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偶本身没有生命,只有存在,它的生命经由操偶演员与观众共同赋予,当生命产生刹那的喜悦,是偶戏演员与观众共同分享的,这种无形的交流一直吸引著我。 一九九七年夏,我离开工作五年的九歌儿童剧团,踏上西方的取经之路,望著两年来尊尊以血汗制作出的戏偶,学习的点点滴滴也涌上心头。
稀有动物要回家
一边收拾行囊,将我的宝贝戏偶一一捆包好,以免在运回台湾的途中遭受损害,脑中一边浮起两年前到美国念书前夕的餐宴上,所有亲友笑盈盈地向著我的父母恭贺,「哎呀!你的女儿好能干呀!要去读硕士喔!」但一听到我的主修是「偶戏」时,一时大家都楞在那里,一方面觉得「有学这种东西的吗?」一方面担忧「这种东西将来能吃饭吗?」还有一派的人觉得「唉!这小孩,长不大」。他们的话其实也反映了一般大众只把偶戏当做是民俗游艺或是小孩子看的东西,而不是一项値得钻硏的学问。唯一能让我以他们的价値体系来反驳的,就是我念的硏究所可是「全美排名第一」喔!──因为康乃狄克大学戏剧系的偶戏硏究所是全美国唯一的一所偶戏硏究所!
戏偶本身没有生命,只有存在,它的生命经由操偶演员与观众共同赋予,戏偶雕工再细致、偶戏演员操纵再好,也要观众愿意相信,生命才得以成立。当生命产生刹那的喜悦,是偶戏演员与观众共同分享的,偶戏表演这种与观众之间永远存在的无形交流,一直吸引著我,让我甘愿选择偶戏这个稀有特殊的行业,作为一生的追求。一九九七年夏,离开工作五年的九歌儿童剧团,踏上西方的取经之路,望著两年来尊尊以血汗制作出的戏偶,学习的点点滴滴也涌上心头。
康乃狄克大学戏剧系偶戏组简史
康乃狄克大学(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以下简称康大)是美国目前唯一提供偶戏从学士、硕士到艺术硕士三种学位的学校。康大座落于康乃狄克州首府哈特福(Hartford)东方三十分钟车程的大学城,周围被新英格兰典型的森林和山丘围绕,风景如画。这是一所完全大学,和美国其他的大学一样,也热衷于篮球、橄榄球等运动(九九年还得到NCAA男篮冠军),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冒出偶戏这样一个特别的主修呢?这就要从六〇年代说起。
为偶痴狂的法兰克.巴勒
法兰克.巴勒(Frank W. Ballard)于一九五六年起担任康大语言与戏剧学系的教授,教授舞台设计与技术剧场,一九六二年趁学校将戏剧系独立、与美术系及音乐系并入新增设的艺术学院之时,提议将偶戏的课程纳入教学,经过两年筹备,在一九六四年正式成立了康大戏剧系偶戏组。
法兰克五岁时看了生平第一出偶戏表演,深深为其著迷。六岁时家人送了他一组捷克进口的玩具木偶,他便马上仿效做了自己的木偶,他的父亲还亲手为他钉制了一个小舞台,之后法兰克便经常自制戏偶戏台演出。为何想到在学院中设立偶戏的课程?法兰克表示这完全是因为他切身的体验:因为在他成长的三、四〇年代,学习偶戏的唯一方法是向职业剧团讨教,而在当时大多数的偶剧团都把技术视为独家秘密而不外传,只好自己一路跌撞从错误中学习。因此自靑少年时代,法兰克便已许下宏愿,希望将来能够开设偶戏的课程,把自己的经验与他人分享。
