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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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Feature
空間與表演
台北以外,還有多少等待發掘的表演空間?牽絲運掌的偶戲,可以有多少變貌?談過國樂的保存,何不再聽聽林石城談國樂的繼承與發展?還有,年假準備赴港旅遊嗎?即將啓幕的藝術節提供了什麼好節目?請看我們專題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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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Feature
中國音樂的保存、繼承與發展(下)
繼承 繼承是在保存基礎上,把古代的音樂理論、美學意識、樂器的形態結構、演奏技法、樂曲用譜、風格特點等認眞地學習、瞭解它們,並且要做到眞正懂得並學到手。 要做好繼承這項工作,在實踐中很不容易。 例如古代有關音樂理論方面的記載,數量不多,文字簡略,而且含有古代社會在當時習用的一些虛辭與用語。而對某些論述,往往並不作逐層的具體細叙。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作了太多的推論,有時會推論出多種可能性,莫衷一是,難下定論。對帶有封建社會意識的一些理論,第一步必須懂得它們;第二步要去分析它們的歷史背景;第三步才能有分析批判地去繼承。 樂器與演奏技法的沿襲、革新 我國歷史上曾經有過的各民族各地區的樂器,品種繁多,不勝枚舉。有些樂器至今仍在襲用,但有很多種樂器現在已經不見或少見。現在仍在襲用的一些樂器,有的在名稱上有所更改,有的在形體上有着一定改動,更多的是在內部結構上曾經作了較多的改革。改動與改革,大都在原有基礎上對發音效果、演奏方便、擴大音域等方面不滿足於原有的,在演奏家、樂器工匠通過不斷試驗與實踐,證實眞是超過原有的效果,才肯定了這些改動與改革。已經不見或少見的樂器,曾在出土文物中發現了一些;今後可能還會發現。因此,我們在繼承工作中,對現在仍然襲用的樂器,應該硏究每個樂器的發展歷史;對已經不見或少見的樂器,一經發現,就應作攝影、記錄、仿製並硏究之。 學習演奏技法,主要依靠師承親授;其次,從書本中求得有關知識。在傳統社會裡,音樂的流傳,處於自生自滅狀態。雖然有些愛好器樂的文人,在他們的詩文札記中有時會提到一些,但有多有少,不太詳細與全面。因此,只有親眼看到老師對每個指法的演奏姿勢,聽到每個指法的發音效果來學習。也由於古代交通不便,信息傳遞緩慢,缺乏互相交流的機會。因此,師承的傳授也不可能十全十美。老師的水平有高有低,學生的接受能力有好有壞。同一位老師敎出來的學生,水平不可能是一樣的。某些流派好的技法與樂曲往往會失傳。這些,都可說明師承的傳授旣起著主要作用,也存有一定的局限性。 每一種指法的演奏方法,都是從歷代演奏家在不斷實踐比較中產生並定型的,是行之有效的方法。在流傳中間也必然會有一些新的演奏技法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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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過民族的大河
從七千年前新石器時期的骨笛開始,中國的民族長流中一直有樂聲潺潺。絲竹管弦隨著文化的衍增、種族的交融而日成其繁沓多聲。絲竹在林泉之間可以伴高士隱者,在節慶燕飮之際可以助豪情逸興。舞低楊柳唱斷江東,莫不有樂。民初以來,傳統樂曲樂器更力求汲取西樂之長,發展新貌,而蔚爲「現代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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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音樂的保存、繼承與發展(上)
