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藝術雜誌

一位是時尚鬼才，一位是叛逆的芭蕾舞者，兩個古靈精怪的藝術家碰在一起，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台北市立美術館現正登場的「幻羽舞影：時尚頑童高堤耶與編舞家蕭畢諾舞台服裝展」，展出法國時尚界搞怪天王尚-保羅．高堤耶（Jean-Paul Gaultier）於一九八三年至一九九四年間，為法國當代編舞家蕭畢諾（Régine Chopinot）的十二齣舞劇所設計的舞衣和配件，共一百四十五件。

招牌尖錐胸罩  舞者先穿上身

高堤耶在時尚界素以造型誇張、色彩強烈對比等視覺語彙著稱，混搭民族風、內衣外穿、男女裝同體等為代表性風格，挑戰社會對性別和裝扮的守舊觀念。一九九〇年高堤耶為流行天后瑪丹娜設計尖錐胸罩外穿、束腰馬甲的表演服，不僅讓他一炮而紅，這套設計也成了時尚經典。但事實上，一九八三年高堤耶與蕭畢諾首次合作舞劇《樂事》時，就已讓女舞者外穿尖錐胸罩登台演出了。

五十八歲的高堤耶從未受過正式的服裝設計訓練，年輕時以自學方式從生活周遭吸取時尚養分。十八歲受皮爾．卡登賞識，錄用為服裝助理。一九七七年，廿五歲的高堤耶在巴黎舉辦生平第一場服裝發表會。當高堤耶崛起於時尚圈之際，與他年紀相仿的蕭畢諾也不遑多讓，於一九七〇年末成立了自己的舞團。

蕭畢諾是正統芭蕾舞訓練出身，本身是舞者，也從事編舞、短片和電影等跨界創作。雖然出身「正統」，但蕭畢諾卻亟欲為芭蕾開創新風格。一九八三年，蕭畢諾想找人為舞團設計服裝，與高堤耶一拍即合，「高堤耶看了蕭畢諾的舞作之後，非常驚奇且興奮地表示，『終於有種舞蹈是我看得懂的。』」北美館策展人方美晶表示。

兩人從蕭畢諾一九八三年的舞劇《樂事》開啟合作關係，外穿型尖錐胸罩首次登上表演舞台，之後陸續有《服裝秀》（1985）、《拳擊 K.O.K.》（1988）、《安娜》（1990）和《巴哈獨舞》（1994）等。在為這些舞劇設計的表演服裝中，高堤耶也將個人擅長的馬甲連身裙、具雕塑感的蓬蓬裙、不對稱剪裁和利用手錶等回收物件堆砌等創作手法，帶入設計之中。

一場場「反服裝秀」的「反舞蹈」

高堤耶設計的怪異服裝，也挑戰了舞者肢動的可能性。試著想像，當你身上穿著會讓人窒息的束腰馬甲，要如何大展身手？高堤耶反傳統的服裝設計，也刺激出蕭畢諾另類的編舞靈感，如《服裝秀》是由二十名舞者、演員與模特兒共同演出一場半時尚秀、半芭蕾舞的表演，表演者陸續換上馬甲、宛如床鋪套或燈罩似的舞裙在舞台上演出。詼諧幽默的設計與表演風格，讓高堤耶和蕭畢諾攜手合作了一場場「反服裝秀」的「反舞蹈」，同時宣告當代舞蹈與時尚服裝新時代的來臨。

兩人一共合作了十六齣舞劇，直到蕭畢諾的舞團解散方休。合作期間受到外界矚目，一方面因為兩人都是在該領域中，被視為離經叛道的前衛分子，另一方面，長達十多年的合作關係，也是少見的跨界成功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