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纪小,第一次在外面做戏。
场馆的设备有欠周虑,导致某位工作人员受了伤,进医院缝了好几针。
内忧外患都还忙不过来,便接到一个神秘会谈邀约:关于该设备所造成的人员伤害后续处理。
「关于这整件事情,我们希望可以私下解决。」
场馆派出颇具身分地位的大哥前来处理。
「你也知道我们场馆的大老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大哥认真地看著我稚嫩的双瞳。「你们年纪都还小,我建议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如果你们未来还想在剧场界混,还是小心一点。」
一心怀抱著闯荡台湾剧场界的梦想,面对这样温和的恫吓,著实吓坏了。
「要是因为据理力争,惹火大老,未来没有办法在剧场界立足,怎么办?」我怯懦地想著。天秤上摆荡著「剧场前途」和「道义勇气」。
事后选择了道德勇气。多亏友人请到知名八卦周刊记者现场跟拍报导。场馆自知理亏,马上有诚意地负责后续。
我当时没有guts,我自己知道。
我会永远因为脑中曾经闪过那「为名而妥协」的想法而自责。随著年龄增长,我深深理解,一个没有guts的人,是没有资格用剧场这么神圣的场域来和观众对话的。
回归一个人该有的勇气和价值,才是所有创作的根本。
三十岁了,我心里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