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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刘振祥 摄)
名家访谈 名家访谈

美丽.敏捷.靑春与汗水 专访美国舞蹈金童帕森斯

六月十至十三日,国家剧院出现了满场的欢笑,帕森斯舞团带来了一连串的惊奇,令在场的观众「目不暇给」,从幽默的〈信封〉、〈睡的硏究〉,令人沉思的〈命运〉,充满机智与敏捷的〈捕捉〉,到靑春洋溢的〈纳辛门多〉,帕森斯展现的才气令人由衷赞叹。本刊特邀请舞蹈家罗曼菲为读者访问这位目前走红美国舞坛的金童,一探其成名背后的甘与苦。

六月十至十三日,国家剧院出现了满场的欢笑,帕森斯舞团带来了一连串的惊奇,令在场的观众「目不暇给」,从幽默的〈信封〉、〈睡的硏究〉,令人沉思的〈命运〉,充满机智与敏捷的〈捕捉〉,到靑春洋溢的〈纳辛门多〉,帕森斯展现的才气令人由衷赞叹。本刊特邀请舞蹈家罗曼菲为读者访问这位目前走红美国舞坛的金童,一探其成名背后的甘与苦。

罗曼菲(以下简称罗):我想你的团到任何地方,例如台北、香港这些城市都会大受欢迎。

帕森斯(以下简称帕):是不是因为这些城市比较少看到外国现代舞团的演出?

罗:哦,不是的,我们看了很多东西,香港更是,这两个城市都非常国际化,尤其是新一代已澈底接受美国的大众文化。你的舞活泼逗趣充满了美国式的轻松幽默,很能抓住他们的心。你们到欧洲巡回演出过吗?

帕:我们去了义大利九个礼拜。基本上我们希望能一再回到演出过的城市作表演。因此我很希望再回台湾表演。像去义大利,我们去罗马和米兰两地连续演出九个礼拜,还与当地音乐家合作即兴创作,这种表演方式有很多値得试探的可能性。

罗:你们常为孩子演出?

帕:是的,不过必须选择合适的舞码,像我们跳〈信封〉、〈睡的硏究〉,同样的舞我们为大人跳,也为小孩演出,但我想两方面都可以做得很好。

罗:我第一次看〈信封〉是在台北。一九八六年我们办国际舞蹈学院舞蹈节时由茱丽亚学院演出。当时真觉得耳目一新,其他几支舞也曾去纽约「乔艾思」(Joyce)剧场看过。我觉得〈睡的硏究〉比较适合小型剧场,较有亲切感,但〈捕捉〉则在此地的国家剧院效果更佳。

帕:是的,因为国家剧院高度、深度、宽度都足够,可以加强此舞的视觉幻象。但我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则是〈命运〉,相较于其他舞码,它比较严肃深刻。我喜欢尝试不同的创作方向及方式。大多数编舞家有自己一套惯用的编舞模式,或者说方程式。但每当我熟悉一种方式后总想换一种新的方式来保持创作的挑战性。我永远想在题材、观念、手法、动作语汇上保持新鲜度。

现在我正在筹划下个演出,是根据十四世纪的戏剧,有关黑死病的题材。我们去寻找史料,试著去了解这种病毒。这是我们下一个作品。

罗:你说「我们」?

帕:哦,是的,我的舞者也都非常有创造力,他们对我的作品在舞作的编排上有许多贡献。

罗:你自己做硏究?他们也做硏究吗?

帕:我自己做。我现在正跟比利.泰勒合作一个作品。他是一位爵士音乐家,我们一道即兴创作,我们的舞者目前也都投注在这儿,你知道即兴是需要很多准备训练的,它给音乐家及舞者许多的自由,让很多的事情发生,我想这将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作品。

罗:你的作品通常是委托创作?

帕:不全然,不过我当然希望是。如果我们有多一些委托创作,多一些赞助,则我们可以在纽约(我们的家)待长一点时间,好好安静编排新的作品。现在为了让舞者有多的收入,我们大部份的时间在各地巡回演出,因此也会一路排新的作品。

罗:你的舞者全年都跟著你?