除了对偶戏痴迷,法兰克也对歌剧狂热,他觉得偶戏和歌剧一样都著重神奇炫目的视觉效果。在他担任偶戏组的教授期间,改编了如《魔笛》、《尼伯龙指环》等十多出脍炙人口的歌剧及音乐剧,创造了富丽堂皇的场面。好景不常,法兰克在一九八九年六十岁时罹患帕金森氏症,无法继续自己热爱的教学事业而被迫退休。目前法兰克必须靠著吃药控制颤抖的身体,但是仍然担任巴勒偶戏硏究中心及展览馆(Ballard Insti-tute and Museum of Puppetry)的馆长,孜孜不倦的整理戏偶及资料、策划展览,精神令人感动。
三头六臂的巴特.洛克波顿
法兰克退休,校方一度宣布终止偶戏课程,来自偶戏界的反对声浪促使校方重新审视偶戏课程的价値,经过多方协商,才请来现任的教授巴特.洛克波顿(Bart. P. Roccoberton, Jr.)在一九九〇年接下这个吃重的任务。
巴特在大学时代主修技术剧场,接触偶戏的过程可说是误打误撞。刚开始是为了还差三个学分才能毕业,所以自订偶戏为硏究主题,以期能很快补满学分毕业(可见他本来也认为偶戏是很轻松容易的东西)。毕业后巴特在社区剧场工作,时常有机会制做戏偶。申请硏究所时本想申请康大的灯光设计课程,却看到偶戏这个特别的主修,兴起了试试看的念头,没想到一栽下去竟成了终生的事业。在就读硏究所期间便与同学自组喧嚣剧团(Pandemonium Com-pany)到处巡回演出。在一九八四年到一九九〇年康州尤金欧尼尔剧场中心(Eugene O'Neill Theater Center)偶戏课程的开办期间,巴特曾受到美国偶戏界老前辈玛格罗斯(Margo Rose)的鼓励与推荐,担任课程的总监,开始尝试偶戏的教学。
接下指导教授的职务,巴特将这个角色扮演得有声有色,他的家族来自义大利与德国,而他的个性正集合了这两种民族性的优点,一方面他是个非常热情幽默的好朋友,一方面又是个精于管理和规划的老板。他对学生的关心更是无微不至,在夜深人静之时,他还不时会打电话到系上,看看正在赶工制做戏偶的同学有没有问题,我常戏称他是7-11、二十四小时服务。当春假别的教授都度假去也,巴特还沾沾自喜手上只有九十九件工作有待完成!
如何塑造一位专业偶戏工作者?
偶戏工作者塑造他们的戏偶,巴特则认为自己是在塑造偶戏工作者,他非常热爱偶戏教学,更有其独特的见解和理念,首先他希望学生的学习多样化,因此设计了十多种内容丰富的课程:以偶戏形式为出发的「光影戏」、「掌中戏」、「悬丝偶表演」、「悬丝偶制作」、「杖头偶」、「面具」,结合媒体或舞台技术的「电视偶戏」、「黑光剧」,著重戏偶制作技巧的「材料技术」、「纸雕塑」,以及强调理论基础的「偶戏行政制作」、「二十世纪艺术运动」、「美国偶戏史」等,每学期约开三到四堂课,以两年为一循环。
巴特的教学方法和法兰克不同,法兰克喜爱大型的歌剧或音乐剧演出,学生经由一年一度的大型公演制作中学习。巴特则是考虑现实的社会状况,认为小型的偶剧团无论在生存力及机动性上都要强许多,所以著重在个人或小团体的偶戏表演训练,改为三年一度才有大型的制作公演。另外每年则有艺术硕士学生的毕业公演,以及让学生展现实验性小品的「偶戏之夜」的演出。
巴特的教学是全面性的,从编剧、导演、设计、制作到表演,学生都要一手包办。他相信即使学生只想做个戏偶的制作者,不懂操作是做不出好戏偶的,或是有人只想表演,但不懂偶的结构特性也无法充分运用偶的可能性。课堂上,巴特会设计许多题目,让学生循序渐近地深入主题,例如在「掌中偶戏」课中,开始的主题是以双手演出默剧,目的是让学生以双手同时分别创造出不同的角色;接著是以没有五官的掌中戏偶演出默剧,在没有外表可以依赖的情况下,抓到动作的基本精随与观众沟通;最后才是让学生自己设计制作戏偶演出,并且加入声音表情的训练。又如在「光影戏」的课程中,学生们先是学习中国、印尼、土耳其、欧洲、澳洲等不同文化的影戏历史及技术,并以现代方法仿制传统影戏偶,学期终了学生便选择其中最喜爱的形式,或综合运用这些形式来创作演出。
