canta Storia,主要由一位說書人和歌隊演員們以語言、歌唱、節奏應和,再配上可以翻面的黑白或彩色繪圖傳講故事或信念。第三種是特色小戲,鼓勵他國來的短期駐團者與該團合作發展的作品,例如:去年我設計的融合車鼓、農村曲的扇子舞,及以功夫對打諧擬政治的開場秀,或是今年梁忠良與操偶師莫雅發展的黑旗舞。
馬戲團當中當然不可或缺的是偶衣和面具的利用,藉此反映現代社會和政治的亂象。例如:火雞表示美國國民、藍馬表自由、雞群表政客、綿羊是盲從的信徒、山羊是固執與愚蠢的農民、牛是肥嫩待宰的人民、馬鈴薯人是被剝削的勞動階級或非法移民。這兩年舒曼又創造了一個角色:高達四公尺高的千萬富翁(billionaires)。他們除了代表貪汙的政府、腐敗的官僚、巨大的國家機器、也代表運作權力的黑手。舒曼對於大量體的進出與消長、畫面的流動性、及音樂的牽動性是基於對豐富與能量的詮釋。因此每每在排戲時,他總是喊著說:“More! More! More! ”
十幾個片段當中,並不是都全然是喜鬧劇,今年的〈戰鬥機〉就是個沉重的片段。演員排成扇形,跳著蘇俄傳統獵戰舞。最後舞者的身體像機器故障一樣,重複做著幾個僵硬、出框、傾斜的動作。最後倒地。古老的詩歌〈Idumea. C. M.〉,作為戰士的輓歌嗚嗚而出。馬戲團的演出不僅由操偶師、樂師,也廣邀社區老小居民或一些組織聯合演出,集結起來常達上百位來服務四、五百位觀眾。結束時再以大眾旗舞,引出登著高達三公尺高蹺的舒曼,及捧著巨大的美國山姆大叔帽子跳著康康舞步的演員,鼓勵大家以奉獻的方式將錢投入以支持自由國度的創作。
戰鬥與抗爭的母艦,心靈與藝術的飽食之地
馬戲團演出後,舒曼取出他自製烘烤的德國麵包,切成一塊塊的任人拿取。對於以麵包服務的動作意義如同艾爾卡在博物館每次導覽的開場第一句話,也是引述舒曼所說的:「當我們給你一齣偶戲時,也給你一片麵包,那是因為麵包和戲劇是互屬的。…當你來看我們的偶戲時,希望你能脫下鞋子,讓我們拉小提琴來祝福你。麵包會讓你想起聖餐儀式。我們希望你理解劇場不是固定的形式,不是你花錢可以買到東西的商場。劇場是不同的,它是麵包也是生命的必需品。」
食用麵包後,觀眾被引入松樹林中,觀賞露天節慶劇(Pageant)。露天節慶劇大部分分成三段,一開始是〈創世紀〉,這並不是聖經或宗教式的《創世紀》,而是謝天、謝地的原始頌讚。接下來是透過某個歷史事件、人物將政治主題再現。最後是復活的片段,這可能是源自於權力的潰敗,也有可能是人類的失敗而終至的死亡,但無論如何,都在土地的召喚之下,歸回塵土,再次生長於塵土。今年的內容是一群在森林中過著田園生活的自然人正敘說人性的起源,頌讚自然的美好時,被一群象徵著政府、國家、法律、宗教四位無頭的、穿著黑色西裝的紙箱人和高蹺人入侵破壞。自然人被一一套上士兵面具,被驅趕上船,前往侵略的道路。最終在被毀滅之時,在大地之母的懷抱中,自然人一一被注入生命,眾人和聲成一個單音、漸弱;隨著大地之母漸行、漸遠。此時,穹蒼成為舞台,天暗落幕。麵包傀儡劇場運用了天然環境的景色與氛圍,高高低低的自然山坡地形,成為最佳的環境劇場的典範。
