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合夢》 以沉浸式展演回應酷兒想像
談及英雄,往往脫離不了其所建立的豐功偉業或是某種高尚情操,於是「英雄敘事」成為某種窠臼根生於眾身/聲當中。當我們從現今的眼光回頭觀看,又如何觀照更多不同面向的英雄形象?2023年臺灣戲曲藝術節便以「英雄.超時空」為策展主題,明日和合製作所(洪千涵、張剛華、黃鼎云)則藉「歌仔戲」、「酷兒」、「沉浸式劇場」等元素,既重新探究「英雄」之餘,也顛覆了我們對戲曲演出可能的想像。
談及英雄,往往脫離不了其所建立的豐功偉業或是某種高尚情操,於是「英雄敘事」成為某種窠臼根生於眾身/聲當中。當我們從現今的眼光回頭觀看,又如何觀照更多不同面向的英雄形象?2023年臺灣戲曲藝術節便以「英雄.超時空」為策展主題,明日和合製作所(洪千涵、張剛華、黃鼎云)則藉「歌仔戲」、「酷兒」、「沉浸式劇場」等元素,既重新探究「英雄」之餘,也顛覆了我們對戲曲演出可能的想像。
講到「文化」,總是讓人想到「任重道遠」。但有沒有可能,「文化」從來就不是人身上的包袱,而只是一種日常生活,日常是笑點的差異、是人彼此相待的態度、是各自面對悲傷的方式?若是明白這些,走進《泰雅文創精神劇場》後,我們也許就敢扯開嘴、放聲大笑了。 本戲是編劇游以德入圍臺灣文學獎的原創劇本,由徐堰鈴擔當導演。全劇有許多可能讓人笑到內傷的台詞。游以德說:「對我來說,這層新鮮感的『笑果』大概源自於許多人不熟悉這樣的說話方式,但這就是一直存在於台灣的、原住民裡的日常生活。」
TIFA藝術節的室內音樂會「風起不止」,是由台灣享譽國際的5位音樂家組成的室內樂組合,包括曾獲日本仙台國際鋼琴比賽銀牌的鋼琴家汪奕聞、比利時伊麗莎白國際音樂大賽桂冠得主小提琴家魏靖儀、聞名歐洲的小提琴家陳瑾瑒、荷蘭海牙Ciconia Consort絃樂團中提琴家蔡士賢及美國印第安納波利斯交響樂團大提琴家助理首席柯容軒。這個新組合在2022年初試啼聲、一鳴驚人,今年這5位長期旅居國內外工作與求學的音樂家再次攜手合作,將演出俄國作曲家蕭斯塔可維奇的絃樂四重奏、奧地利作曲家舒伯特C小調絃樂四重奏、美國女作曲家畢琦(Amy Beach,1867-1944)升F小調鋼琴五重奏,及鋼琴五重奏的經典之作比利時作曲家法朗克F小調鋼琴五重奏等室內樂作品。這次節目中最特別的,除了台灣罕見演出的畢琦作品外,還有委託目前活躍於美國的作曲家陳可嘉創作的鋼琴五重奏,不僅是世界首演,更是這場音樂會的亮點。 活躍於世紀交替的鋼琴家、作曲家畢琦是後浪漫樂派音樂家,但她也將美國民歌寫入音樂中。藉由這場音樂會,畢琦的作品與比法學派作曲大師法朗克的作品,剛好可以呈現音樂家因不同國籍與地域,而表現出迥異的音樂風格與美學觀點。 陳可嘉的鋼琴五重奏作品則呈現了當代音樂的音樂哲理。目前任教於寇蒂斯音樂院的她,在美已獲得多項大獎,現在亦是美國大學音樂協會東北分會作曲委員會主席,其由費城交響樂團演出的中提琴協奏曲《The Desires》之後,費城詢問報評論陳可嘉的作品「強烈的音樂表達帶出了無所畏懼的宣告」。今年為這場音樂會創作的鋼琴五重奏《雙路之際Between Two Roads》,是從美國詩人佛洛斯特(Robert Frost)的詩集《未行知路》獲得靈感所完成的作品,詩中談論選擇人生道路時的處境和心境,剎那間似乎體悟到了某種人生哲理。陳可嘉說:「寫這首作品時,原本我是在鋼琴上彈奏尋找靈感,那時剛好也在閱讀一本詩集,其中一首談論到選擇人生道路的處境和心境,詩意是黃色樹林裡有兩條分岔路,只可惜我無法同時踏上,於是佇足許久而後我走上另一條同樣的好道路此時突然領悟到,我和這次演出的5位音樂家們,不也同樣在音樂和人生的旅程中,經歷了許多故事,在多變的人生旅途中經歷很
