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都蘭,大概都不會錯過都蘭山腰靜靜遠眺太平洋的那幢日式建築月光小棧......
來到都蘭,大概都不會錯過都蘭山腰靜靜遠眺太平洋的那幢日式建築月光小棧,二○○四年導演林正盛在這裡拍了《月光下我記得》,女性情慾與壓抑在這方兩層木造房屋凝滯得叫人喘不過氣,兩年後藝廊「女妖在說畫」進駐,二樓保留電影場景,能量飽滿的創作者們讓空氣流動了,像遠方海洋閃爍的粼光,溫暖、自由、無拘無束。
「女妖在說畫」最早在都蘭山腳下,由關注性別議題的逗小花成立在部落自家客廳,最初聚焦女性藝術家,策展人李韻儀接手以後,有一年的時間借用都蘭糖廠咖啡館的角落,直到二○○五年底遷至月光小棧,至今也逾十年。
用女性的態度去經營空間
「對我來說,生物性別的分野不是那麼重要,我更想用女性的態度去經營一個空間,分享、包容,而非從社會地位的價值的判斷去經營。」李韻儀說道。
「女性」的意義,在這位大學念哲學、研究所念藝術的策展人手中拓展了。藝廊展出的創作者除了藝術家外,多半是素人。「或許台灣的學術圈太封閉,素人帶進新的空氣,那種未經斧鑿的清新感很吸引人。」素人不僅是相較於主流藝術圈而言,也是相較城市文明而言,她說:「這些人帶著某些渴望、想像,在花東認真地生活,我們想要累積出一種從邊緣回應整個世界的態度,累積生活計畫與論述。」
李韻儀無疑也是在台東認真生活的一分子。作為台北出生、台南求學,著力於花東原住民藝術,而最終落腳台東的新住民,吸引她的是此處山高海闊包容、接納、流動的特質,「我們的工作更像創造事件或舞台,保留這種質地並累積深度,讓它跟更開闊的世界連結。」
看似輕鬆的不輕鬆
她頓了頓,又說:「這裡的美很難被看見,或者,被看見的是主流社會的想像。比如這幾年大家都在談的『慢活』,但台東的『慢』跟都市想像的慢是不一樣的。經營藝廊的前幾年,偶爾會有觀光客對我們說:『好羨慕啊,這麼年輕就退休了』,但其實沒這麼浪漫,要維持這個狀態我們忙得不得了,得去真的勞動,跟腳下的土地重新連結。雖沒有城市的競爭緊繃,但得紮實地付出更多對生活細節的關注,得去面對人最基本的生活能力。」
經營空間考驗的不只是策展能力,她與先生謝嘉釗重新學習生活技能,與當地社群成為有機體,彼此填補、支援。由她策展的花東原創生活節、東海岸大地藝術節都是珍惜人與人的關係,從環境出發,積累能量的案例,狀似輕鬆,卻不簡單,「自由,對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去設定目標、框架,希望能讓環境的能量慢慢長,慢慢堆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