我國的文化藝術和音樂,有著悠久的歷史傳統,也有著如何做好保存、繼承、發展的問題。 以音樂而論,壎、編鐘、編磬、笙、簫、箏等樂器,不但在文字上代有記載,經過文物的不斷出土,見到了比文字記載更具體的實物資料。例如隨縣曾侯乙墓出土的編鐘,證明我國在二千四百餘年前已經運用了十二平均音律。我國地大人多,民族也多,各地區、各民族、各時期的音樂,眞是浩如大海,美不勝收。這些珍貴的音樂遺產,旣是我們的驕傲,同時也賦於我們必須承擔做好保存、繼承、發展的光榮而艱鉅的任務。 如果不去把傳統音樂眞實地、系統地完整地保存下來,就無從知道原有的傳統音樂是什麼樣的;也就無法去繼承它。如果不去認眞地做好繼承工作,旣不懂得,也未學好,就只能偷工減料或任意纂改地「繼承」。如果滿足於古代的傳統音樂,不去創新發展,就等於把我們硬困住在古代生活之中,旣違背了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也無視了生氣勃勃、豐富多采的現實生活。 如果前人什麼也沒有留給我們,那麼,我們只要做好創作工作就夠了。可是,由於我國有著歷史悠久、豐富多采的傳統音樂,而且早已被國內外音樂界所熟知並喜愛。因此才有保存繼承的問題。所以,保存、繼承、發展這三項工作,我們都須踏踏實實、認認眞眞地去做。 保存 談保存先要做好蒐集、發掘、學習等工作。 我國是個文明古國,自奴隸社會、封建社會到各個時代人們創造的音樂藝術,非常豐富。又由於地區遼闊,民族眾多,各地區、各民族的音樂遺產也非常之多,要做到眞實而完整地把古代原有的各種音樂都保存下來,眞是一件艱鉅的工作。 尤其,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經過無數次的戰爭與天災,有關音樂方面的文字記載、樂譜、樂器、演奏藝術以及技法等的流傳,曾經遭受到無數次的破壞而失散,眞能保存下來的,幾成鴻毛麟角。例如: 「磬」,夏、商時已有;「鐘」,商代已有。後來又發展成「編磬」和「編鐘」。湖北省隨縣曾侯乙墓出土文物中有這兩類樂器。在一個編鐘上不但能打擊出大三度、小三度等兩個音,而且在一組編鐘上已經具備了與現代十二平均音律相仿的音階。這是一件了不起的發現。在有關古籍中沒有記載的某些問題,通過實物,得到補充。同時也說明至少在二千四百年前我國的音樂文化已具備了相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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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樂在美國
中國的國樂在中國燦爛的文化寶庫中猶如一支幽蘭,散發著泌人肺腑的淸香。國樂不僅在中國本土有了不小的發展,令人可喜的是近些年來在世界各地都有了顯著的成就。有趣的是,香港稱其爲中樂,新加坡稱其爲華樂,大陸稱其爲民樂。台灣稱其爲國樂。 十多年前,當我隨各個藝術團去歐、美、澳、香港演出時,遇到過不少玩國樂的朋友,他們平時除了工作外,在節慶假日裏難得表演些〈喜洋洋〉〈步步高〉〈雨打芭蕉〉等民間音樂和易聽上手的曲目,以增添節日氣氛,抒解思鄕之情。基本上沒有大型和高水準的演出活動。近年香港國樂團、台灣的中廣、台北市國樂團、高雄市國樂團和實驗國樂團、新加坡半職業的人民協會華樂團等也常到海外演出。這才在大陸之外開始有了頗具規模的大型國樂團,也漸漸開始有了專業上的競爭對手了。 一九八六年底,我接受了紐約長風中樂團鄭小慧女士的邀請,來到了紐約。這個樂團與紐約的另一個由張銓念先生倡導的中樂團屬於一個性質。雖然長風十幾位演奏者,張先生的有四十多位演奏者,但都由美國聯邦、州、市政府每年給予一、二萬美金來舉辦各種形式的演出活動。絕大部分的成員都有一份工作,週末排練一次。純屬業餘娛樂活動。我剛來美國時是學生身份,而且從大陸來的藝術家基本都身無分文。我須要一邊念書,一邊在餐館打工來維持日常的開銷和學費。通過一、二年的努力,演出的機會也越來越多。我時而與張先生的團合作。時而受邀與芝加哥的北美中國音樂硏究會演出。時而去舊金山與他們那兒的張燕、丁魯峰等同台表演。 一九八七年以來,長風舉辦了「中國名曲」(張燕參加)「神州古韻」「敦煌琵琶譜演奏」「鄕音」「中國現代作品I、II」發表會(由周龍、陳怡、李品晶、瞿小松、李濱揚等創作的世界首演)等一系列高水準的音樂會。其中不僅有歷代的傳統優秀曲目,創作的民間吹打,江南絲竹的八大曲,廣東音樂的老曲新作,而且還出現了陳怡的《潮音》《點之組曲》,周龍的《恆》《彈詞調》,李濱揚的琴塤《南風》,李品晶的《行行重行行》組歌等優秀作品。爲了一場重要音樂會的召開,全團十來位演奏家每每要花整整二、三個月的週末排練。有時一口氣排十來個小時,而且那麼地認眞和仔細,竟然沒人叫苦叫怨。 每年在林肯中心演出的重要音樂會還有紐約中國民族樂團。四十幾個演奏者豐富多彩的節目,經常博得觀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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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鹹魚怎麼翻身?