從2019年起與臺北市立交響樂團(TSO)的重量級指揮殷巴爾 (Eliahu Inbal),在2023年起擔任桂冠指揮,帶領TSO邁向新的里程碑。從3月起至4月將於台北、新竹、高雄帶來4套共6場的「大師系列」音樂會,並邀請國際知名演奏家共襄盛舉,在疫情之後的春天,以經典與優美的音樂與樂迷共享。 再度到台灣指揮TSO,殷巴爾大師表示很高興回來,因為他認為「台灣及TSO觀眾都是最棒的!」也同時向在記者會現場的文化局長蔡詩萍喊話,希望能夠盡快擁有樂團自己的音樂廳。 大師系列的首場演出節目為「殷巴爾與蕭斯塔科維契第13號」音樂會。蕭斯塔科維契第13號交響曲有個別稱為《巴比雅》,而巴比雅正是位於烏克蘭的城市,樂曲講述的就是二戰時期納粹在蘇聯屠殺猶太人的歷史事件。殘酷悲戚的故事,在蕭斯塔科維契手中,化為包含了控訴、幽默、譏諷等色彩的樂曲。本場音樂會將由俄國男低音格里高利.施卡魯帕(Grigory Shkarupa)、合唱指揮彭孟賢帶領的木樓合唱團及TSO近120位音樂家震撼演出,豐富的配器及人聲將營造浩大震撼的聲響。 為什麼挑選這首曲子?殷巴爾表示:「這首曲子就是對現在普丁侵略烏克蘭一個最佳的回應!」因為蕭氏在世時,就是一位在當權者面前勇於直言的藝術家,也是最佳的批判者,「這個作品裡不只有批判,也有對人類的希望的回應。」他強調:「身為音樂家也要向歷史學習!人類過往避免不了戰爭,在二戰之後直到最近,好不容易維持了一個緊繃但相對穩定的局勢,但現在看起來有點像在崩解中。這首樂曲,就是我對現在這個局勢想要回應與表達的。希望人類,尤其是台灣,在面對這個國際局勢上,都能用這個作品來表達想法。」 同場還有布洛赫寫給大提琴與管絃樂團的《所羅門》為大提琴及大型樂團所作的希伯來狂想曲,將由國內大提琴好手高炳坤擔綱。上述兩首樂曲不但是台灣難得演出的經典作品,也都與殷巴爾的猶太血統息息相關,由他所詮釋細節中的榮耀與苦難,是對和平與人性再深刻不過的呼喚。 本樂季的亮點,還有布拉姆斯第一號交響曲及舒伯特第九號交響曲《偉大》等浪漫樂派經典。將來台演出的名家還有維尼奧夫斯基國際小提琴大賽首獎得主阿倫娜.芭耶娃(Alena Baeva),被譽為「帕爾曼之後最令人興奮的小提琴家」、「小提琴女神穆特接班
看到「混種當代歌劇」《天中殺》節目推出,不免讓人心中跳出無數個「為什麼」為什麼同名文學作品創作超過半世紀後,我們迄今才首度聽聞?為什麼明明是台灣人的文學卻用日文撰寫?「天中殺」究竟是什麼?「混種」的歌劇又是為如何混、為什麼而混?
廖添丁,一個對在30歲以上的世代再熟稔不過的名字,在新一代的記憶裡,卻面貌不清。誰是廖添丁?又做了什麼足以輩輩流傳?行俠仗義在今日還能喚得起共鳴嗎?2023年兩廳院TIFA節目《阮是廖添丁》由楊景翔演劇團創發,邀請跨界戲曲編劇施如芳,一併黃金製作陣容,結合唸歌、魔術、武打、布袋戲與影像,透過國台日語交錯的話音,重現日治大正時代末期的台灣常民生活風景。 從「廖添丁」開始尋找自己的根 「勇敢、義氣、感性」是導演楊景翔給出的主角關鍵字。想做廖添丁,來自自身成長經驗,「我家庭裡的女性:阿嬤、媽媽一直給我這樣的印象,所以要講廖添丁,就想要講『自己決定做什麼』這件事。」 《阮是廖添丁》故事始於民間英雄廖添丁離世多年後,3位年輕女子自組團體,以廖添丁為名,魯莽直率地介入與攪亂日治時期下的社會秩序,透過女性溫柔堅毅的視角,歌頌個體與社會體制之間的拉扯的對抗張力。這樣的設定,很對編劇施如芳的胃口,她說:「這可能是一個機會讓我可以寫血氣之勇,她們要闖盪都市、做出像廖添丁那樣的事,那就是一個天馬行空,一定要用不可思議去創造它,所以她們一定要夠年輕,好刺激喔!」 《阮是廖添丁》的創發原點來自楊景翔2019年與兩廳院副總監施馨媛隨口聊起的未來計畫,「廖添丁」3個字背後連結的,是楊景翔自小在廟口跟著長輩聽一把二胡唱唸歌,一搭台就能看野台戲歷歷在目的回憶。從國立臺灣藝術大學畢業至今,做過了多檔售票演出,楊景翔卻尚未在劇場裡碰觸過建立起人生價值觀的那些生命力充沛的童年民間故事。「我們學西方戲劇出身,每次說要演經典劇目,大家都會說『莎士比亞』,但我覺得不對啊,如果要演『經典故事』,那至少要做廖添丁、《三國演義》、《紅樓夢》、《竇娥冤》吧!」楊景翔充滿感性,認為:「現在就像是,在這個時期差不多準備到一個階段,應該要去尋我的根。」
「小島大歌」是什麼?它是一個演出團隊?還是一個計畫?又或者它是一個移動的村莊,由來自南島各族群的音樂家組成,行旅世界只為了分享自己的故事。 一切都由Songline開始 「那時在廣播聽到IPCC氣候變遷報告,想到了南島之間的文化連結,就想著這樣的Songline是不是也在海洋上存在著」小島大歌計畫共同創始人陳玟臻聊起她與先生提姆.柯爾(Tim Cole)自2014年開啟的跳島錄音計畫時,提到海上Songline這想法的來由。 Songline的譯名為「歌之版圖」,也稱做「歌行路線」與「傳命路線」,指的是澳洲原住民以頌唱方式記錄自己族群的領域、其中的地貌、路徑通道,並透過口傳心授一代代流傳下來,可說是一種以歌成史的地圖書寫。