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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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我心平靜之所在
傳統藝術的綿延,其所仰賴的是現代創作者的推陳出新。且所謂的「新」,往往不是標新立異,而是身處現代,謹守初衷,卻無懼各種未知挑戰。然而,如活水一般泉湧不息的心,如何在其中得到平靜的能量呢?本次企畫邀請當代歌仔戲藝術家孫翠鳳與陳亞蘭,從「我心中平靜之地」出發,討論作為一名傳統戲創作者,在紛擾的世事,如何取得心理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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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孫翠鳳 上台前一句「不能失敗」,讓她活出無限精采
歌仔戲是活的,是萬變的,對孫翠鳳來說,卻不是理所當然的存在。 在這行當裡,多的是自小練功的歌仔戲演員,而如人所知,現為知名演員的孫翠鳳,卻是在婚後、二十來歲才加入明華園歌仔戲劇團、正式開啟戲路以旁人眼裡看來,這樣的起步簡直「太晚了」。偏偏,也這樣的她,給自己殺出了一條能文能武、無論小生旦角都難不倒的道路。能夠如此,除了仰賴她天不怕地不怕的練功性格,也歸功她在加入戲班以前,就勤於看戲的眼睛,「我坐在底下當觀眾的時候,知道哪樣無趣、哪樣會讓人目不轉睛,所以後來演戲之前也都要先說服自己,至少要演出讓自己覺得好看的戲。」 孫翠鳳是自己最嚴格的觀眾,因而打造出生生有力的靈魂。談起歌仔戲,她中氣十足,興奮非常,向我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歌仔戲這一百多年來,沒有停止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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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關於體制暴力
李奧森:警察是置身於所有混亂中的「共同他者」
同時跨足視覺藝術與表演藝術的李奧森,某段時間甘願活成徹底的「他者」。 李奧森曾經留學美國、住過中國、待過《破報》、其後又曾流連於恆春,輾轉漫遊,不急著被定錨,他說:「那時候真的蠻快樂的,特別是在恆春的時候,早上戴著安全帽騎車,經過海邊就在沙灘上躺好幾個小時,帽子也沒脫。」 彼時他已自紐約州立大學電影系畢業,副修社會學系的經歷,也使其對社會的關懷始終如一。即便在那些空蕩蕩、無所可做的時刻,過去漫遊的過程依舊使他長出敏銳的觸角,時常能感知社會結構之下的巨大疼痛。 「我好像,很會想像別人的悲傷。」李奧森說,不大確定似的,像是摸索著自己的心,慢慢地說話:「我在美國唸書的時候認識一群朋友,有個人10幾歲就幫父親背下幾千萬的債;有個人的母親自殺,而自己是第一發現者;有個人不斷嘗試吞安眠藥自殺被救起,最後仍舊離開了。在20歲左右的年紀,我就遇到了各式各樣的人,自然會發現:原來他人的內在這麼複雜。」 目睹他人悲傷湧進,李奧森在沉澱自身過後,慢慢嘗試「做些什麼」。先是與夥伴陳必綺以「鬼丘鬼鏟」的名義發表創作,結合影像設計,不急著去定義自己,且讓己身無可定義的狀態自由探索、移動,輕觸諸多邊界,因此彼時的作品,之於觀眾來說也許更像是不小心打嗑睡以後的一場夢境,恍惚迷離,若有似無,難以被語言定型。而後,李奧森以自己的節奏緩步慢行,推敲出獨屬自己的敘事語言,今年7月即將登場的《切割、破裂、凝聚、碾碎、警察》(以下簡稱《切割》),即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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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被盜走的人生要追討回來嗎?
作家姜泰宇:與其爭論,不如去遛狗
近年鬼事特多,疫情席捲百工,世界局勢動盪,卻不知是否與此稍有關聯,日本鬼怪漫畫討論度極高,在一年將盡之時,有3場展覽於台灣同時掀起:無論是跟著《鬼滅之刃》殺鬼,在仇恨的形體消逝以前、看見無論人鬼背後都有埋藏極深的故事;或者參與《咒術迴戰》的戰役,理解最軟弱之人有可能才是化解危機的關鍵;同時,鬼怪界也吹起老派風潮,引領我們進入《鬼太郎》,一睹可親可愛的妖將在台灣重啟話題。 不過,世間有形而下的鬼怪之狀,也有形而上的離奇「鬼事」任何工作都有可能發生瓶頸、煩惱、挫折與荒誕之事,且面臨的景況各有不同,本次我們邀請台灣的創作者一同「抓鬼」,探究不同藝術領域間的苦痛心酸,且好奇此些人是如何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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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G│Group
角色帶不走的衣服,我就收下了
作為一名戲劇服裝設計師,謝建國說他此生最常聽到的一個問句,就是:「這些衣服你要不要帶走?」 謝建國自北藝大畢業,就跟著導演鄭文堂拍攝紀錄片,其設計出道之作,便是替二二八紀錄片打造具有時代感的服裝。經年累月之下,無論是經典跨界歌仔戲、大型兒童劇、甚至台灣早期能數得出來的偶像劇時裝,他全做過一輪。正因如此,他比誰都清楚,設計固然是門學問,然與設計之難度不相上下的,恐怕是「保存」。 「每次拍完戲以後,大家就問我要不要把衣服帶回去。我都說我不要!哪來這麼大空間收這些衣服啊。」如斯拒絕了十幾年,然而,到了2023年,他的回答出現劇烈逆轉。謝建國開始放話,告知過去合作對象:那些要丟要收要放棄的衣服們,全都過來吧,他謝建國肯收了中間究竟發生什麼事?謝建國答,因為他做好覺悟了。 誕生:永續空間的崛起,源自一個提問 下戲以後,用過的戲服都到哪去了?以影視公司來說,他們多有自己的倉儲,「在林口租一個大空間,1個月5,000元,又悶又熱。每次碰到新製作,公司都會請設計師先去倉庫翻翻看有沒有合用的我才不要,衣服放在那邊,沒開冷氣衣服一下就發霉了,找了半天,能用的也沒幾件。」謝建國說,這樣的狀況其實不僅出現在影視產業,劇場工作亦然。 服裝為視覺的靈魂,一穿上去,台詞都還沒唸呢,時代感與角色的氛圍便浮出水面,不可馬虎。且眾所皆知,一個人就得配一件衣服,哪怕主角只有一位,旁邊閃現的配角群,穿上的衣服也都得規規矩矩,「特別是拍校園劇,光是制服,你一口氣就得做30、40件,可是這場戲拍完以後,衣服還不是全部要封起來。」 角色們的衣服,丟掉浪費,放再倉庫則是逃避面對,因此謝建國無論是在哪個製作案中,都會有人在結束以後、回過頭來問他:「欸,那是你做的衣服欸,要留不留?」 「過去中影有一位服裝師李伯伯,後來在西門町開設一間服裝租借,叫做『金宏服裝』。早期我如果要用到古裝,都是過去找他借。一直到他年紀大、做不動了,把店收掉前,李伯伯也問過:他店裡的衣服我要不要?」這問句跟了他一輩子,謝建國第一次動搖,大概就是出自李伯伯之口的緣故。 不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收下衣服,便不是責任心的問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