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美国当代小说四大名家之一的唐.德里罗,作品主题紧扣美国社会的脉动,举凡资本主义与消费社会、媒体泛滥,或恐怖主义等,都是作品中常见的主题。看起来虽然很政治,但他说他的作品并不政治性,只是将他所感觉到的化作素材。如果深入挖掘,在这些现象背后,他想呈现的都是议题背后的焦虑与不安。
唐.德里罗(Don DeLillo,1936-)生于纽约的义大利移民家庭,文学评论家布洛姆(Harold Bloom)将其誉为美国当代小说四大名家之一。除十五本中长篇小说外,亦有数篇剧本创作。
紧扣美国社会脉动 写出焦虑与不安
德里罗是个十分入世的作家,作品主题紧扣美国社会的脉动,举凡资本主义与消费社会、媒体泛滥,或恐怖主义等,都是作品中常见的主题。不过若只把他的作品化约为社会批判,便忽略了他身为小说家的自觉。他在访谈中曾提到,他的作品并不政治性,只是将他所感觉到的化作素材。如果深入挖掘,在这些现象背后,他想呈现的都是议题背后的焦虑与不安。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对于后现代情境的反思,尽管他已在为数不多的访谈中不止一次的反对,或者将他的影响上溯至乔伊斯(James Joyce)、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等现代主义创作者,论者仍多将他二○○○年前的作品列入「后现代」的范畴。
跨入廿一世纪的德里罗,在篇幅和风格上都相对内敛许多,不少评论家认为这反映出萨依德(Edward Said)所谓「晚期风格」(late style)。对萨伊德来说,晚期的成熟并不必然代表圆融,「而是充满沟纹,甚至满目疮痍。它们了无甘芳之致、苦涩、扎嘴,不肯只供人浅尝消遣。」
不圆融的晚期风格 走向议题抽象化
这种碎片性、无法化约的特质,搭配上德里罗不易读的语句,使他晚期的作品受到读者较褒贬不一的评价。以他二○○一年的《身体艺术家》The Body Artist为例,处理的多是对于死亡和时间的讨论。这种议题抽象化的趋势,在二○一○年的《最终点》Point Omega同样明显。全书没有过多的剧情起伏,主要由两个角色在沙漠中的对话构成,主叙事则被两段一无名男子观赏一部慢速艺术作品的描述所涵括。
面对这样一位主题多变又文风诡谲的作家,读者应该有什么相应的期待,或者到剧场中观赏演出时,应该抱持什么心态?也许放下期待是最好的策略。不对作品有过度的想像,回到最单纯的阅读或观赏经验,任凭德里罗带著你前进。
文字|陶俊成 国立台湾大学外国语言学系研究生
唐.德里罗作品选介
任何作品摘要都会是片段且不完整的,但这里还是选择简单介绍德里罗几部早期或知名作品,以供读者延伸阅读。
《玩家》Players(1977)
如何逃脱当代社会的无聊?Lyle和Pammy这对在曼哈顿工作的夫妻选择了截然不同的「玩乐」方式。先生意外加入了恐怖组织的活动,而妻子则在外遇中寻求刺激。在访谈中德里罗谈到:「恐怖主义是建立在结构上的。」也许真正恐怖的不是爆炸也不是出轨,而是这个结构,以及人们对于结构的依赖。
《名字》The Names(1982)
《名字》一书是德里罗少数场景设定在希腊的作品,内容主要描述一名美国考古学家Owen Brademas追索邪教组织杀人的故事。他发现,被害者的姓名首字母都和他们所在的地点相合,这种对于语言的执著甚至崇拜,也让语言本身成为小说的主题之一。
《白噪音》White Noise(1985)
当死亡不再只是背景音,而是必须直面的现实,我们该如何面对这股恐惧?这本德里罗的成名作描述Jack Gladney这位希特勒研究的教授,原本和家人在美国中部过著寻常的家庭生活,但一切却因一场毒气外泄事件而变调。除了这条主故事线外,书中对于学院的针砭和社会的商品化(如书中常被提及的「美国最常被拍摄的谷仓」)也有深刻的著墨。
《毛二世》Mao II(1991)
书名借用自美国艺术家安迪.渥荷(Andy Warhol)有关毛泽东的一系列作品,搭配上小说以韩国统一教在纽约洋基球场举办的万人婚礼开场,读者必然会发现这次德里罗处理的是有别于结构或死亡的恐怖,而是群众。本书描述Bill Gray这位隐居作家如何曲折离奇地涉入一场恐怖攻击,最后在渡轮上无名地死去。至于Gray是否就是德里罗?读者可以自行品味。
《地下世界》Underworld(1997)
这是一本叙事时间横跨四十年,长达八百页的巨著。全书以非线性叙事的方式写就,主角Nick Shay是个废弃物处理专家,我们随著他见证这个由垃圾建构起的后现代地景(postmodern landscape),走过美苏冷战的时代背景,也走过如垃圾般的当代生活。书中对于当代美国生活的刻画,以及笼罩在背景的历史情境描绘,让它在二○○六年《纽约时报》近廿五年最佳小说的评选中,仅次于莫里森(Toni Morrison)的《宠儿》Beloved。
(陶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