2014年陳玟臻與提姆在澳洲內陸錄著一首Songline作為原住民土地所有權的證明時,聽聞了氣候變遷讓太平洋與印度洋島國陷入危境,他倆一邊回憶起萬那杜長老說的那句「我們的祖先來自台灣」,一邊想著該如何為這些美麗的文化做點什麼,就在這時,借用Songline概念以歌謠描繪出南島諸國樣貌的想法躍入了腦海,兩人毅然決然開啟「小島大歌」計畫。 夫妻倆帶著簡單的錄影音器材,開始以媲美小獵犬號探索新世界的氣勢穿梭在兩大洋諸島國間,他們會先在一島錄下某位當地音樂家的演出,再帶到下一個島讓另一位音樂家聆聽,並以自己的傳統樂器或歌謠節奏為之伴奏,如此反覆疊加串起屬於今日南島的歌,並在2018年完成第一張專輯《Made in太平洋X印度洋》,有趣的是這群透過虛擬合奏認識彼此的南島音樂家們,即將在不久後成為陳玟臻口中的「移動村莊」,踏上世界巡演之路。
面對科技時代持續加速、愈趨破碎的時間感,當代劇場導演處理時間與節奏的方法,顯然分成兩派:要不刻意放慢,以更小的維度鋪排敘事與抒情的行進;要不賦予形式或內容更繁複的面貌,加強劇場元素的動態與流動感。而羅伯.勒帕吉(Robert lepage),顯然屬於後者。 出生於加拿大法語區魁北克的勒帕吉,集編、導、演於一身,藝術實踐橫跨電影與劇場,常在劇場作品中運用影像的語言。他對異文化的好奇與關注,也常顯現於創作中。今年受邀來台的作品《庫維爾1975:青春浪潮》(以下簡稱《庫維爾》),在演出形式上呈現他向來強烈的個人風格:精心設計的舞台裝置,燈光與投影巧妙的搭配,創造一個個不斷流轉的空間,帶領我們進入今不復存的1970年代魁北克市郊小鎮庫維爾。《庫維爾》一方面延續他長年自導自演的獨角戲命題,另一方面也是他持續轉化個人成長經驗,讓故事幻化為特定時空之情感結構載具的嘗試。
即將迎來成軍10周年的故事工廠,2023年開春第一檔新作,即端出由團內鬼才編導黃彥霖首次挑戰在大劇場框架裡經營的黑色懸疑新作《天后》,正面迎擊劇團老觀眾的看戲習慣。 過去故事工廠擅長溫馨親情與喜劇路線,而編導黃彥霖時常透過翻轉型短劇小品討論觸碰到社會倫理邊界的暗黑想望,團隊為了這次驚悚類型的大劇場嘗試,特別邀請重量級劇場與影視雙棲演員楊麗音擔綱劇中靈魂人物「夏琳」,並找來影視出身的黃河與袁子芸分飾男女主角,搭配劇場一眾亮眼實力派演員卡司,在這齣以台灣流行娛樂產業為背景的製作中,利用汲汲營營想成名的年輕一輩,與已然成名卻難以回頭的巨星,雙線主軸彼此在人生抉擇上的映照與鏡射,在命案、綁架與職場霸凌等殘酷且粗暴的行動裡,一步步揭開角色在暴力下包裹的脆弱,窺探徘徊於人性深處幽微的、亟欲被關照的被愛慾望。
以色列編舞家莎倫.伊爾(Sharon Eyal) 及舞團L-E-V曾在2017年將作品《強迫症之戀》帶來台灣,後續又繼而創作《愛,第二章》,這兩支作品互為表裡,藝評人詹育杰在《PAR表演藝術》第320期形容「《強迫症之戀》將瘋狂的激情與強迫症相互碰撞,《愛,第二章》則質疑現代孤獨,以及人與人之間缺乏連結的必然結果。」而今三部曲的最終章《心碎蠻荒之旅》將為這個系列畫下完結。《心碎蠻荒之旅》像是情感群相的蒙太奇,在踽踽前行的路上獨自回味。
2023年,高雄春天藝術節(Kaohsiung Spring Arts Festival,簡稱KSAF)邁入第14年,並在疫情趨緩解封後,帶來全新氣象,共35檔、超過70場次的精采節目,除了台灣團隊,更久違地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的國際表演工作者。節目內容也更加多元,有經典傳統,也有創新跨界,雅俗共賞。 「草地音樂會」一直是KSAF最具指標性的音樂類節目。2009年初、KSAF正式出發的一年前,高雄市交響樂團以《譚盾經典交響》開啟草地音樂會的序幕,上半場的《臥虎藏龍電影與二胡協奏曲》,以電影片段搭配現場樂團演出,頗受好評,開創台灣影音音樂會之歷史,可說是後續KSAF每年人氣高居不下、造成搶票風潮的代表性節目之前身。今年高雄市交響樂團將在3月初帶來兩檔4個場次的草地音樂會,有全版電影的《史瑞克2》及100部台灣電影精華的「影.響 台灣II」。更令人期待的是,在疫情過後,草地音樂會終於重新開放飲食!在星空下鋪上野餐墊和三五好友席地而坐、自在飲食,再加上音樂及影像的交織融合,絕對是視覺、聽覺及味覺的三重享受!