麵包傀儡劇團存在的四十多年中,數以百計,從世界各地來的偶師與舒曼一起工作。團中,有一位擔任了三十四年夏季操偶師的法國女演員Genevieve Yeuillaz,平日在法國國家劇院演出,夏季時來到麵包傀儡劇團工作。我忍不住好奇問她為何人們這麼不計較微薄的酬勞,還樂於為劇團工作,她說道:「來到農場,是一種充電。來到劇團,是為了飽食。」(coming to farm is for recharging, coming to theater is for eating full.)因此舒曼的藝術、政治視野及活力不僅是吸引之因,更是能量之源。不論是離開該團另創他團,或是長期合作的偶藝團體及操偶們無不視此團為當代政治偶劇全盛期的源頭,甚至更有激進的操偶師言稱他們是戰鬥與抗爭的母艦。
摒除語言陷阱,以圖像表意直指核心
舒曼的麵包傀儡劇團中解放了傳統的政治劇場裡,使用「人」這個客體(object)作為產生疏離和解除異化的手段的尷尬性與矛盾性,反而使用了以人來操控的物件(objects)劇場。舒曼說:「如:道具、面具、傀儡、人偶等,來破除被政治所掌控的意識形態下的思考。以人操控、結合舞蹈、形象、音樂與傀儡的傀儡劇場,在歷史上無法擺脫與巫術治療,及其他內涵上歧異難以明證的社會儀式之間的血緣,所以傀儡劇場是通靈的藝術及人手所造的宗教劇場,在眾靈和假神當中,就是處於無政府的狀態,因此傀儡劇場的藝術,本質上具顛覆性且不可馴服的。就如:我在台灣見到的七爺、八爺那些大偶,和(宜蘭)二結的王公,這些神祇和信徒們共組成另一個世界。」由於語言最易墮入演出者的意識形態陷阱與支配,因此他說:「傀儡使用的語言即已表明在外殼上。它們直接以圖像明示,不加上語言解釋,反而更能直指意義的核心,這也就是所謂的『以正確的名字將事物命名』」。
除了使用操作物件之外,舒曼讓藝術回到原有初始的價格,找出存在的價值,因此喚生出一種揶揄、消解,並且廢除了富裕社會經濟的崇高性及被金錢和物質的宰制性,使之回到以創造為生存基本性的低價藝術(Cheap Arts)。由於低價藝術是輕盈、小巧、迅捷,且易於著手的——大多由紙片與垃圾創造出來,所以:
藝術不屬於銀行與奢華投資客。
藝術是糧食。你不能吃下藝術,但是藝術能供養你。
(摘自舒曼的低價藝術宣言)
避免被社會物化和異化的最佳手段即是空間的改換,因此舒曼將劇團遷移到位於佛蒙特州葛拉佛小鎮的農場裡,不依靠政府或財團的資助,以非營利事業組織的型態存在,透過演出、教學及書店的經營達成自給自足。然在自給自足的前提之下,每位在其中居住或生活的人,必須先認識、區分和面對自己的相對性和永久性的慾望,之後才能產生自為性和自明性,良心、反思與反照被喚醒察覺。舒曼的概念自然而然號召吸引了一批厭疲於生活在物化和消費化而產生異化焦慮的創作者(又稱為操偶師),他們共同居住,彼此傳授技藝,又擷取傳統和庶民藝術的生活精華豐富了精神生活;並透過手工與勞動的創作縫接了生活和藝術的縫隙。這種彷彿被恩賜的生命就如同聖經傳道書所載:「我所見為善為美的就是人在神賜他一生吃喝,享受日光之下勞碌得來的好處,因為這是他的分,…這乃是神的恩賜。」
文字|劉仲倫 大開劇團團長、靜宜大學專任助理教授
心與魂的巨景
關於麵包傀儡劇團與即將訪台的《聖女貞德》
一九三四年,彼得.舒曼生於德國和波蘭邊界的城市西利西亞。當他還是孩童時經歷過二次世界大戰的恐怖,也因此成為他終身藝術創作的循環意象。在一九六一年前,青年時期的他待在西德擔任雕塑師和舞者。一九六二年他與妻子及兩個幼兒到了美國,在紐約成立了麵包傀儡劇團。劇團團名是源於該團演出之後,會給予觀眾新鮮的、自製烘焙的以黑麥和酸麵糰製成的麵包,以此作為一種創造社群及實踐其美學準則的手段——即藝術和麵包都是生命的基礎、生活的必需品。在一九七四年,舒曼舉家搬到佛蒙特州的小鎮葛拉佛裡的酪農場,在夏季固定舉辦一年一度的活動——馬戲團及露天節慶劇,也變成當代最不凡的文化即興表演之一。
