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廳院在今年步入廿週年,營運形式已從公務機關轉型為公法人機構,廿年期間不論是硬體與節目演出,都是國內一流、世界首選。對於國人殷切的寄望,兩廳院的發展都在歷任主事者全力以赴下,才能累積今日的成果。
感謝新舞臺辜懷群館長,在上期的《PAR表演藝術》雜誌專訪中,呼籲:兩廳院應提出藝術方向。但我認為兩廳院的方向已經十分明確,它的責任與義務很單純,第一是妥善經營與管理規劃兩廳院的表演空間;第二是推動國民參與文化藝術的演出與欣賞。廣義的說法是引進一流的製作與演出介紹給國人欣賞,並作為指標性的文 化演出機關。
兩廳院不像中東婦女必須長期攏罩在「布卡」下,來參與、面對或觀察世界或社會。罩上「布卡」就多了一份神秘與不可測的境界,薄紗同時也是一種隔離,一種保護。兩廳院對外是一個公開運作的公法人,節目的規劃與評選,都由內部邀請外聘委員審定,並且依時程、時限,或主動或搭 配巡迴順風車,邀請藝術家來台演出,所有作業都在公開作業下行之有年。因此,國際多元、跨國合作、異類組合、在地深植,都是長期必行之政策,好節目有先來 後到的安排,但少有絕對、必要之時限。
兩廳院是否該有清楚的政策?我在《二○○六年表演藝術年鑑》的專文中,已提及尋找兩廳院的 EUREKA,意思就是說,即便是兩廳院成立已廿年,但是對於文化藝術的推動,仍然需要步步為營,仍然在年度規劃中循序前進。一方面與世界接軌,一方面又 與本土創作連結,是多方面的接觸與摸索的呈現。這樣的發展形式,正符合台灣多元文化創作的特殊性,也適合島國台灣在形塑自我文化藝術風格的過程中,不斷融 入不同外在藝術風貌與形式,從中吸取養分後再適度發展成獨特的台灣文化藝術。
表演藝術總是隨著時代的變化演進,科技的運用、跨界合作、視覺 與多媒材的交互支援,就是廿一世紀的主流形式之一,而對於藝術的偏好,雖然有「本能喜好」(basic preference)與「外現喜好」(Revealed preference),但在經濟取向下,藝術的概念與定義便成為:藝術的定義由個人決定,而非外在的考量或由專家主導;藝術會隨時間而改變也因人而異, 也就是說藝術是一種動態的概念(參〈當藝術遇上經濟〉,《典藏》2003,P.29-31)。兩廳院雖然具備所謂的龍頭地位,但也不要輕忽小兵立大功的民 間力量。就好像運動場上,一旦鳴槍開跑,各選手只有奮力向前,各憑本事爭奪錦標。
台灣的政經社會獨樹一格,台灣的表演藝術在資訊快速流通的當下,也是呈現多元豐富的一面,台灣與世界的接軌幾乎是同步,但在「全球在地化」的特色上仍然舉步蹣跚。我認為在多元中,結合民間與公部門的力量,大家各取所需,各自接圖索驥,才能在浩瀚的藝術領域中找到方向。
兩廳院邁入廿年後,硬體的「外」與「內」,都進入翻修期,先天空間的不足未必有機會調整,但老化的設施,卻需要積極維護。而且未來面臨更多文化空間的開發, 大台北戲劇院、台中歌劇院、高雄衛武營園區的完成,在硬體與設備上,必將超越兩廳院的現況。我認為與其呼籲建立藝術方向,就像制訂「建國方略」一般,容易 流於形式口號,倒不如積極將兩廳院既有地利優勢,繼續開發成完整的文化藝術園區,讓兩廳院名副其實成為全民矚目的文化場所,生活不可或缺的地方。至於誰帶 領誰,或誰跟隨誰,都順應自然發展而定。
編按:隨著羅伯.勒帕吉與碧娜.鮑許的訪台,把兩廳院廿週年的歡慶系列推向了最高潮,但是在這一波 波的掌聲之下,剛滿弱冠之年的兩廳院,對未來是否有著更高的期許、定見與方向?在這個深具意義的月份裡,編輯部特別請到兩廳院的總監楊其文為本期的雜誌提筆破題,並製作了【表演藝術MIT 啟動台灣印象之鑰】的特別企畫,為關心台灣表演藝術與兩廳院的讀者,做全方位的深入探討。(總編輯 黎家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