人們大多時候走進劇場,是為了逃避現實,很少聽見有人是要來尋求真相。然而劇場,的確是個探討真相的好地方。以「扮演」為本質的劇場,建立在台上台下共同的「相信」之上,藉由精心打造的幻象,進一步揭露一切的偽裝。如果說,有誰能捕捉狡猾、虛實難辨的真實,或許就是與「真實世界」一牆之隔的劇場。 當然,現在社會已不太談真相。大家更熱中於討論「後真相」。科技進步、媒體發展,似乎不見得能讓真相變得清晰,反而更為混淆。過去,人們說「有圖有真相」,直到圖片開始可以變造,接著是被移花接木、斷章取義的影像,還有得寸進尺的人工智能、深偽技術(Deepfake)。人們曾經相信網際網路可以帶來資訊透明,然而如今卻叫人分不清網路言論的真假,還要整個社會付出沉重代價。所謂的「後真相」我們或許可以將其理解為對於真實的追求、尋覓、質疑與挑戰牽動著媒體、霸權、資本與國家,有時引發如陰謀論般的無盡想像(外星人或登月騙局?),有時則讓戰爭一觸即發(訊息成為新戰場) 於是,西班牙塞拉諾先生劇團(Agrupacin Seor Serrano)以「真相」為題的作品《山貌》,不斷讓觀眾相信又質疑台詞的真假。
2015年布拉瑞揚回到臺東時,各家報導為這個從紐約林肯中心跳回部落家鄉的人喝采。那個時候大概只有他知道,自己雖然身體回到臺東,但是整個腦袋仍然是都市的形狀。頭幾個作品,他現今想來都帶著一點「不成熟」的味道,倒不是藝術上的意義,而是生活上的,是切身的感受「回家」這件事情,他還不知如何成熟的面對。 歸鄉八年以後,《我.我們》主打以他自身的血肉排灣族為核心思想,推出首部曲舞作,以手指認部落情感及其文化精髓。有此作品展現,是否表示他已成熟到、能夠面對緊隨自身已久的問題了? 「我一直想做這個主題,但是又害怕不敢做。因為──說個玩笑話,我如果做其它族群,做壞了、被罵,那都情有可原,你就是異族嘛。但今天遇到排灣,我就很緊張。」布拉瑞揚說,他一面擔心,一面掛記,指稱這幾年的是中年危機推了他一把:「想說世事無常啊,問自己就這樣離開的話會不會有遺憾啊?因為你口口聲聲說要回家,可是根本沒回家,連你的族群都沒有去碰觸。」 這一碰,牽起了三個排灣族人的緣分,除了布拉瑞揚之外,便是歌手阿爆(阿仍仍)以及藝術家磊勒丹・巴瓦瓦隆的合作。
經歷去(2022)年的試營運,FOCASA馬戲藝術節(後簡稱FOCASA)將自2月22日啟動,包含228連假期間,正式在台南水交社文化園區登場。為期7天的活動,從主舞台馬戲篷「V-13」到園區規劃的高空QQ糖、FOCASA水果攤、跳跳糖舞台等,迎接來自台灣、法國、澳洲、柬埔寨等國家的團隊,帶來超過150場的演出,以台南的「甜」為策展主題,來「黏」住前來現場的所有人。 主辦單位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後簡稱FOCA),雖年輕但已是台灣最具規模的馬戲團隊。最初駐點於台北社子島,近年落腳桃園;而駐點台南水交社文化園區,則是他們與台南市政府簽約合作,作為移地訓練、教育推廣等功能,同時開發該園區的可能性。將FOCASA選定於此舉辦,除是公部門的大力支持,亦是眷戀台南晴朗的氣候,適合舉辦戶外活動;去年的試營運,也帶來超過水交社文化園區過去3年的入園總人數。如此浩大、豐滿的馬戲節規劃,最初不過來自於FOCA創辦人林智偉多年來的夢想買一頂屬於團隊的「馬戲篷」。
中央研究院唯一「戲曲院士」曾永義於去(2022)年10月仙逝,其於疫情間完成的遺作《虎符風雲》終於在今年2月正式演出。可惜的是,國光劇團本期望曾院士能親眼見到此作問世,卻只能在無法圓滿的遺憾中,讓這場演出成為思念與紀念。 《虎符風雲》搬演戰國時期「戰國四公子」之一信陵君「卻秦救趙」的故事,主要根據《史記.信陵君列傳》,並且參考〈平原君虞卿列傳〉、〈范睢蔡澤列傳〉、和《戰國策》〈趙策〉、〈齊策〉的相關文獻,述說信陵君養士三千的知遇之情、與兄長魏王的兄弟之情等,並從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既連結也擴大為對於國家的忠義、面對家國的無我,提煉歷史劇於現代上演的無價意義。
每一段歷史或許都有它的位置,以及所欲討論的議題,然而聲音是自由的,例如窗外的腳步聲、遠方的飛機、砲彈或者泡茶聲音沒有立場,它是那樣中立而且盡責地藉由空氣的震動,發散出去,公平地交給每一雙耳朵,並且不經意地,為記憶鑿刻。 這是「自由擊」的最新作品《20伍零》,將背景鎖定在近未來的2050年,回頭反顧1950年的傷痕與歡愉,展開一場百年對話,讓塵封的歷史,透過客觀的聲音,召喚被人遺忘的記憶。