談起臺灣的國樂界,根本上,有很多人連觀念都還很混淆。所謂「國樂」,應該是只要在中國版圖之內的各民族音樂都算,不論宗敎信仰的差異和文化背景的分別。我們不該有大漢族的沙文心態,硬將國樂的範圍限定在中原地區,更不能妄圖以某地的音樂來代表國樂的全面,正如我們不能僅以滿族的「旗裝異服」(對中原而言的異邦之服)來代表中國歷代的服裝一樣。然而事實上,臺灣國樂界的確有不少人是以「旗裝異服」式的片面觀念來理解國樂。 其次,臺灣國樂界所謂「執牛耳」的領導者,其實多半是半路出家又成不了家的「音樂家!?」,有人甚至連譜也看不懂,而這樣的人遍布在學院中「傳道授業」,自然解不了學生的「惑」,也自然使國樂界中前浪後浪雖不斷蜂湧而來,卻始終無法帶動國樂的發展。文憑高學歷、專業低水平的臺灣國樂界素質遠落於大陸國樂之後,也正肇因於此。 除卻專業學識素養不夠,國樂界的當家們缺乏世界性的識見,只知競爭地盤,而無學術和技巧的鑽硏之心,在在使得國樂的整體進展滯礙不前。 尋根的盲點 當然,拜政策開放之賜,兩岸文化交流日深,大陸藝人絡繹來臺,爲此間國樂界帶來不小的衝擊,從而也產生一些正負面的影響。通過交流,對此間國樂的藝術技巧、層次確有提昇作用;然也因長期的封閉、尋根的熱潮、對彼岸國樂發展的情況認識不足,再加上媒體誇張的報導,使此間國樂人士產生盲目崇拜的心態,忽略了尋根而外,更應尋「眞」。 再者,國內樂團在演奏大陸國樂作品時,常因對其歷史文化、背景、地理環境的不求甚解,以致往往只是演其音符,卻奏不出精神眞髓。中國音樂本屬一種語言音樂,甚少演唱的純音樂,地域性的限制特強,所以演奏者與指揮者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硏究了解,才能演奏出作品的精神原貌,否則「北曲南奏」,神韻盡失。當然,一個好的指揮家、演奏家,可以通過理解,再加上自己的演繹,將一些地方性強的作品予以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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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國樂之現況
到上海的第二天,我的老師馬聖龍先生和顧冠仁先生(作曲家,現任上海民族樂團團長)、龔一先生(琴家)等即來家看望我。我順便找了陸春齡先生(南派笛子大師)、潘妙興先生(柳琴與箏家)、周成龍先生(作曲家兼副團長),曾加慶先生(二胡名曲〈山村變了樣〉、〈趕集〉等作曲者)等一塊吃飯。談話之中各人充滿著對國樂現狀的不滿,但又那麼富於信心。他們說起,近些年來國樂受到流行音樂不小的衝擊,在到處講錢的社會環境中顯得脆弱不堪。他們舉了個例子,比如說上海民族樂團曾把瞿春泉、馬聖龍、閔惠芬、兪遜發、龔一等合成一台精彩節目,結果總共才來了二成觀衆。上海音樂廳領導說:你們今後最好少來表演,你們多來,我們營利很少,職工發不出獎金,那我們沒法過日子。民族樂團的大師們啞然。此時還能說什麼?我到後不幾日,由民族樂團籌備數月的一場重量級音樂會在交通大學舉辦,還是這幾位大師出場,那次總算觀衆坐了一大半。