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的三次方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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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輯的話 Editorial
寫下表演藝術的未來式
還記得在本刊二○一○年的一月號「2000-2009十年表演藝術回顧」特別企畫的生態觀察報告中,有一篇〈沒有英雄的年代,誰是大師接班人〉的專文,當時讀起來的確令人擔憂,也引起廣泛的討論。但令人欣喜的是,在今年二月號企畫專題「2010表演藝術回顧」的兩篇現象觀察〈中生代導演躍上大舞台〉與〈新生代創作者浮上檯面〉的文章中,似乎又看到了轉機。令人值得期待地,在這新的十年之初,台灣表演藝術界,又注入了許多新的動力。 但在這上述的兩個專題裡,觀察者均不約而同地對新生代創作者提出許多問號:在這樣的年代,英雄是什麼?不想成為商品,那想讓自己成為什麼?是什麼原因吸引他們走進劇場?他們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學到這裡,然後呢?下一步該怎麼走?於是我們便趁著本月份,許多新生代創作者的作品即將呈現在觀眾面前之時,製作「My Dear Future Me 10的三次方告白」特別企畫,邀請十位七年級的表演藝術新生代,請他們以「一封給十年後自己的信」這種特別的方式,親自來回答這些問題。除了希望讀者能在他們作品之外,用另一種方式了解這幾位新生代藝術家,也希望他們能藉由親筆的書寫,爬梳自己未來的方向。 不知手風琴給您的印象是甚麼?是童年時卡通「苦兒流浪記」中,大鬍子伯伯懷中晃晃悠悠的神奇寶貝?還是當年陪長輩到北投溫泉鄉談生意時,杯觥交錯下、鶯聲燕語旁的那卡西小調?是在歐洲留學時穿過落魄街角的回憶?抑或是在你光鮮亮麗地趕赴國家音樂廳、準備要好好欣賞一場古典音樂會之前,穿過捷運地下道時瞥見的一抹熟悉且孤獨的身影?手風琴,這個在台灣人的記憶中似乎熟悉卻又充滿不確定感的樂器,終於要在本月份登上國家音樂廳,要和NSO來段浪漫的相遇。 其實和中國的「笙」有著神奇淵源的手風琴,由於攜帶方便、易於上手、且具有獨特音色等種種特性,讓它比其他的樂器更貼近人民的生活,且經過長年以來的各國移民與各式遷徙,也讓這個適合流浪的樂器,在不同國家、民族的底層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一部手風琴史到底蘊含了多少快樂、滄桑與文化,又記述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歷史?這個月,我們將與您共同追尋:手風琴這個充滿異國風味的百變常民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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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周書毅:希望十年後的我還是能懂得「活在當下」
這次因為《PAR表演藝術》雜誌的邀請,要寫一封信給十年後的自己聽起來這封信會很「重」應該會是滿滿的一整箱吧! 但我心裡想真的能夠寫嗎?能夠想像?我們真的能收到那封信嗎?那會寫些甚麼呢?關於什麼?寫給什麼樣的自己? Q:十年後的我? 我不知道怎麼動筆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樣跟十年後的「我」對話一直以來我覺得跟舞者們的合作是我很滿足的事,所以「我」其實沒有那麼重要,應該是「我們」那我們呢?我想那時的我們會一直在跳舞的路上,找到舞蹈與人的溝通方式,找到新世代的舞蹈與意義,還有舞蹈在台灣的價值。我想那會很棒! Q:為什麼要寫信給十年後的自己? 我想那是因為我們都需要對自己有所期望,那是生命很重要的動力吧?! Q:我會想知道十年後的自己嗎? 我想不過就是多了十歲,因為其實我並不想猜測那時的自己,雖然不代表我沒有期望,但生命真的深不可測,充滿意外也充滿驚喜,所以希望十年後的我能夠還是懂得「活在當下」。 Q:十年的改變與不變? 不變的是跳舞,改變的也會是跳舞;不變的人,改變的也會是人。那環境呢? 我希望我能在未來十年裡,跟著舞者們不斷的在舞蹈中發現問題,透過創作去更新思維與教育的制度,為下一個十年帶來舞蹈的新願景,哇!是一個大的希望,所以要讓台灣的舞蹈人有更多的溝通。 Q:我會身在何處? 不知不覺已經租屋十多年了,如果從小算起,那可又不止了。我能夠感覺十年後持續的遷移與流浪,也在心中期望有個穩定的住所,但什麼又是穩定呢?也許流浪才能使我穩定吧!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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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林祐如:期許在面對想要的當下,能勇敢選擇
