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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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外籍看護陪伴,讓阿公、阿嬤在劇場環遊世界
我的阿公、阿嬤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 每天24小時陪伴他們的其實不是家人,而是外籍看護。在我的觀察中,多數家庭裡的老年人,尤其是有行動不變老年人的家庭,也和我家有相似的情況:都是雇用外籍看護照顧家裡的長者。長者們由於行動不便必須坐在輪椅上,所以能去的地方其實有限,而外籍看護也因為在異地工作的關係,很少能有旅遊的機會。 我想,劇場若真的是魔幻的,可以讓人有進入另一個空間、時間的話,那麼我想要帶他們去「旅遊」一趟。想像舞台上有10組老年人與外籍看護,而長者們都只需要坐在輪椅上,運用看護們推著輪椅以不同隊形、多種排列方式呈現各式場景:坐在飛機上吃著機上餐點、全體拿著爆米花看3D電影、一一排隊在日本神社參拜、遊樂園裡的碰碰車、紐約搭船看自由女神、在合唱台上唱一首歌,或是坐阿里山小火車去看日出。運用燈光、音效、道具及演員們,讓他們像是一大群人一起去了非常多地方遊玩一樣,彷彿他們都是彼此生命裡的旅客一般,在這樣的照顧關係中成為各自在這一路上的風景。希望這個作品是能在各地的區民活動中心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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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前進吧!趁年輕開始的第三人生思考術
你對老的想像是什麼呢?台灣將在2025年邁入超高齡社會,65歲以上人口將達到總人口的20%,換言之,平均每5人之中,就有一人65歲以上。「高齡」、「老化」等議題離我們都不再遙遠,而迎接這樣一個「銀色世代」來臨,我們可以做的第一件事,或許就是重新認識「老」。 相比於世界各國人口,從65歲以上人口占7%的高齡化社會到占20%的超高齡社會,法國歷經155年、英國96年、美國86年,這些國家都有較長的時間去經歷這個過程,去探索、學習,從失敗中嘗試改變,但台灣卻僅有短短32年,我們的高齡化來得又急又快,好像還沒準備好,國家的人口就瞬間老了。 而社會大眾對老人形象多數還是和病弱殘窮連在一起,普遍認為他們是經濟、身體均屬弱勢、需要幫助的一群人;政策制定、相關老年論述,也多圍繞在:老年人口快速增加、照顧人力比快速降低、照顧人力嚴重缺乏、家庭和國家照顧壓力大等,可以說台灣政府和人民,對於老年生活的想像過於消極與負面。 高齡者的重新定義 事實上,根據衛生福利部2015年公布的《高齡社會白皮書》指出,台灣高齡人口中,約83.5% 屬健康、亞健康者,也就是說,台灣超過8成的65歲人士中,或許患有慢性病,如高血壓、糖尿病等,但可以透過運動、飲食或藥物控制,不影響每日生活,基本上行動自如、生活可以自理;而另外的16.5%雖然需要長照服務,但也不是每一個都需要高度介入或24小時的照顧服務,許多只是需要一星期幾小時的照顧服務。 聯合國定義所謂老年人的歲數或許還停留在65歲,但65歲人士的樣子其實已經大大改變。尤其在2021年滿65歲的人,可以說是台灣的「國教世代」,他們是國小畢業免試升上國中的第一代。換言之,現在65歲人士和早他們5年、10年的長輩在教育程度上已有很大的不同,早期那些一輩子務農、完全不識字的長輩已經愈來愈少,現在這一群「長輩」,受過良好教育、注重健康、財務自由、身體或有慢性病但依然過著健康有活力的生活 ,他們和過去定義的老人已經大相徑庭。 認知到高齡者的面貌與需求以往已大不相同,才能相應的以更適切的角度來思考如何為高齡做準備。以目前國人平均餘命計算,國人退休後,平均還有20到30年的時光,如何接受自己的身心改變、找到適合自己的老後樣子,以及在漫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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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蘇威嘉X周倖如
樂齡舞者的自由步,用舞蹈撐開身體的可能
蘇威嘉與周倖如相識於2019年的《自由步當我盡情搖擺》,當時蘇威嘉在樹林藝文中心與樂齡長輩們進行兩週的舞蹈排練與演出,剛退休的周倖如則因朋友相揪而踏入了排練場,從那刻開始,兩人就因舞蹈成為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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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自己的老年自己設計,你準備好了嗎?