每次课堂呈现,总有无限的惊喜产生,在一样的题目之下,学生的创意却各不相同,让人深深感到偶戏的可能性是无边界的。对我帮助最大的是,每个题目必定有两次到三次以上的课堂呈现,借由老师同学的意见,帮助表演者做最好的发挥。在台湾的教育环境下,比较缺乏自我表达的训练,因此这种方式不但帮助我专精自身的表演,还学会如何去欣赏别人的表演、如何判断好坏、以及论评的艺术。每学期的期末考,学生要将整学期中的所有创作在剧场演出,并且开放给外界欣赏。这样一来,学生必须以专业的态度来看待课堂呈现,不断琢磨,到期末时面对新鲜的观众,不但可以丰富舞台的经验,还能得到观众的意见。
特别値得一提的,巴特认为硏究文化史对偶戏学生非常重要,只有了解人类的过去及现在,将来才能创作出感动人的作品。他设计的「二十世纪艺术运动」课程,可谓用心良苦。这是针对硏究生所开设的课程,课堂上学生从十九世纪末写实主义开始到二次世界大战前的艺术运动择一做为硏究主题,举凡当时的美术、音乐、剧场、文学等各方面均可涉猎,还有其与政治、经济、社会的关系。期末学生则以所选择的艺术运动为表现风格,用偶戏来呈现一首短诗。经过这种以独特的角度来思考、运用偶戏的训练,学生对于艺术环境、剧场历史更加敏感,开拓了偶戏与现代剧场结合的一道桥梁。
除了课堂教学,巴特希望学生接受多方面不同的刺激,除了时常邀请偶戏艺术家来讲座,若是有好的偶戏表演,师生们便相约浩浩荡荡地去看戏。去年十月,十多人便前往纽约台北剧场观看亦宛然的演出,并到后台和演师及乐师们交流,亦宛然的团员们亲切地为学生解说戏偶和乐器,并指导巴特演奏单皮鼓,学生们也现出在「中国杖头木偶表演」课中学得的武打招式,一娱远道而来的宾客。
偶戏实验室(Puppet Lab)是偶戏组学生活动的空间,位于一栋学生宿舍的地下室,约略是八十坪大的长条型空间,分隔为工具间、办公室,学生工作室、缝纫间,化学间、储藏室、及教室,每位学生均有自己的工作台及橱柜。实验室里到处挂满完成了的或制作中的戏偶,学生们或缝纫、或做木工、或排练,是个充满活力与想像力的空间。目前有来自于台湾、大陆、哥伦比亚、美国各地等二十八位学生接受巴特的指导,由于偶戏课程是包含於戏剧系之下,学生连带还可以修习舞台、服装、灯光、演员、导演等课程,或是跨美术系或音乐系修习绘画、雕塑、声乐等。
不可能的任务──演出《八仙》
今年四月底巴特带领学生完成了一项「不可能的任务」──《八仙》的演出。《八仙》是一出没有经费预算的戏,偶戏组在戏剧系一向是弱势团体,在阴错阳差中原本的预算拨给了另一出制作,虽然努力向系上争取,还是无疾而终,但由于偶戏组三年一度才有一次大型制作,这又是学生学习的最好机会,经过严肃的讨论之后全体学生决定跟著巴特不顾一切将戏完成。
为什么制作《八仙》的故事?这要从巴特的中国之旅说起,一九九四年夏,他与中国大陆合作制作电视偶剧,一九九六年他又接受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邀请、美国方面推荐,到大陆北京、福建、扬州、广州、及西安等地举行「美国木偶艺术讲座」。巴特深深为中国文化以及优美的杖头木偶艺术所吸引,而杖头木偶在美国偶戏界的运用非常稀少,这些因素促使他有心要制作一出以杖头木偶为主的中国故事。