我悄然地進場,看到記者們忙前忙後,電視錄相機緊張地現場錄影,但遺憾的是,節目的質量並不如八十年代了。好幾個演奏者還不時地探頭看台下呢。過後我與兪遜發幾位朋友宵夜中問起,爲什麼演出時大家似乎都沒安下心神來,顯得什麼都無所謂?兪說:「現在大家的心思已不在事業上了。好的走了不少。你,王昌元、簡白墉都離團去美國、香港,年輕好的走了一批。留下的人首先應付的不是練琴、演出,而是要設法賺到能應付日益飛漲的生活費用。」我也爲之感歎。一級演員每月的薪水是二百元人民幣,加上所有生活津貼,才三百元左右。而一家以三口計的家庭每月最基本開銷就要花七、八百元以上。閔惠芬是位強人,我心底佩服她。她堅強地與病魔纏鬥了六、七年,仍然還是談笑風生。她一九八四年得了黑色素癌,半年裡連續開了五刀,卻堅強地站立了起來,她向世界宣稱,我要拉琴,我什麼都不怕,我要上台演奏,死也要死在舞台上。此後,她在國內巡迴演出、講學、錄音、錄相,又到東南亞、香港等地演奏。在她的琴聲中,又增加了一層堅毅和力量,竟然奇蹟般地活下來,並且什麼補葯都不服了。她用她的勇敢戰勝了病魔。眞爲她高興。這日她還親自上街買了菜,下廚做了一頓十分豐盛的上海菜招待我。原來的上海民族樂團「五虎將」(閔、兪、湯、王昌元、簡白墉)現已分成三地,難得相聚,使人流連忘返。 老一代國樂家衛仲樂先生雖仍在,但已臥病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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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江──國樂應適應現代社會,多做包裝、廣告
談到表演藝術環境,台北和香港、新加坡等華人聚居的都會相較,因爲受到外來文化的衝撃較少,所以是最好的。可是,成立國樂團就像是生了一個O型血液的壞血病的小孩;如果樂器等於血型,演奏的資料來源等於是血源,這個小病人不但輸血困難,而且血源不足──祖先留傳的斷簡殘篇貧乏到幾乎等於零,而大型的創作又付諸闕如。 以現代眼光來看,國樂應包括中國五十多個民族各個朝代不同的音樂風貌,及現代國樂新的音響組合。但目前的國樂都是標題音樂,没有純音樂。 社會上對國樂最不好的反彈就是國樂圈畫地自限。國樂的思想教育不能一直停留在十七世紀中期的和聲組合及音樂色彩形式,應建立像西樂一樣有系統性、邏輯性、與階段性的教材,懷抱國際化的世界觀。由藝術成就來看,專業團體應該要有專業的觀念與心態,能分析他人之長而非盲目崇拜,並且要有專業化的行政組織;由社會功能來看,如何曲高而不和寡,建立與觀衆更好的溝通管道及培養忠實的觀衆,都是國樂圖存的當務之急。 中國人總是比較保守,默默耕耘而不善於推銷自己。真實媒體的褒貶,都表示有人在注意,是好的反應。國樂應適應現代社會,多做包裝、廣告等踏實的宣傳,才能讓社會大衆多了解。希望不久的將來,國樂能真正發揚光大,在國際樂壇上佔一重要的席位。 (陳怡如 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