許多人都知道,再不到3年,台灣就將成為65歲以上人口超過20%的超高齡社會。但光知道這個數據是不夠的,如果你看到高齡人口變多,就認為這代表照顧負擔大、醫療需求高,那你只看到一半而已。 醫療和公衛的進步讓人類的平均餘命變長,台灣高齡權威陳亮恭醫師曾說:台灣光是短短70年,平均餘命就增加30歲,邁入人類有史以來首見的集體高齡化。而人類平均餘命的快速增加,打破了既有系統和架構的藩籬,使得許多設計顯得過時,例如退休制度;新科技的出現與應用,一方面突顯了原始設計的問題,但也揭露了很多設計當時想都沒想過的全新可能,讓變老這件事情變得十分有趣。 優化健康年限,在每個年紀都好好生活 談超高齡社會,不能只偏重老人變多的事實,而應該用人口結構轉變的整體思維來思考。今天出生在歐美等國家的孩童,幾乎都可以活到100 歲,百歲世代是人類歷史上史無前例的一個世代。 史丹福長壽中心主任卡斯坦森(Laura Carstensen)是此一領域的知名專家。她說,高齡社會的來臨,帶來了許多全新的機會,她也強調關於老年的學習不是年過半百以後的功課,反而要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思考設計。這就像打靶一樣,想要最後命中靶心,一定是前端的校準最重要,一點點微調就影響深遠,反之,等到子彈射出後才想要改變彈道,通常是花了很大的力氣也只是徒勞而已。 即將邁入第10年的史丹福設計競賽(design challenge),今年的題目是「Optimizing Health Span: Living Well at Every Age」。優化健康人生的年限,有兩個關鍵字:「好好生活」(living well)和「每個年紀」(every age),而不僅僅是「活著」和「老年」。卡斯坦森表示:「我們舉辦設計競賽,把變老這件看似複雜、負面、困難的事情,變成一件年輕人可以努力去做的事情。我們邀請全球青年學子透過自己的創意和雙手,嘗試去解構和理解關於長壽人生的各項挑戰。我們並不要他們提出完美的答案,因為關於老年所有的做法都還是work in progress但我們相信,競賽的目的會開啟想像、展開對話,促進更多元的討論,然後我們可以在創新、執行、討論、修正這樣的迴圈中,持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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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來場成熟的冒險!
你害怕年老嗎?其實「老」不在遙遠的未來,就在咫尺。面對不只席捲台灣,也沖向全球的「老人潮」,美國知名精神科醫師暨老人學專家Gene D. Cohen率先提出「創齡」概念,指出腦科學研究證明高齡者透過參與社會、藝術的「創意老化」(creative aging),依舊能讓高齡者化身「潮」老人,開展第三人生。 本期封面故事是一場不輸給恐懼的生命冒險。從7名前輩的生命經驗出發,看他們如何成熟面對此生唯一一次的60歲、70歲、80歲的藝術旅程;接著在國內外青銀共創的藝術練習中,聽聽執行的青年藝術工作者與參與長輩們的心內話,看藝術如何拓展他們不受限的精神年齡,在0歲到100歲都可以一起玩的創齡練習中,一起玩出精采火花。願生命行至蠻荒,我們都能如本期插畫家房瑞儀所繪,在藝術精靈相伴中,盛開自己獨一無二如「沙漠五點花」(Desert five-spot)的美麗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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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88歲,踩高蹺表演者
邱樹嘉:自娛娛人,玩轉耄耋不受限