《八仙》对美国人来说非常陌生,这些仙家道士故事中的哲理,也是美国观众无法理解的,甚至连参与演出的学生也是如此,巴特思索著要怎么让这些人物也能为美国的观众接受,便在演出的前一学期专门开了一门讨论课,课堂上大家脑力激荡,学生们各凭本事在图书馆、网路或中国同学的身上,搜集关于八仙的资料、图片、文字以及中国的音乐及文化。定稿后的美国版《八仙》剧情像是英雄电影,著重在八仙为民除害的冒险事迹。
除了讨论课,巴特还开设了「中国杖头木偶表演」课程,由大陆优秀的杖头木偶表演家、目前也是康大偶戏硏究生的章泽华授课,章泽华原为中国木偶艺术剧团国家二级演员,有二十年的演出经验,得过无数次演出优异奖,由于向往西方的偶戏训练,不论设计制作到演出,都能一手包办,也因为渴望学习各种不同形式的偶戏,便毅然出国学习。中国杖头木偶的表演技巧讲究捻功、腕子功,以及演员身段的训练,学生们在课堂上从基本的跑圆场、身段、武功学起,再拿起练习偶「一、二、一、二」地进行基础手杆捻功及腕子功的练习,从一开始的别扭,到学期结束个个有模有样地以杖头偶搬演自编的故事,显然大家已经对即将而来的《八仙》跃跃欲试了。
接下来才是最艰难的考验,由于没有半点经费,布景、道具、戏偶全部是使用库存的或是好心人士捐赠的材料,巴特灵机一动利用许多系上现存的瓦楞纸板作为戏偶身体主要的材料,以便宜却表现力强的纸雕塑手法塑造偶头、揑扁的牛皮纸袋塑成了妖怪、胶带卷报纸成了魔王的利爪。另外戏中还加入了许多光影戏的成份,让视觉效果更丰富。
公演在五星期紧锣密鼓的制作与排练下顺利完成了,表演结束后,后台开放参观,赞叹声和恭贺声此起彼落地响起,在全组同学的巧手制作下,许多观众完全无法想像那些戏偶与布景原来是瓦愣纸板做的。在毫无经费支持下,偶戏组的学生以不畏艰难的韧性完成了一出漂亮的制作;可想见,偶戏工作者虽然是当今社会下的稀有动物,却是极具生存能力的强势物种。目前巴特一有机会就四处奔走,希望偶戏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也希望偶戏组能得到校方更多的支持与资源。
偶戏应被放在学院中教授吗?
对于偶戏课程在学院中的教授,巴特绝对肯定它的价値。从前的偶戏表演家都不希望自己的独门绝活让外人知道,让有心从事这门艺术的人花费许多心力在重复同样的实验,使得偶戏艺术发展缓慢;而且从业者的良莠不齐,久而久之,也让社会大众看轻这门艺术。偶戏被纳入正式的学校教育,可以分享校园体系下的软硬体及行政资源,由学院训练出来的学生必会有一定的水准。另一方面,学生完成课业后可以得到正式的学位,使得社会大众肯定偶戏是应被当做是一门学问来钻硏的。不过巴特认为由于要配合学院课程的体制,每节课的教授时数不长,学生同时还有许多其他必修的课程,无法专心钻硏在单一主题上,有时使得他的教学理念难以推展完全。巴特理想中的课程是一学期只订定一个硏究主题,所有的设计、制作、演出等课程均是为这个主题而服务,课程时段则以早上、下午、晚上为准,而非以小时计算,让学生可以全心全意的钻硏其中。
其实康大的偶戏课程并非美国第一所成立偶戏主修的系所,在一九六〇年代初,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梅尔.海尔斯丁(Mel Helstein)教授以布拉格表演艺术学院的偶戏课程为蓝本,开创了偶戏课程,而后法兰克也跟进。可惜加州大学在一九八〇年代中期海尔斯丁教授退休之后,校方缺乏远见而终止了课程。目前美国除康大外,只有西维吉尼亚大学(West Virginia University)授与偶戏主修的学士学位,以偶戏与儿童教育的结合为主要发展方向。另外则在纽约大学、夏威夷大学及加州艺术学院等不超过三十所的学校有开设一些偶戏课程,主要是附属在戏剧系、教育剧场或儿童教育系所之下。
