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艺术杂志

在电影、电视剧看见马并不稀奇，但在舞台上让众马扬起沙尘奔腾？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个超级疯狂的作品，「Cavalia，帅透了！」林怀民谈起这个于世界巡演超过五十五个城市，全球超过四百万人观赏的人马共舞奇特团队，双眼放光。

来自加拿大魁北克的卡瓦利亚剧团（Cavalia）的经典作品《梦幻舞马》，开拓出七座大小不一的白色帐篷，远观如宫殿一般，逾两万平方公尺仿若史诗电影场景的表演场地，除了表演舞台外，还囊括了马厩、贵宾帐篷、演员和马匹训练场与休息区等，堪称是「地表上最大的移动演出」，共集结了来自全球四十位表演者，以马术、杂技、芭蕾、多媒体特效等，让马群玩耍、舞蹈、翻滚，更多的是奔跑，在廿台投影机投射手绘作品在六十公尺巨幕所打造古罗马竞技场的环形空间中，牠们奔跑，自由如风。

值得期待的是，这个壮观的大帐篷群游牧全球后，终于要在明年一月底现身台北市南港展览馆旁停车场。

人与马无为而为的对话

“Cavalia”是一个新创的单字，带有浓浓的异国风情，也展现了创办人诺曼．拉图雷特（Normand Latourelle）戮力开创表演界限的企图，他融合自然、力与美的想像，创造出一个人马合一的空间，是所有爱马人士梦寐以求的具体呈现，也难怪自言「下辈子想当马，在原野上奔跑的马」的林怀民数年前在西班牙首次看到卡瓦利亚时，如孩子般地兴奋，积极引荐给台湾观众，「表演中呈现出人和马间惊人的和谐，人和马的对话如此强烈。」

「卡瓦利亚让人看见自然的人性、马性，他们给马空间，也因此给了人空间，人与马无为而为的对话，让你看不见人操控的痕迹。」不是训练马翻觔斗、跳高，而是由人顺著马的节奏行进，放开控制的缰与绳，调整呼吸节奏，让马的优雅、自由、野性发挥至极致，林怀民说，「这是我最感动的地方。」

备受呵护的「演员」们

「无为而为」正是拉图雷特面对这群特别的「表演明星」的诀窍。

身为太阳剧团创办人之一的拉图雷特对于马戏并不陌生，创造繁复磅礡的视觉奇观是他的天赋，他致力将艺术推向极限，在卡瓦利亚更集中在「马」的表演，但扬弃了传统马戏中强迫训练动物学习的作法，将马的习性放在训练与演出的第一顺位，顺性而为建立人与马的亲密关系，不仅开拓了「马戏」的概念，也颠覆了传统马戏团控制／顺从的二元观念，他说：「马就是引导的光，是我们整个秀的美学钥匙。」

马是卡瓦利亚的精神所在，也是拉图雷特悉心呵护的重要团员。来自法国、西班牙、荷兰及美加的马儿们共包含十一种不同品种，有罗马时期作为战马的骠悍西班牙纯种马，也有迷你可爱的微型马，牠们的平均年龄八岁，在团里接受「爱的教育」，不仅由专人照料，每天例行喂食、梳毛、洗澡、按摩，每位表演者也只固定与几匹「马伙伴」培养感情，训练如玩耍，马累了就休息，不爽上台也可以让其他马伙伴接替上场，每回表演只需「上班」十二分钟，巡回空档也会回到加拿大总部的农场度假，结束六年的表演生涯后，就可「退休」回加拿大的大草原成天玩乐享天年。

「牠们比我们大部分人都过得还要好。」拉图雷特笑著说。

「意外」让演出生气勃勃

一开始，拉图雷特也不是马专家，让卡瓦利亚从二○○三年创团时的廿九匹马「扩编」为当前五十匹的规模，从小就与马一起生活的法国马术师夫妇菲德烈克（Frederic Pignon ）与玛卡莉（Magali Delgado）是最大功臣，他们是马明星们的镇定剂，以无比的爱和耐心照护这些健壮且温和的动物，甚至在演出的关键时刻也必须在场上陪伴牠们，但这对夫妇用的不是鞭子与马笼头，而是细细的项圈与短木棒，用于指示马儿们行动。

但马儿们仍然是演出时真正的老大，不仅表演中设计的每一个动作都要经由牠们同意，而且牠们也不总是那么听话。但「意外」却也成为让演出更生气勃勃的元素，漏拍、抢拍或被其他事物吸引而「脱稿演出」，都一再考验表演者的临场反应，却也让每场表演都有不同的趣味。

拉图雷特的儿子、也是巡回总监的马修，谈起卡瓦利亚剧团与太阳剧团的差异之处：「太阳有很棒的秀，每一个细节都很精确；但我们有马，这种勃发的生命力和活力在别的舞台都很难看到。」

而「安全感」是让生命力与活力持续保持热度的重要原因，让这些容易受惊的草食动物面对节奏快速的舞台依旧笃定自在，这几乎也是《梦幻舞马》的主轴。本剧无明显故事轴线，而更单纯直接地深入人与马关系的核心。

因此，剧中有不少人与马共同演出，合作无间、神乎其技的精采段落。表演者维持了太阳剧团如奥运竞技般的华丽技巧与身体姿态，除了对抗地心引力的空中特技外，特技演员更是跟马合作「飞翔」，同时呈现地面与空中特技。此外，表演者不仅可以站立在奔马上，还可以脚踏两匹狂奔的马，以「罗马式骑乘」华丽展现罗马帝国骑士的英勇姿态，轻巧又自在的神态仿佛他们本为一体，超现实地如同长出翅膀，就连征战新闻界多年、美国有线新闻网（CNN）的主持人赖瑞．金（Larry King）都不禁赞誉：「这是我看过最伟大的演出。」

参考资料：

1. 卡瓦利亚剧团官网 www.cavalia.tw/
2. 林以君，〈梦幻舞马，明年优雅狂欢〉，《联合报》，103.8.22。
3. 何定照，〈掳获人心的和谐，骏马成美学钥匙〉，《联合报》，103.9.27。
4. 何定照，〈骏马我最大，随兴凸槌成惊喜〉，《联合报》，103.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