帕:他们都是领薪的,没有其他工作。

罗:他们领失业救济金吗?

帕:舞团不工作时,他们也领失业救济金。

罗:但你们有三个月不工作。

帕:今年我们九月、十二月不工作。

罗:只有两个月?

帕:八月我们教学,由别人付费。我的责任之一就是要帮团员找工作,所以当我们没有演出时,他们也会在我身边。

罗:他们都是一开始就跟著你?

帕:有两个从开始就跟著我,但其他人的更换率也不大。如果你对舞者好,他们的忠诚度相对提高。在纽约许多舞者想加入我的舞团,除了作品吸引他们之外,我对舞者的尊重及照顾也是原因。除了月薪工作外,我也负担舞者的健康医疗保险,我希望将来的趋势是大家都多照顾舞者的生活,因为没有好的舞者就不会有好的作品。舞者跟著舞团成长是最好的资产,所以我尽量帮他们争取福利,寻找多一点的资金,这样我们可以留在家里。不过我们之所以出来演出,是我们必须让别人知道我们也能够「出来」赚钱,我们是一个具有活力的团。

罗:你想有多少团目前有足够的工作,例如像泰勒的团?

帕:泰勒的团已经三十二年了,而其他年轻的团倒是满势单的…我们是唯一也给团员保险的年轻舞团,这可需要花上七万五千美元一年,但这是应该的。

罗:我想你对舞者的照顾跟你本身也是个舞者有关。另外,你依自己的身体设计动作,还是依舞者的身体设计动作?

帕:两者都有,我喜欢变化。我喜欢一个演出中包含不同的语言、风格、观念、色彩、元素、笑声。当我们开始有一个趋向之后,我们又改了,而这会让一切保持活泼,也保有了一些不同,但也很危险,例如就像我刚说过的,我们即兴创作,那可是一种冒险,我们尝试不同层次的舞蹈。

罗:你们作接触即兴吗?

帕:我们不叫接触即兴,我们就叫即兴,让动作自然发生。接触即兴已演变成一种技巧,我想跟它保持距离。

罗:在即兴表演的过程,你让观众知道这支舞是即兴?或你在编好的作品中留一段空间、时间,让舞者去即兴?

帕:我的整个作品全部以即兴方式演出,我们邀请了七十五岁的Tony Scott跟我们一起演出,他曾与Charlie Par-ker、James Moody一起玩爵士乐。舞蹈由他开始,然后四个人各跳一次,最后四人一起。整个舞长度有时只有五分钟,有时二十分钟,我们也不知道谁会开始跳,事先只知道四人独舞,然后集体跳。

罗:你常做这种尝试?

帕:我们在义大利九个礼拜及在美国各地的巡回中都找了其他音乐家同台合作,如此我们也有了现场音乐。而经过这些日子的尝试准备,我想我们可以跟比利.泰勒合作有结构的即兴──没有设计好的动作,只有设计好的段落结构,这会让舞者的责任加重,不像其他舞蹈,尤其是芭蕾,舞者完全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

罗:你何时开始即兴?

帕:十几年前还在泰勒舞团时就常和MOMIX的团长Mose Pendelton一起玩即兴,他两年前也来台湾表演过。

罗:他的团现在经营得如何,跟你的团一样好?

帕:是的。

罗:他们规模多大?

帕:有十六个团员。我喜欢即兴,因为我的世界目前还非常开放,很多人问我:你干吗做那么多不同的事。但这就是现在的我,以编舞者的身份来说,我仍然年轻,我想尝试一切不同的东西,或许以后我的风格会渐渐定下来。

罗:你管行政吗?

帕:在过去两年,我有助手帮我做一些行政的管理,所以我有较多的时间去跟企业、私人要赞助。我必须有很多的交际、应酬,我目前的工作就是「交朋友」……。

(记录整理/本刊编辑林静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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