由詩歌而來的「木蘭」傳說,無論是電影、動畫、繪本、音樂劇等,在藝術上各具有無限創意。然而,以打擊樂所詮釋的《木蘭》擊樂劇場,從表演的型態、聲響的選擇,乃至劇場中各種藝術的深度融合上,都可說是表演藝術中獨特的形式。參與的藝術家皆為專業領域中的佼佼者,他們並非各自獨立分工,而是與作品一同生成。經過砥礪,《木蘭》已成為「擊樂劇場」的重要典範。然而朱宗慶打擊樂團卻不因此自滿,在2021至2022跨年之際做了精修,並於全台巡演。雖然口碑反應熱烈,但囿於疫情無法盡情發揮。因此,在《木蘭》定版10年的2023年,團隊決定再度搬演,以饗更多樂迷。 《木蘭》在創作過程中,不斷以「砍掉重練」的精神打磨,不料在去年底意外遭受祝融之災,像是給予一記重擊。然而朱團卻坦然將此當作浴火重生的機會,並且堅持「從制高點再出發」。藝術總監朱宗慶堅定表示:「我們就像木蘭,在劇變時局中懷著『不得不勇敢』的堅韌心境。」 對於重演,駐團作曲家洪千惠認為:「一部作品從創作、成熟到經典,看的不是作品本身,而是演出者詮釋與演出的過程。就像演奏貝多芬的經典作品一樣,不同的演繹就有不同的生命。」舞台設計王孟超則說:「在劇場這麼久,沒有遇過災難後這麼快就再演的。」他幽默地透露:「我喜歡在看演出時幻想,如果那是我來做會如何?沒想到這次居然有實現改進的機會。考量演出的樂器、動作都很複雜,所以我會以簡約為主,給一個乾淨的舞台。」 以舞台表象之外,藝術家們也讓《木蘭》傳遞深刻的內在。燈光設計車克謙回憶在2013年應邀改版,在首演一個多月前母親意外離世,為此他持續用這個作品檢視自己與家人的關係。他感性地說:「木蘭的故事除了代父從軍、爭戰沙場外,最重要的就是家與家的連結。就像尾聲返鄉最希望是牽起阿娘跟阿爹的手,轉身一起迎向幸福團圓的時光,那就是《木蘭》的核心價值。」多媒體設計王奕盛則說:「火災時,我第一個念頭是『還好有《木蘭》』。很多時候,自己做其他設計但不知怎麼進行時,我常想到《木蘭》。因為許多我想突破的嘗試都成功地在這個製作中得到映證,所以《木蘭》對我來說像是奠基石一樣的存在。」 2023年的最新版本,同樣以兩版卡司呈現不同世代與風格,尤其在「馬伕」角色中,在原有久經沙場的老手之外,新增年輕的卡司高瀚諺。導演李小平說明:「不像何鴻棋那樣渾然天成,新世代的高瀚諺
身為兩廳院駐館藝術家,黃郁晴耗費兩年打造戲劇作品《藝術之子》。問及創作契機,她回答:「最初,是因為看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黃郁晴說,看小說以前,她覺得自己對於性暴力有一定程度的理解,畢竟作為一個女性,敏感於世事,自#MeToo運動以來便積極關注,然而看了小說以後,她的意識卻像是被拋向從未抵達過的地方,「像是書中的那句話面對強暴者心思,最後竟只能化作一句:『為了不那麼痛苦,我只能愛上他』,過去我完全沒想過這種事,那比我想得複雜太多。」 當時的她還不曉得,正式開始啟動《藝術之子》後,許多原有的疑問非但沒有更清晰,卻冒出更多疑惑。比如關於性與權力間的糾纏,關於美與暴力的依存,也關於這道恆久的問句:最偉大的藝術,是不是必然得通過巨大的疼痛才能產出呢? 「可能很多人會期待我給這問題一個答案,而且是光明、充滿希望的答案。」黃郁晴說:「但我其實無解。」 世上所有,都能移動 黃郁晴回想起看《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經驗,第一次她哭,第二次她冷,「2021年1月的時候,我坐在陽台看著那本小說,總覺得在太溫暖的地方閱讀會有種罪惡感。」 乍聽之下,她是如此敏感而多慮,實際說來,那是因為黃郁晴自認是個神經很大條的人。「我本來很直覺地認為,像#MeToo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直到創作《藝術之子》時,回過頭去想,才發現我也有欸,而且愈想愈多,只是當下不會特別去歸類。」 追本溯源,黃郁晴說大概是童年受瓊瑤式的故事影響太深,有段時間以為柔弱與苦情是女生唯一的解釋,如同戲中女主角那樣,總等著被拯救,往往連自己受傷了都搞不清楚。