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翠霜舞創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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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2024年度現象:05.舞蹈平台激增的弔詭喧嘩
機構、民間紛建舞蹈平台,是產製與生態的機會還是挑戰?
在台灣的補助機制和認同政治主導下,常出現如此句型,「展現台灣舞蹈能量」、「將台灣身體推向國際舞台」、「讓世界看見台灣」、「亞洲製造」等,乍看之下頗為正當,無論是申請企劃書或結案報告上,不都得補上這幾句,好展現成果之效。畢竟藝術行政們總是苦於撰寫報告書上的效益和影響,因為計畫需要長期經營,創作的影響和美學經驗無法化約為單次的票房數字和社群媒體的熱度,卻要為補助和標案審查來提出藝術最為有用的績效。而往往報告中可能最苦口婆心、面向整體環境所思考的綜合檢討和改進建議的部分,卻是最難有回聲的。也所以,當開頭幾句是擷取自目前現有幾個舞蹈平台的活動介紹時,問題便來了,正好可作為處處平台之現象的反思。 先撇開藝術節不談,在整年度的舞蹈平台活動中,大致有兩種形制,一是以場館和機構為主導,多強調國際合作和製作通路,二是民間團體自行發起的練功交流和小品編創。兩者皆透露出過剩狀態中對於環境的回應和焦慮。 機構類型以下述為例:2019年開辦的「艋舺國際舞蹈節」,今年策展主題以「Wave」為意象,節目規劃試圖以量取勝,3天內有近70檔演出,「期待舞蹈創作如脈動與潮流般襲捲全球」。衛武營從2016年起以雙年展模式進行的「臺灣舞蹈平台」,今年和國藝會合作「亞洲國際策展人交流計劃」,並以「身體,是一部舞蹈史」為策展主軸,延續上屆的策展主題「島嶼連結:身體上線」,今年同樣以「在台灣這座島嶼」,如何定義身體。臺北市中山堂為轉型舞蹈發展中心,去年開辦「Dance Now Asia亞洲舞蹈藝術節」,作為國內首個以舞蹈為主要規劃的場館,今年以亞洲4座城市為串聯方法,喊出「島與島,身體對身體」,強調從島嶼身體來連結亞洲。於此同時也有專以學習交流為主的平台,如:臺北藝術大學舞蹈學院舉辦「亞太當代舞蹈平台」,邀請旅外舞者分享國際經驗和身體課程。而北藝中心與法國國家舞蹈中心合作的「Camping Asia」,汲取後者經驗與網絡,由兩地交換和夏令營營隊的模式,來促成機構、藝術家與學院的三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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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與回響 Echo
跳著舞的台灣男人女人
《單程轉運站》猶如一場從黑暗中升起的夢 演出以多人群舞作為開場,搭配快節奏、神秘的中東風配樂,舞蹈動作看似繁複,視覺上仍保有俐落感,在整齊中蘊含著有機變化的韻律,相當好看。舞者自然散發自信的舞姿,使我們可以剝除「以素人或學院訓練舞者的刻板判定法」下的濾鏡。出演的舞蹈身體多為年長者與青壯年,穿著服裝雖以大地色系為整體搭配,演出者其姿態、裝扮之於我們再日常不過,從舞台上的他們,彷彿看見坐在台下的自己。 映入眼簾,在舞台上跳著的,是歷經生活歲月的身體,將所謂的用身體跳舞,還原到最自然,如其所是的直觀認知。 這種開場即受舞台磁吸效應的觀看注意,令人精神一振,我清楚看到正在跳舞的台灣人男男女女共舞著。(註1)生命的歡快就在眼前,開頭與結尾相互共構重疊呼應的群舞,中間結構以一段段一幕幕片段的故事持續流淌(為了讓每位參與者都有表現的機會,中間片段部分以整體來看稍顯冗長),像是舞者說著「青春,過站很久了啊?」、或詢問「大叔大叔,你有聽到時間停止的聲音嗎?」甚至是一直不斷在找青春站的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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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用各種媒介探問、溝通,與人、土地在一起