熔爐式的劇場美學來自古老民俗與當代前衛藝術
麵包傀儡劇團的演出技巧來自兩大源頭,一是古老的民間和儀式習俗。從中古世紀的受難道德劇、馬戲團及市集馬戲表演、潘趣和朱迪滑稽偶戲(Punch and Judy),西西里島懸絲傀儡、以及德、俄、法國的手偶劇。第二個源頭則是汲取結合大膽深刻的表現主義及無拘無禁的拼貼、蒙太奇式前衛藝術的繪畫、舞蹈、音樂及表演。古典藝術及聖經主題多為其基本主題,再轉換成反映當代象徵性的迫切議題,引導觀眾去質問對道德和和平的責任,以及他們對社會的、政治的、經濟的選擇。所有的演出本質之下,是以希望、幽默、含蓄的樂觀來詮釋。他說到:「偶藝和所有藝術是給神的,都是狂野的、原始的素材,都是麵包和酸麵糰……同樣也是給予死亡、生命、婚禮、開心和悲傷,但是不是給專業和專家的文化。」由此意念出發,他常常策畫麵包傀儡劇團的活動走出劇場之外、進入街道或是用非專業的義工演員。
麵包傀儡劇團在一九六八年後於歐洲巡演,包括到倫敦、柏林、阿姆斯特丹及法國尼斯藝術節演出,其中最顯著的是反戰製作《火》及《死者復活》。不但得到極佳的評價、大量國際的注目,也贏得美國、義大利、波蘭、南斯拉夫的國際劇場藝術節的殊勳。最著名的獎項包括阿姆斯特丹的伊拉斯謨斯獎、兩次《村聲》週刊的奧比獎(Obies)、美國偶師首席獎及佛蒙特州藝術成就獎。其巡演遍及美、加、拉丁美洲和歐洲。除此之外,更有德國劇作家布萊希特之子史戴芬(Stefan Brecht)以兩本厚如磚塊的《彼得.舒曼的麵包傀儡劇團》,記下他們在一九六○及七○年代的活動。
儘管麵包傀儡劇團在藝術上的聲譽越來越高,但舒曼卻更緊抓著傀儡大眾化的根基,始終維持著清貧、不受政府掌控與以微薄資金營運著非營利的劇團,也將他的天賦運用在喚醒許多曾經受大眾歡迎的表演形式,如:露天節慶劇、遊行、馬戲團。凡是他們所遍及的地方,都播下傀儡劇團的願景:材料便宜、易於取得,去專業化,以及為時代的洪流所迫害、遺忘的文明發聲。
舒曼給台灣的備望錄之一:低價藝術的重要性與必要性
在馬克.艾斯特林和讓.賽門所著的《與諸神共演》一書中提到麵包傀儡劇團的現代性的流動與精神是來自於舒曼於一九八二年時提出的低價藝術(Cheap arts)的概念。因此麵包傀儡劇團來台不僅以演出傳達理念,更以低價藝術工坊介紹「低價藝術,塵土劇場」的使用。凡所使用材料均取自由土地生長或是回收材質來做作品,盡量降低被金錢掌控採買的人造材料。工作過程藉由人手的勞動與材質合一。製成成品盡量能夠再複製,並且被低價購買享有,而非成為精品式的文化消費。也因其概念可視為含納民眾參與和激發社區能量的社區或民眾劇場最好的典範。
舒曼給台灣的備望錄之二:《聖女貞德》以新視野看待現處歷史狀態
除此,舒曼特別為台灣選擇《聖女貞德》一劇,他希望透過該戲重述這位擊敗強權的法國女戰士貞德,但最終也被必然的當代權力——宗教/政治所摧毀。原本宣稱拯救人類脫離自身罪惡的宗教和政治,如今卻手攜手幹下決定性的毀滅行動。因此這個演出,不僅賦予這個原本毫無意義的歷史事件新的意義,也創造一個新的視野來看待歷史與檢驗我們現處的歷史狀態。
(感謝馮光宇小姐及麵包傀儡劇團提供英文文字資料,再由筆者摘錄翻譯)
相關網站:麵包傀儡劇團http://breadandpupp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