一直到高中踏入女校,她才慢慢鬆動這樣的想法。 「高中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她說,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不像是過去式,彷彿那一切仍在眼前眼前所及盡是女孩,女孩們練儀隊、打籃球,成群結隊或孤身一人,美豔、清純或帥氣,各種可能在此被釋放。「高中的我有段時間是剃平頭的,想嘗試自己性別的樣子,也因為在那個環境中被接受的range很大,卻不存在著批判性,所以非常快樂。」 不只是性別上的突破,性向亦然。 黃郁晴高中參與戲劇社時,第一次認
「逢魔時」(おうまがとき),指的是黃昏時刻。在日本文化中,這個時刻晝夜交錯、天色漸暗,相傳會遭逢災禍,或是容易遇到魔物。落語家戴開成此次以「逢魔時刻」命名作品,除借取其原意,同時思考我們對「魔」的未知,以及可以面對的方式與心態;更想說的是,每個人的人生當中都有可能在某個階段過不了內心的魔。這不僅呼應了《逢魔時刻》本作為2022臺灣戲曲藝術節的其中一檔節目(後因疫情延期),而以「妖怪」作為發想主題,透過傳統落語段子,發展出一對表演怪談的師徒在路上遇到危機的故事;另外,也是此作混合了落語、舞踏、站立喜劇、現代劇場等形式,嘗試跨越每種表演形式自身的「魔」(關卡)。
長期嘗試偶戲、面具、光影等異媒材的同黨劇團,近年關注焦點放在揭露與撫慰台灣歷史裡,那些尚未被深刻挖掘的性別身體傷痛與幽微的情感面向。承繼團長邱安忱對演出形式上持續的嘗試與突破,繼2017年結合布袋戲並獲得台新藝術獎提名作品《白色說書人》、2021年以6位男演員扮演36個人物的同志與家族傷痛作品《父親母親》,以及2022年透過光影偶戲細膩刻畫慰安婦處境作品《燃燒的蝴蝶》後,2023年再度攜手演員林子恆,以台灣作家、白色恐怖受難者馮馮跨越國界、大起大落的奇特生平為依據,推出一人分飾20角的獨角戲《灰男孩》,並邀請新生代同樣關注台灣史的劇作家李璐,與資深劇場編導演全才吳世偉共同編織劇本,《白色說書人》導演戴君芳再次回歸,黃金組合為台灣歷史劇場添一筆視野弘大而形式精緻的作品。 「如果一個故事太龐大到覺得做不了的時候,那我就把它用縮成最小的形式來做。」同黨劇團團長暨《灰男孩》編劇群之一的邱安忱分享。取材自作家馮馮跌宕曲折的生平故事,《灰男孩》劇情在節制卻不妥協的策略下,採雙線方式進行:來自中國廣州的方爺爺,與現代台北街頭參與學運的小任機緣巧合相會,兩相異時空之下的個體分別遭遇政權暴力壓迫,映照出不同世代青年面對社會與自身定位拉扯的處境與樣貌。在時空地域跨幅龐大、主角生命流轉複雜的情節中,不同社會階層、甚至語言膚色有別的20個角色,將濃縮在演員林子恆身上,在彼此相愛、互恨的共生共存裡輪番出場。 亂世埋藏住的人性縮影 自演出2017年由詹傑編劇的《白色說書人》後,邱安忱發覺對台灣白色恐怖時期歷史的認知稀疏,剛好中山大學社會學系林傳凱老師在台北信義社區大學開課,課間兩則關於性別與身體的政治受難者經歷,引發他想做戲分享的念頭,其一是《父親母親》的原型蔡志愿親身經歷(註);另一則為台灣第1屆十大傑出青年、本名張志雄的作家馮馮,少年時代被送往鳳山海軍招待所等白色恐怖時的相關禁閉場所,遭受到其他男性性壓迫的事實。 馮馮描寫身處單一性別情境下,人們不由自主將身體慾望投射在較為異化的同性身上的情緒,主題在白色恐怖相關的藝文創作裡非常罕見,卻異常真實。最後加入編劇團隊的吳世偉分享:「這是一個人性沒有被認真看待的一個角落。當一個環境完全沒有女人,只有漂亮的小鮮肉
近年來,新一輩的年輕台灣小提琴家陸續在國際大賽中嶄露頭角,甚至已在世界各地的音樂舞台打響名聲,成為真正的國際小提琴家,但若提到台灣第一代的國際級小提琴家,相信大家一定會立刻想起林昭亮及胡乃元兩位大師。 兩位大師幼時皆拜師於台灣的「小提琴教母」李淑德門下,在那個國內音樂教育資源尚不充裕的年代,兩位天才兒童在11、12歲通過教育部資優兒童甄試,成為小留學生。1977年,年僅17歲的林昭亮贏得西班牙蘇菲亞皇后小提琴比賽首獎,因此被經紀公司相中,從此成為國際演奏家;1985年,24歲的胡乃元榮獲難度極高的比利時伊莉莎白女皇音樂大賽首獎,為首位獲得此大獎的華裔音樂家,並走向國際樂壇。除了在國際大賽成績斐然,兩位大師錄製的唱片都曾獲得企鵝指南三星帶花的最高榮譽,幾乎等同全世界樂迷們對於該曲目的首選錄音。