既然在学院中教授偶戏有那么多好处,为何偶戏课程在学院中是这么的稀少,法兰克和巴特一致的反应都是因为学术界根本不把偶戏视为一件严肃而値得在学院中硏究的项目。不过这个现象最近开始逐渐改善,近几年几出成功的偶戏制作,如百老汇音乐剧《狮子王》、Mabou Mines剧团《彼得与温蒂》、亚特兰大偶戏中心制作的《怪谭》、吉姆汉森基金会主办、口碑不断上升的「国际偶戏艺术节」等,使美国戏剧界开始重视偶戏的价値和它与现代剧场结合的可能性,今年一月《纽约时报》城市生活版以「大人看的偶戏」(Make Way for Grown-ups)大篇幅介绍了偶戏当今的发展。剧场权威杂志TDR目前也在策划关于偶戏的专题。
稀有动物生存法则
从事偶戏,是需要相当大的耐心与毅力的。目前偶戏课程也面临著空间不足、经费不足、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等等的困境,但是全体的同学仍旧乐在其中精进专业能力。若有机会,巴特和同学们便将触角伸至校园之外:接待来宾参观偶戏实验室、举办演讲、硏习、参与社区演出、承接戏偶制作等,希望能够以自身的努力,得到外界的肯定与尊重。
偶戏组毕业的校友们,散布在美国各角落,从舞台电视到电影,或参与百老汇音乐剧,如《狮子王》的制作,或制做、操演《芝麻街》的电视戏偶,或参与乔治卢卡斯的电影特效工作,有的自组剧团巡回演出,有的从事儿童教育。对于未来,巴特持著积极的态度,学生的表现,使这个课程越来越受到专业人士的重视,也吸引了许多已经在剧团工作许久的人重回学校修习课程:来自哥伦比亚的Amy Weinstein曾有六年剧场演出经验,另一位来自台湾的孙成杰在儿童剧场界有超过十年的工作资历,同学们互相分享过去的经验,让偶戏课程的资源更形丰富。在今年的甄试中,从二十五名报考者中遴选了十位学生,巴特表示,没有被接受的学生中,不乏表现优异者,只是因为环境的限制,只好忍痛拒绝,期望将来能有更多的偶戏课程的设立,提供更多高品质的偶戏人才,自然也就能扩充偶戏的市场、提升偶戏的品质。
康大偶戏硏究所在实务方面的课程非常周全,从构思、设计、制作到演出,学生均能实际参与,稍微欠缺的则是在偶戏理论与历史方面。但是两年的时间实在有限,偶戏牵涉到的领域广泛,举凡绘画、音乐、雕塑、舞蹈、表演、艺术史、戏剧理论等等,愈钻硏愈觉得是终生的学习事业,套句中国俗语,师父领进门,之后的修行就要看个人了。
台湾从事现代偶戏的工作者并不多,主要集中在儿童剧场之中,在现代偶戏课程的教授方面,是以儿童剧团所举办的硏习营及师范学校等幼教系为主。做为一个稀有物种,似乎可以受到较多的关注,但同时也意味有面临绝种的危机。在回鄕贡献所学的前夕,不禁让人反省,除了创作和演出之外,偶戏教学也应该是推广偶戏最有利的途径,作者目前筹划成立了「无独有偶」偶戏工作室,希望能结合社会资源,介绍并推广偶戏。首先藉著这篇文章,介绍个人的学习经验,算是自己两年的成绩单,也希望对偶戏有兴趣的读者共同思考如何来创造台湾的偶戏教学环境,让更多人分享偶戏的乐趣。
文字|郑嘉音 康乃狄克大学偶戏研究所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