「我踩高蹺從60歲退休一直到現在,將近30年了。」 有時是去安養院關懷老人家的關老爺、有時是過年發紅包給貧困者的財神爺、大多時候是扮小丑彩衣娛眾的高蹺爺爺,從踩街活躍到小巨蛋,獲邀至電視綜藝節目、甚至國外演出,近年累積百場高蹺演出,人稱「不老頑童」的邱樹嘉,平常都使用臉書Messenger接洽邀約。 採訪這天,跟邱樹嘉約在汐止火車站。一出車站票口,就看到他一身亮眼的馬拉松跑衣,盈盈笑著,手上高舉一張寫有歡迎字樣的A4白紙。原本聯繫不上的擔憂,轉變成享有接機待遇的驚喜。他快步領著我們走向採訪地點,難以想像這是88歲爺爺的腳程,但我已經可以理解為何深夜12點多,他還能掛在臉書上回覆訊息。 征戰各地路跑,花甲之年自學高蹺 會固定在住家社區慢跑1小時的邱樹嘉,年輕時曾在空軍服役,每日跑3千、5千公尺的基本訓練,養成他終生愛跑的習慣。退休前還在電子公司任職的他,下班時經過學校看見慢跑的人群,遂點燃了跑步的動力,開始天天至操場報到,結交不少跑友,後來更加入高雄的愛跑俱樂部,辦過多次聚跑活動與健走,跑出興趣後,更跑出不少佳績,從5K到全程,常拿到分組前3名的好成績。 問到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慢跑,邱樹嘉從包包裡拿出一個獎盃,是67歲那年至波蘭參加國家公園路跑比賽的戰績,他將10K跑了73分12秒的紀錄寫在獎盃下面,彼時2月份冰天雪地的路面有多濕滑,都還歷歷在目。「家裡還好多跑步獎盃啊,很多都前三名!」講到跑步整個話匣子大開的邱樹嘉,滿滿成就感之外,更跑出讓他在高蹺上一站就是1、2個小時的好腳力。 投入慢跑之餘,60歲退休後的邱樹嘉偶然在報上看到屏東國中有高蹺隊遊行,他便去電聯絡,跟對方交換了一副高蹺回來,開始在住家附近的學校運動場自主訓練。上高蹺除了綁腿有勞太太協助之外,踩高蹺的技巧全都自學。而後夫婦隨兒女就業遷居至台北,邱樹嘉注意到汐止夢想文教基金會有踩街遊行活動,他十足行動派,隨即拿著廣告單按地址找到協會,發現協會有練習場地跟多副高蹺,燃起他繼續學習高蹺的熱情,從此亦成為夢想協會每年踩街遊行的固定班底。 邱樹嘉曾傳來一張他上報紙的照片,附註說道:「這張搞笑照片是19年前,69歲參加台北國際馬拉松留下的。」問他為什麼穿著小丑裝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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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62歲,舞蹈家
古名伸:有地方就可以做夢,擁抱斜槓的無限可能
才從臺北藝術大學舞蹈學院退休、領了國家文藝獎,舞蹈家古名伸一點也沒閒著。去年才和戲劇導演李小平聯手演出了《星圖》,北中南跳了一輪,今年4月才結束最後一場公演;一回頭,她年初又頂下經營7年、位於大稻埕尾端的老屋咖啡「走馬啡」,找了一群舞者進來兼職,煮咖啡、做甜點,也籌辦活動;二樓裝修成排練室,窗戶正對著大馬路,平日午後仍是一室靜謐,她取名為「跳舞蘭」。 這位愛喝咖啡的舞蹈教母,用一間咖啡店加一個舞蹈空間,將此生兩個摯愛結合,問起在跳舞蘭都做些什麼,她撈起抹布就開始擦玻璃,「這就是我在這裡最常做的事。」 轉念,享受斜槓帶來的新鮮與未知 投入一輩子的舞蹈教育,古名伸總是看著迷惘的年輕舞者來來去去。過去她的責任是將這些年輕人訓練到位,優秀地送出校門面對世界的舞台;然而退休後的她,站到學校的另一端,這才真正看見舞蹈生態的困境。 她細數,台灣每年有200位舞蹈畢業生,10年就有2,000個,小小的島擁有這麼多的專職舞者,該說是台灣舞蹈教育太成功嗎?她苦笑說,「這些舞者,沒有市場。」沒有一個平台能真正養活他們,舞者也不會放棄跳舞,那這2,000個舞者該如何消化?成為她近年反覆思考的問題。 與此同時,她眼睜睜地看著年輕舞者一個個斜槓了無數的工作,有人取得堆高機的執照、有人拍廣告,「說到底,房租要付、舞還是要跳;你說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問題沒有答案。」活到這個年歲,她總算是「認得」了這個事實。 過去的她總是將舞者推向舞台,如今她認清,舞者可以四處打工、游牧跳舞,也可以去開堆高機、演戲當明星,「舞蹈可以是生活中的空氣和水,不一定要成為職業。」這麼一轉念,斜槓不苦了,反倒充滿新鮮、未知與無限的可能性。而她彷彿收到老天的召喚,頂下走馬啡、開了跳舞蘭,試著用自己的力量,成為這些年輕舞者的斜槓中繼站。 有地方就可以做夢 「無論到哪個年紀,開創都是必要的。」 打從接觸即興開始,古名伸就深為「未知」著迷。當舞者都在控制重心,接觸即興卻逼著她放掉、將重心放在別人身上,「你甚至不需要雙腳著地,卻能知道座標在哪,太新鮮了!我好想知道身體可以變怎樣、還有什麼事會發生!」即便過了數十載,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