雖然在國際樂壇占有一席之地,但兩位大師仍心心念念著台灣,不僅只是回國演奏,林昭亮近幾年舉辦「台北大師星秀音樂節」,身為藝術總監的他除了帶來世界知名的演奏家來台獻藝,更同時培養年輕音樂家來組成音樂節樂團;胡乃元則是Taiwan Connection音樂節的音樂總監,集合海內外優秀的台灣音樂家,除了於國家音樂舞台演奏,也深入偏鄉小鎮,推廣古典音樂之美。 就現今的古典音樂文化而言,要在同一場音樂會中見到兩位頂級小提琴獨奏家並非易事,但2022年的最後兩天,樂迷卻能同時獲得兩份驚喜大禮,不僅連續祭出兩場林昭亮及胡乃元兩位國際大師領軍的歲末音樂會,而且內容完全不同,分別是室內樂及樂團音樂會,展現兩種截然不同音樂風貌。 雙小提琴的室內樂曲目並不多,更少有機會在音樂舞台演出,本次室內樂音樂會,精心介紹3部也許大家陌生,卻絕對值得一聽的佳作。匈牙利作曲家羅薩的《雙小提琴奏鳴曲》雖然是20世紀的樂曲,卻不見「現代音樂」的晦澀難懂,反而新鮮有趣,3個樂章充分展現出雙小提琴多樣全能的表現風貌:狂放並具有懷舊色彩、沉思冥想的氛圍,甚至是戲謔活潑的。兩位小提琴大師將偕同鋼琴家王佩瑤,帶來俄國作曲家蕭斯塔可維奇與莫什科夫斯基的作品:蕭斯塔可維奇的《三首雙小提琴與鋼琴小品》是蕭氏改編自其電影配樂的小曲,不見蕭氏大型作品典型的強烈及對比風格,反而展現出其少見的多愁善感、溫馨可愛又平易近人的一面,篇幅短小卻令人意猶未盡。莫什科夫斯基的《雙小提琴與鋼琴組曲》一方
成立於1972年的台北愛樂合唱團,今年適逢成軍50周年團慶,從開季音樂會起,就挑戰獨唱、重唱、合唱、雙合唱團等不同編制的音響及經典合唱曲目。在歲末歡慶的尾聲,更將首演作曲家錢南章的大型合唱作品第九號交響曲《紅樓夢》作為壓軸,期待能為觀眾帶來一個與眾不同的合唱饗宴。 錢南章是國內創作量豐沛又深受歡迎的作曲家,作品在他的設計下富含劇場元素,尤其神來一筆的幽默感更常令人會心一笑,其孜孜不倦的創作精神尤其令人感佩。曾獲國家文藝獎、吳三連獎及5屆金曲獎「最佳作曲人」的肯定,在台北、慕尼黑、舊金山3地的作曲生涯,寫了近百首樂曲,演出超過百餘場次。不僅是國際上少數能夠躋身至創作第九交響曲行列者,也可以說是奠基台灣的作曲家中,第1位達到第九交響曲目標者。回想最初創作交響曲的肇始,他笑說:「2003年,簡文彬回國擔任國家交響樂團總監,希望演出國人創作的交響曲,但卻遍尋不著。後來碰到我,就邀我寫了第一首交響曲《號聲響起》,此曲榮獲傳藝金曲最佳作曲獎。」 時光荏苒,眾多創作之後終於來到錢南章的第九交響曲。這傳說中的「第九」,不但被視為作曲家的里程碑,也由於貝多芬、布魯克納、及刻意避開第九交響曲的馬勒都無法突破,因此使得這個數字更為神秘。當然,後世破解迷信者所在多有,但無論如何,「第九」的地位與重要性無可抹滅。為此,錢南章花了兩年心力尋找恰當的素材,甚至不惜拜訪友人、請教意見。最後,在台北愛樂合唱團的委託創作及夫人賴美貞女士的編詞協助下,決定以加入獨唱與合唱的聲樂交響曲《紅樓夢》作為他生涯中第九交響曲的主題。錢南章解釋:「在貝多芬之前,人聲與交響樂是平行的兩條線。到了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採用了席勒的《快樂頌》;馬勒的多部交響曲都加入了獨唱、合唱的元素。從此可以說,這兩條現已經混在一起了。」 為何選擇《紅樓夢》?錢南章認為:「《紅樓夢》完全符合我對第九交響曲人生大哉問的創作理念!」其中包括了儒、釋、道3家的哲學理念,也有生、老、病、死的世間百態。因此他擷取故事中的幾個重點,6個樂章從〈序曲〉開始,接著〈石頭記〉與〈葬花吟〉,分別代表著賈寶玉與林黛玉兩位主角;有場面壯觀的〈大出殯〉、〈劉姥姥〉,到尾聲的〈紅樓夢〉呼應著世事無常,浮生若夢,卻也在作曲家的巧思下,藉著傳統戲曲的元素笑看人生,以及鐘聲齊鳴來祈求疫情早日消
