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題性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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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輯的話 Editorial
舞蹈作為行動的可能
當代舞蹈的趨勢,早已以低調、自主、貼近日常現實的身體,取代了擴張性、奇觀性、非本質性的動作取向。因此,舞蹈欲彰顯的主題,已非過去抽象式純粹美感的追求,更開始關心人在社會中的實際存在問題,這樣的發展自然無法孤立於我們身處的生活之外。表達社會關懷的舞蹈作品,在國內舞壇,並不罕見,只是創作意圖不同,美學策略亦有所差異。 走過四十年的雲門舞集,編舞家林懷民對時代的觀察與體悟,皆反映在各個時期的舞作中:在全民悲憤的中美斷交背景中產生的《薪傳》,激起強烈的族群共同體意識;在國際政治弱勢中,激發人民群情激憤的抗議。《春之祭禮.台北一九八四》捕捉台灣經濟起飛,被迫面對都會化帶來的種種巨變。為已逝舞蹈家羅曼菲量身編創的獨舞《輓歌》,以單一的旋轉概念,表達對六四天安門血腥屠殺的愴憤。《家族合唱》藉由塵封的影像資料和口述歷史記錄,和舞蹈相互交織,轉化台灣戰後「二二八」與「白色恐怖」等政治事件,總結了島嶼的威權年代。 曾受政治迫害的台灣現代舞先驅蔡瑞月辭世後,由舞蹈家蕭渥廷延續她的舞蹈命脈。每年舉辦的「蔡瑞月舞蹈節」,從藝術拉出文化、社會的深度與廣度,主題貼合時事議題和脈動,包括土地、反核、居住、死刑、服貿等,交由國內外編舞家各自表述。展演之外,另有文化論壇,來自各領域的參與者,從自身經驗、研究切入,談人權、談文化資產、談自由、談環境。今年的舞蹈節以「自己的國家自己救」為題,要年輕人起身行動,倡行公民參與的積極態度。 去年十一月,在被拆除的台北華光社區,一片殘磚破瓦的廢墟之上,編舞家蕭紫菡與八位素人舞者,為被強制徵收而失去家園的人而舞。觀眾與表演者同時置身於拆遷現場,腳下的瓦礫堆、頹圮的牆、四散的門與窗,讓我們在旁觀他人之痛苦的同時,又無法置身事外。這一層觀演關係,潛伏成為思考或行動的可能,讓人想:「可以做些什麼改變世界?」。由蕭紫菡發起的「土地計劃」,是一個以藝術介入公共議題的公民運動舞蹈是表達抗爭的手段,身體是社會論述的場所。 時常現身社會運動場域的編舞家余彥芳,曾編創設計「反核操」,號召千人一起在凱達格蘭大道做反核早操;太陽花學運時,她也帶領群眾在林強的《向前行》音樂中擺動身體,成為另類的身體公共實踐。回到劇場,她的作品也總與社會議題緊密連結,在「下一個編舞計畫」中發表的《關於消失的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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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塵.起舞──議題性舞蹈在台灣
看某些舞,落幕時的掌聲令人份外沉重, 比如《薪傳》,比如《春之祭禮‧台北一九八四》, 比如《我的鄉愁,我的歌》, 比如《家族合唱》, 比如即將上演的《微塵》。 在現實與舞台之間,擁有片刻的靜默,似乎更適合它。 不只林懷民,有不少的編舞家也以同樣心情,凝視我們身處之地。 藉著雲門的新作《白水》、《微塵》, 讓本刊與您一併回顧近年台灣議題性舞蹈的發展, 在掌聲響起之前,凝神諦聽生活的真實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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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用身體 逼視時代容顏
成立於一九七三年的雲門舞集,和台灣的政治經濟轉型的歷程並行迄今。從有限資源裡逐步開拓台灣現代舞的創作展演環境,雲門舞集著眼的不只是創作製作,亦思考著以一個表演藝術團隊所能產生的社會能量。而這樣對社會的關懷,自然也反映在創作上,即便是最為抽象純粹的作品,背後都隱含創作者對於身處時代的觀察與體悟。自創團起,雲門每一階段的創作特色,除了是編舞家林懷民對舞蹈美學的探索和其個人所思,台灣社會的變動和歷史轉捩點,更在在影響他決定舞作的方向與選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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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迴避的微塵人間
即將在十一月下旬推出新作《白水》、《微塵》,林懷民特地在帶團出國演出前,讓媒體一覽新作樣貌,並接受本刊專訪。《微塵》展現了雲門近年少見的隱抑憤怒,林懷民表示「它是憤怒的」,面對世間的種種問題,「所有事情加起來,到最後你不能迴避。」「積累了很多年,這個音樂,這樣的情感,到了這個時候我就想把它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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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中 薄薄的明亮
我想著《白水》與《微塵》一則以白、一則黑,竟像是雲門近年作品中很重要的兩個軸線,前者接續著《聽河》、《稻禾》,而成為林懷民省思人文地理的作品;而相隔一些年,雲門就會有一齣為人之臉容肖像的作品,那會是《微塵》的表情嗎?橫渡的人群仍在,吶喊仍在,足下的塵間卻有著各自的悲慟、宿命的拮抗,以及,隱隱在前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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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舞力 激盪我們的思考
將社會性議題編織入舞,在台灣早有先例:從蕭渥廷主持的「蔡瑞月舞蹈節」每年推出與社會議題和脈動貼合的主題,到年輕一代的編舞家如布拉瑞揚.帕格勒法、蕭紫菡、賴翠霜、余彥芳等,積極回看台灣這方土地,深入研究相關議題,或在事件現場起舞,或選擇另類空間與各種觀眾接觸宣揚理念,以舞作介入社會是一條漫漫長路,值得我們持續關注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