「人人都可以是藝術家。」這樣的說法很吸引人,我也曾被這句話敲中內心的某處,但再次面對這個問題,我為甚麼會想起這句話?當時那瞬間的撞擊力道究竟是甚麼?我為什麼被這句話觸動?我現在是否也仍會被觸動? 今年8月,我剛結束賴翠霜舞創劇場所辦的第一屆舞蹈創作平台「獨自跳舞Solo Dance」,與以蒐集各式獨具風格的作品的舞蹈平台不同,我們用4個多月的時間上課、累積創作,與另外3位創作者(陳群翰、陳璽尹、蕭景馨)和我們的創作陪伴(賴翠霜與齊藤伸一)在各自創作獨舞的過程中彼此交流,在這之中能看見台灣的表演藝術圈,充滿著不同專業背景的工作者,用多元且流動的方式,彼此互相學習、合作。 與不同背景的創作者交流觀點,是在學院時比較少經驗的,並非是學校完全分割系所之間的交流,只是相對來說,業界充滿著不同脈絡的表演者,這些都讓我親身感受到,跨領域在當代是隨時都存在的,且不單是形式、語言上的不同,它也會透過對話,用更日常且幽微的方式影響著彼此。跨領域或許其實是更自然、自在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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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藝術家請回答:重演?不重演?這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賴翠霜舞創劇場:若非原班人馬,舞作容易「走樣」
舊作重演對我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這跟我對作品的要求跟堅持有關。我的創作習慣會以舞者或是演員的個人特質去編排,若是要再次讓舊作重演由新的舞者來詮釋舞作,害怕作品的細膩度以及質感會因舞者特質的不同而走樣。除非可以找回舞作的原班人馬,否則花費的力氣遠比做新作還累。 不過若非得再次選擇可以重演的作品,應該會是2015年的《記憶出軌》。這是一支獻給阿茲海默症患者的舞作,作品內容以患者大腦的病變、思緒邏輯的混亂以及家人照護的心情為主,在創作前期,我與舞者演員們探討主題並談及身邊是否剛好有長輩患有失智症,透過這些討論過程,希望表演者在詮釋角色時能將自身經驗換位思考帶入表演,將最真實的一面融入舞作。作品裡有許多破碎台詞以及完全倒過來的句子,對於沒受過專業戲劇訓練的舞者們來說的確有一定的困難度,不過我也不希望他們過度的「演」,希望他們能呈現最自然最生活的一面,因此挑戰相當大。我相信以最真實的一面來刻畫作品,是真正讓人感動的方式。對我而言,這是一支很有意義的舞作,若有機會能讓舞作再次重演,希望能夠喚醒更多人對於失智症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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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翠霜舞創劇場《百態人。人平等?》 探討社會規範、公平、權利問題
賴翠霜舞創劇場百態系列雙年製作第二個作品《百態人。人平等?》,編舞家賴翠霜用既有創作概念延伸探討人在社會規範裡所面臨不同的精神層面與狀態,社會如同遊戲場,在框架裡的規範努力生存拚命闖關。所謂的平等、公平是否真的存在?權力能否掌握大部分資源?職業有無高低貴賤?機會和機運夾雜之中,「選擇」是否也成為左右命運的關鍵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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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到地方看戲,然後回頭
