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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y Cook在记录舞谱时,不只专心地看、记录,还以摄影机录下,以便仔细分析舞作的每个细节。(林凡妤 摄)
座谈会 舞谱专题/座谈会

在纸上跳舞……

舞谱是一种语言、系统,甚至是符号、文法。

任何可以用身体表达的都可以舞谱记下来。

目前Rey Cook正在台湾为《薪传》记录舞蹈,

在此,这位美国舞谱家将细述舞谱工作的实际现况。

舞谱是一种语言、系统,甚至是符号、文法。

任何可以用身体表达的都可以舞谱记下来。

目前Rey Cook正在台湾为《薪传》记录舞蹈,

在此,这位美国舞谱家将细述舞谱工作的实际现况。

古名伸(以下简古):可否大致说明一下目前舞谱在美国发展的情形?记谱的状况如何?

Rey Cook(以下简称Cook):就先从舞蹈重建说起好了。现在每年都有许多舞谱重建工作完成,但是因为政策性的缩减经费,使得许多学校将舞谱课程删减、取消,比如茱莉亚学院。在这样的政策下,有许多记谱人逐渐离开,人数减少许多,加入这领域的人数越来越少,也不再学习使用这套系统。当这些旧人逐渐因各样因素,如结婚、退休,或任何其他的理由而退出,而新的一代尙来不及递补,也许一、二十年后问题便会出现。

平珩(以下简称平):通常「舞作重建」的工作是为学校或是舞团而做的,或是两者都有?

Cook:两著都有。有很多小型专业舞团,他们常将一些旧舞作搬上舞台;大型团体现在则并不是很需妻,因为他们总是要以新的作品来吸引观众,但是我想在未来一定会需要的,因为他们可以从纪录中留下好的作品,然后当成定目剧,只是这需要时间。此外我想现代舞团使用舞谱会比芭蕾更多,因为许多当时的舞者或编舞者都还在,他们还可以回溯到四、五〇年代,也就是舞谱开始的时期去取材。

舞蹈与舞谱之间的转换

:现在当我们看舞蹈时,常会发现舞者身体所做出来的动作远超过我们所熟知的肢体语汇,光只是观赏就相当令人讶异。我想在这些作品中,不再只是技巧能力的呈现,而是一种美学了。因此,我想知道的是,作为一个记谱者,你认为现代舞的记谱是否更不同、更容易或更难了?

Cook:困难,真的是更困难。原因之一是,在过去,像韩福瑞(Humphery)等舞团,他们的舞蹈和芭蕾舞一样有惯用的肢体语汇,所以我们总是可以利用这些惯用的语汇来了解,记谱还算容易。但现在却很少有固定的元素,你没法预测下一步是什么,也很少利用惯用的肢体语汇,现代的编舞者所编作的动作更加地复杂了。

但是,舞谱是一种语言、系统,甚至是符号、文法。所以如果你能看出舞蹈中有些什么,你便能淸楚的知道舞者做了些什么,那么你便可以记下来;如果你没法看淸楚,你便会遗漏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如此一来,自然就会增加记录转换过程的困难。

:目前你仅提到眼睛能「看得见」的部分。可是,当所谓的「风格化」、「无逻辑性」的舞蹈越来越多时,如果是一位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看到这样能感受到……

Cook:你是指一个记谱者或是一个舞者?

:一个记谱者。我的意思是当你看这舞蹈,你认为仅仅是「看」就能帮助你去感受它吗?

Cook:嗯,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好比非舞者的记谱者和具舞者身份的记谱者之间的差异,这在最初就非常的不一样。

一个非舞者,无法回溯舞蹈的原貌,但是他们可以从舞者的身体中看见,并感受到舞作中所欲表达的,以及舞者所经历的一些感觉;而如果记谱者本身是一位舞者,便拥有了更多的机会和可能性去了解一个舞作。意思是,假如就同一个舞作而言,如果你是身在其中的人,你便更能看淸楚、甚至有经验,让你更容易做纪录。

陈品秀(以下简称品):现在舞蹈重建可以完全只靠舞谱吗?我的意思是,也不依靠录影带。

:基本上是可以的,如果谱记得好的话,而这需要时间、空间的配合。此外,不同的人读谱,也会有不同程度的理解。如果你对韩福瑞的舞很熟,那么当你在做她的舞谱时,便能淸楚了解她所要求的重量与呼吸,那么你排出来的舞便比较像。反之,如果你对她的舞作完全不熟,虽然舞者可以按照舞谱记载的时间做出动作或进出场,可是就没有她的……

:味道。

:对,也就是可能比较机械。

舞谱能记录下什么?