1967年的迪士尼動畫《森林王子》是我人生中擁有的第一支卡通錄影帶,小時候我一看再看,非常珍惜。長大後到英國倫敦讀書工作,才知道它竟然有原著小說,而且作者還是英國家喻戶曉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吉卜林(Rudyard Kipling),閱讀原著小說的過程,彷彿重新經歷了年幼時的美好回憶。每個人或許都有這樣的經驗,長大後試著以各種不同的形式去完整自己小時候的奇想、彌補過往的遺憾。對於阿喀郎.汗(Akram Khan)來說,創作《叢林奇譚》或許也是這樣一段自我完形的過程。 阿喀郎.汗可以說是全球最負盛名的現代舞蹈家之一,他的璀璨生涯開始於1985年的首次登台,而演出的劇目正是《叢林奇譚》。《叢林奇譚》的故事主角毛哥利從小在印度叢林裡被母狼養大,習得叢林生存法則、成為叢林動物的共主,最後終於面臨返回人類文明社會的抉擇。阿喀郎回憶,當年才10歲的自己在《叢林奇譚》劇組中既頑皮又愛搗蛋,長大後回想起來,常後悔當時不懂得珍惜機會、不理解《叢林奇譚》故事的深刻意義。近年來極端氣候災害頻傳、流行疫病反噬,人類與自然之間的關係亟需反思,阿喀郎因此希望藉由《叢林奇譚》的再製,傳達他的關懷與意志,並重新彌補小時候的遺憾,再次提醒自己曾經對劇場的憧憬,以及劇場所能乘載的意義。
多數人對《聊齋誌異》的認識,不離聶小倩與甯采臣的愛情故事,且對這個故事的了解,更多是從徐克監製的電影《倩女幽魂》而來,正因此份熟悉,從而形成改編製作時的重要主題。但這個故事,還能夠從何種角度進行詮釋?真雲林閣掌中劇團與香港浪人劇場在「新藝計畫」中發想、創作出的《千年幻戀》,即以〈聶小倩〉為基底,透過金光布袋戲的演出,經由愛,一步步地走進偶師的內心世界。 從聊齋故事,走進偶師的內心 編劇何應權在談創作這個作品時,是從過去看布袋戲的經驗進行思考,覺得「在金光戲裡,什麼都可以發生」,真雲林閣掌中劇團團長李京曄從布袋戲的發展、以及金光布袋戲的內涵來談,認為金光布袋戲並不只是聲光上的特效,而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夠成為金光布袋戲的演出內容」,甚至是「只要有別於以往的演出形式,它就能夠是金光布袋戲」。 每一位創作者在創作的路途上都是孤獨的,他們要創造出作品中的世界,並從中折射出創作者幽微難見的內心。浪人劇場藝術總監譚孔文與何應權首先想到的是,布袋戲偶師不僅是表演者、也是故事的創作者,他們創作偶戲、也賦予戲偶靈魂,但有誰想過偶師們的內心世界?且當代偶戲的各種形式實驗,確實也未曾有過對於偶師自身的生活與思考為核心的作品。因此「看見偶師」,便成為這個作品的重要命題。 但要從何種角度看見偶師?〈聶小倩〉故事的「愛」被提出,從原著中各種不同身分的愛,建構出多層次的對比與對話,看見的不只是原著的人與鬼,還有人與神、與偶,甚至是女兒與父親等關係,並且透過對話,從愛情故事逐步走入偶師的內心,看見孤獨但遼闊的創作思維。
去年,台灣島上的人們迎來了一個夏季的三級警戒生活,這段時光為許多人帶來改變,包括 B.DANCE 藝術總監蔡博丞。沉澱醞釀,他將這段稱為「病態」的經驗,化為超現實新作《The Cell》。 享受一種折磨,深陷其中 疫情趨緩,B.DANCE 甫於年初巡演歐洲 4 國 22 場,這是疫情後的首次國際巡演。兩年來雖然取消數十場演出,但透過線上劇場,舞團聲量未減,仍很快地與國際接軌,且甚至有所收穫:「在經歷了 COVID-19 帶來的破碎感後,好像我又再大膽了一點,看到了不曾見過的自己,還有 B.DANCE 創作的可能性。」 隔離時光,蔡博丞獨自生活在他形容全白的小套房裡,對一名高度動能與行動力的舞者、編舞家來說,近乎折磨。每天重複選項有限、類似的事情,他開始自言自語,時間一久,一面覺得病態,卻又著迷般地深陷其中。 「我開始懷疑,這間房間在控制我。」 沒辦法折磨肉身,轉而折磨創作思緒。「作為一個作者,我好像在享受這樣子的被折磨感,以及分析這個被折磨感是如何產出的」一個想法冒出,下一個念頭又把上一刻的自己吞噬。當迫不得已的束縛感捆住自己,那些潛藏在幽暗深處的人格,在疫情期間於白色的房間,分裂而出。 蔡博丞感覺到,在狹小空間被關著的自己宛若是一顆渺小細胞,正被放在培養皿上實驗的恐懼感油然而生。「《The Cell》要說的是那種不安、怪異、混亂跟躁動。」 《The Cell》從 2018 年描述人格分裂的《Split》延伸,當時30分鐘的版本,探討人在短時間轉變性格的病態與分裂。經歷長時間隔離後,蔡博丞轉化被世界懸置的荒謬感,並且要讓關住人們的「空間」成為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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