劇場與地方會遇,產生一系列關鍵詞:移動、漫遊、在地素人、限╱現地、特定場域、日常與非日常,而隨後開展的書寫:真實虛構的交錯想像、身體移動的感官經驗、人地交織的關係美學等評析,吾人想必也不陌生。本文意不在重新說明劇場與地方會遇的潛在力量,而在透過作品回頭省思。若我們都同意劇場與地方的會遇,迥異於地方的走讀導覽、書寫研究、創生發展乃至於觀光旅行,必然是因為劇場是具選擇性與創造性的過程,需要千錘百鍊的技藝,調度感知、結合思想,值得細思慢想、縝密磨練。另一方面,不論以存有論或認識論來思考地方,前者視之為世間萬物,涉及具體的物質環境;後者作為認識世界的方式,意味地方是經驗與意義的組構,可能是在某地每日履踐身體產生的依附與習慣,或是初來乍到受到特定環境刺激並結構化接收的過程,與人類經驗的擷取方式、社會關係的產製、空間的生產息息相關,因此分析作品對地方概念的使用、如何帶領觀眾思考地方,方能從外在形式到內核思維檢視其是否環環相扣、互為表裡。 說故事的各種方法形貌 身聲劇場的《仙鬥》在彰化孔子廟埕上演,以漢文化為建城敘事開端而下的彰化三百年史,透過史蹟生產地方記憶,符應文化治理的想像。但《仙鬥》在敘事文本上突圍,以道教故事中周公與桃花女輪迴投胎人世的相鬥,交織彰化歷史的更迭,統治者或族群的打鬥輪替、城宇樓台的興建傾頹,對應更遙遠的故事,玄天上帝的器官分離為蛇精與烏龜精分離與區辨正是人類意識的起源天與地、光與暗、晝與夜,代代不歇的對抗與斡旋,都可以是人類經驗的過程轉折、思想啟蒙開始的映照。身聲劇場合歌舞樂以說書敘事,擊鼓而歌、鑼鈸相應、大旗揮舞、面具演繹,音聲節奏與畫面調度精采緊湊,《仙鬥》展示了移動漫遊絕非必須,觀眾沉浸入神,憑藉文本與表演的勾引,想像更加豐饒玄秘的地方歷史。 當故事不以敘事而替之以模擬,角色現身、情節浮現,《知夢》與《博愛路202號蔡女士收》(後簡稱《博愛路》)皆如是。前者為2023噶瑪蘭小戲節的演出之一,觀眾帶著耳機繞行宜蘭羅東工場一周,成為受閻王審判之主角附體的凡人肉身,回溯其應當懺悔的一生。以手機與App「Urban Baker」為中介,角色只以聲音出演。App存在感不低,發出特定音效時必須低頭察看手機上的畫面與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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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畫特輯 Special
聲波訊號不清?
就聲音的部分,確實可以感受到在此作品所占的分量,無論是細碎的的打字機聲音、有力的心跳聲、令人不安的警笛音響等等聲音的物件,以及現場收發、演奏表現,都展現了旺盛的創作意圖、強烈的情感渲染或意義指涉。此外,再加上舞者身上的物件、舞台上的裝置與視覺變化、持續流動或頓挫的動作語彙,理應能夠交會而迸發出更大的能量,可惜未見更明白的訴求被突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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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上場 Preview 賴翠霜與謝瀞瑩的「第一次」
《發聲》 探索聲音記憶的溫度
自稱喜歡抱怨的編舞家賴翠霜,總是在創作中觀照社會中少為人關注的沉重議題,但這次的《發聲》則是「社會議題和抽象、美之間的權衡」。她首度與新媒體音樂家謝瀞瑩合作,從合作夥伴們的聲音記憶出發,以「聲響」創作,聲音與記憶都從舞者出發,賴翠霜說:「每個個體都是一個家。」舞台有一如屋簷的斜坡設計,她讓舞者們在象徵「家」的屋頂下發聲、講述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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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精選 PAR Choice
我只帶走你的記憶
Blackout用來形容燈泡短路時的現象,也可用來比喻腦部搜尋記憶時,短暫產生失去訊息蹤影的現象。遺忘會讓你感到害怕嗎?你能想像病變後的大腦將你畢生的記憶都刪除,往後的生活將會是如何?旅德編舞家賴翠霜特別邀請德國編舞家Michael Hess以阿茲海默症為共同創作主題,藉此關懷全球人口即將面臨的高齡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