:当一个记谱者最难的是什么?

Cook:能看见、同时也能了解舞谱完成了什么,这是最难的部分。我真的相信,任何可以用语言表达的都可以把它记下来,因为当你会表达自己,你便会运用各种语言、任何的符号将之记录下来。所以记谱最重要的便是要能看淸楚,如果你能看淸楚,你便能用你自己的语言说出来,而且也比较容易记录下来。

:而后来的人也比较容易依据舞谱上的记号来教学。

Cook:的确更方便教学,也更容易读。

:通常,舞谱的的工作是你主动去接洽,或者是别人来找你?

Cook:通常是我去找他们。

:当一位记谱者的资格为何?

Cook:在过去是非常的简单。一九六二年时,我在澳洲遇到一位老师,在偶然的机会下,便开始学习舞谱,当时有四个学生一起接受专业的训练,但那时并没有任何课程可以教我们,训练之后我们便成了舞谱教师、记谱者与重建者。

但是现在则变得相当困难了,对舞谱有很多专业的要求,甚至有些记谱人都认为要求太超过了。因为他们必须一再学习,也许一年之后要接受一个课程的训练,第二年又要再接受另一个,这对部分学生而言太花时间,而且对一般学生来说,接受这些课程的花费也相当大。这是很大的问题,但我不知道有何解决之道。

崔治修(以下简称崔):有些人到欧洲学舞谱,因为欧洲的公立学校很便宜。欧洲现在也利用电脑来记谱。

Cook:有些人不太喜欢记舞谱,但是喜欢使用电脑。但我恨电脑。(大笑)我恨电脑的原因是当我在做〈渡海〉时,我曾经使用电脑。然而电脑萤幕一次只能显示四个舞者,当很多个舞者同时各自作不同的动作时,第五个舞者便需换一页,因此如果一不小心,便很容易进入一团混乱之中。电脑的确是很棒的,如果你喜欢还是可以使用它,而它的确也能做得很好,只是对我而言好像不太适合。

:Cook的意思是,用电脑作有它的困难度,因为通常一个舞者只画一条谱,同一时间如果有十个舞者则需十条谱同时进行,如果他们同时都在做不一样的动作,可是电脑的萤幕上一次只做得下四个人,就需要换页,然后再往上走,往旁边走。如果用纸来记录的话,就值容易能看出彼此的关系位置。

所以我们可以在这些画在格子上的舞谱中看到各个动作的时间长短、不同人在地板上的位置、性别肤色,地图上也可以看出位置、路线、何时进行,而这其中也有些细微的形容词,是为了让动作进行的更精确。也有编舞者在排练时给的一些笔记,不过在记录这些笔记时,要选择确实发生的,而不是偶发的指令。

:请问你如何的选择値得记录的作品?

Cook:那是个大问题。因为你可能记下的是些垃圾、废物。

:但是你却已经花费了许多时间和金钱。

Cook:所以拉邦舞谱局通常在那些重新演出的旧作中挑选,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会是很好的作品。

:有人可以同时是编舞者又是记谱人吗?

Cook:没有。这会花上许多时间,因为这两者各需不同的能力,况且记谱工作并不是这么有趣。我自己就曾经尝试记录自己的芭蕾舞谱,那经验实在太可怕了。当我在记谱时,我不停的问自己,我为何要如此详细的记录我已经知道的每一个细节呢?

但很多编舞者不太知道如何有效的和舞者沟通。我曾经见过编舞者花了好几个小时,为了解决一个简单的动作问题。对我这个记谱者而言,编舞者要什么相当的淸楚,而舞者却无法明白。

:我想编舞者能够具备记谱的知识是很有帮助的。因为你可以很淸楚的给舞者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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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十月十四日下午一点

地点:国立艺术学院义大利餐厅

出席者:Rey Cook(美国舞谱家)、崔治修(巴黎大学舞蹈硏究所硕士)、古名伸(国立艺术学院舞蹈系主任)、陈品秀(本刊编辑)、平珩(舞蹈空间舞团团长、拉邦舞谱教师)

整理 :萧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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