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雄工专到文大的舞蹈系,再以公费赴荷兰进修,余能盛已逐渐在德国芭蕾舞界获得肯定。
舞上阳明山.舞到德意志
台湾有不少远赴海外发展的舞者,像余能盛这样在海外成就事业的却不多。高雄工专化工科出身的余能盛,在进入文化大学舞蹈系之前,对舞蹈的认识仅止于土风舞,却在大二时就崭露头角,陆续于芭蕾舞剧《茶花女》、《后羿与嫦娥》、《长平公主》、《吉赛儿》、《唐吉诃德》、《帕基达》、《灰姑娘》及现代舞《渔夫》、《猎人与鹿》中担任主角。
一九八三年余能盛获得公费远赴荷兰皇家艺术学校进修。一九八六年在那儿巧遇德国知名编舞家辛道斯基(Bernd Schindowski),并获靑睐加入德国舞蹈重镇北莱因州的葛森克逊(Gelsen-kirchen)市立剧院芭蕾舞团,获得一纸独舞者的合约。
在葛森克逊一跳就是七年,这期间也正是辛道斯基飞黄腾达之际。辛道斯基为他编了许多舞,其中《阳光之歌》Lied der Sonne、《爱情岛之旅》Die Reise nach Kythera、《乔汉纳的激情》Johan-nespassion等舞成了德国舞蹈剧坊的经典之作,余能盛也以杰出舞者之姿留名德国舞蹈剧场史。
余能盛以扎实的芭蕾技巧、拿揑得宜的表现力和迷人的东方气质获得辛道斯基的重用和观众的喜爱。他在葛森克逊舞团的重要性在包括了Ballett Inter-national等杂志的封面、专访报导和媒体的评论中可见一斑。Ballett Interna-tional更称余能盛为葛森克逊芭蕾舞团努力及能力之代表。
去年十二月走访余能盛时,他甫为奥斯纳布鲁赫(Osnabrück)市立剧院芭蕾舞团聘任为副艺术总监、芭蕾教师兼首席舞者。那晚他们上演的是一出荒谬芭蕾《柯碧莉亚》Coppelia。开演前,他细心地照料过度疲劳而作痛一年之久的膝盖后,反复播放那首熟得不能再熟的音乐,细思舞剧的每一细节。「东方舞者在西方国家生存得特别辛苦,因此需要加倍的努力和毅力博取编舞者的信赖。」余能盛如是道。
从速学而成到擅长分析指导而受聘至奥斯纳布鲁赫,这和化工出身的理智思维不无关系。余能盛说:「东方舞者在天生条件上不如西方人,但突破技巧的障碍时,往往也突破了先天的障碍,之后才能够突显自己(东方)的优点。」余能盛不断地观察外国名师的课程设计,拿自己来实验。他笑说要拿德国政府的薪水是很不容易的。
廿世纪末的全面性舞者
在进入辛道斯基的舞团之前,余能盛一直以表演传统芭蕾为主,在葛森克逊期间他学到了现代舞技巧,如愿地成为一名全面性的舞者──芭蕾、现代、舞蹈剧场。「即使是芭蕾舞团的芭蕾伶娜,」余能盛说:「也不见得是全团线条最美、最具公主像、跳最高、转圈最多的舞者;最重要的是能处理各种角色,而技巧则求稳定。同理也适用于所有舞团,廿世纪末的舞团需要的正是全面性的舞者。」《火鸟》中的王子、《阳光之歌》理性中的狂乱、《爱情岛之旅》纯洁的男孩、《唐璜》的恐怖灵魂、《柯碧莉亚》迷糊的法兰兹、《音容》(Faces)中谋杀约翰.蓝侬的精神错乱者……余能盛的诠释令人激赏!
身为一名全方位的舞者,在创作上他的舞蹈语汇似乎无所限制,加上在德国多年来接受表现主义舞蹈剧场的洗礼,他的作品呈现无法亦无须分类的风貌,而本身理性的思维使得他的作品更显冷静、内敛。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思凡》描述二名尼姑在爱欲和贞洁中的挣扎,余能盛以象征的手法来处理,成功地以平静悠缓的动作震撼观众。
余能盛为人谨愼,作品不多却都精简、淸楚。他在八月来台与台北室内芭蕾合作发表的《失落的影像》,透过色彩传达对人和世界的关怀,此舞是他一贯风格中最成熟的作品。
文字|邱馨慧 台北室内芭蕾行政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