親愛的未來的祐如: 我很相信自己的選擇,信任那些決定的當下。 所以你有沒有,這麼篤定勇敢地繼續? 十年後的我, 是否仍記得天天將笑容與擁抱拎在身邊? 請你記得,它會增加你的,和夥伴的生命熱度。 生命需要溫度,需要速度,緩慢的或者飆快的!需要人,需要感受,需要你的手,也需要給你一隻手,人是人的養分,生命的溫度就這麼來 我得這麼期許自己,別被冷漠打敗。 我猜那張臉和那顆心,不過是多了皺紋和歷練,沒有改變。 這些年漸漸能勇敢選擇合作對象,舞跳得愈來愈少,但我希望能維持,一週要上幾堂好課,不只是挑好老師,而是自己怎麼面對一堂課,相較於當年在舞團大量的表演,我一直思考能如何繼續進步與累積,這對我來說很重要。二○○七年在書毅的鼓勵下,我嘗試編舞了,希望未來能繼續。日子一天天來,硬碟一個接著一個進駐,像樂高一樣足以堆疊出結構。花在咖啡廳的費用大大增加,因為必須有好多時間咀嚼思考,然後,有永遠遇不完的問題,決議仍不夠完美的討論,新的案子,新的想法,開不完的會不知道十年後的你怎麼維生?希望不是靠教課,那會耗掉好多時間,我想要專心跳舞專心創作,不想嘴巴開開,站在路邊喝西北風。 劇場這個黑盒子,隔離了盒裡盒外,也分隔了對表演藝術熟悉及陌生的人們。 十年後,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人們,會不會還是很難理解表演藝術的價值? 匱乏的觀眾群,如何期許表演團體有多大的產值?國民教育與劇場工作者是否群起企圖培育及延伸文化教育?前幾年我在台灣大學的社團裡教課,學生說:「我從來都不知道衣服真的可以擠出汗水!我從來都不知道全身酸痛可以那麼痛!我從來都不知道記動作配音樂那麼難!我從來都不知道,我跟我的身體那麼陌生」哈!舞蹈真的是個好抽象的語言,也一直是很難被理解的一類,從接觸到喜歡,會需要好長一段過程,而大多數的人會慢慢離開。我告訴他們:「先當運動吧,一星期一次,如果因為這堂課,未來的五十年你們養成走入劇場的習慣,就成功也值得了!」幾年後,有學生跟我說:「我好喜歡劇場,我從劇場認識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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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蔡柏璋:希望你遇到更多莫名其妙的人事物
蔡柏: 我希望你現在可以像當初○八到○九年,在英國讀書時一樣,作息正常,你的肝有爛掉了嗎?我猜應該差不多了,不過你應該還是一樣沒種去做健康檢查,眼不見為淨可能還是你的人生哲學。 後來你有去美國進修聲音訓練嗎?你有去倫敦嗎?你有錢去嗎?你記不記得在排《Re/turn》的某一個階段,你曾經問過自己一個恐怖的問題:「為什麼做了這麼多年的劇場,然後想要去國外進修一個課程,卻連錢都拿不出來?是否哪一個環節出錯了?」我希望這個時候你已經有了一個解答,當然我希望你還在劇場,如果你還在,我必須說我他媽的真的超級佩服你,也很替你高興,雖然你常常說,除了劇場之外你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喔,by the way,如果你後來去學了MBA或者是轉行賣盜版DVD,我還是會覺得你很屌,因為未免也太大膽了,兩件事同樣大膽。 你還有故事可以說嗎?我希望你這十年來遇到更多莫名其妙的人事物,然後那個輪脈檢測的老師不是跟你說,你是一個極度需要愛但是當愛找上門來你又會把那些愛拒絕於外的人嗎?現在到底是有沒有好一點了啊?如果沒有的話,我真的會很嘔為什麼我現在沒有乾脆就付他一大筆學費然後治癒跟解放耶?不要丟我的臉OK? 你有因為愈來愈大的壓力還有某些沒有意義的注目而自毀前程嗎?有徹底實踐「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喔對了,現在你身邊的人有多少是你的學生?有人會開始拍你馬屁嗎?然後,大家敢對你說實話嗎?還是現在你也變成別人只能打哈哈然後淨說些沒有營養話的對象了?我拜託不要,這樣真的還是去賣盜版DVD比較好,至少你的客人是真心跟你買片,甚至還會問你的建議。 我希望你現在可以比較不用擔心經濟壓力的問題,祝你有機會住豪宅囉,然後記得跟我說一下,到底一直想要住豪宅跟真的住進豪宅之後的差別是什麼?真的像其他人所說的,人就是會一直想要更多嗎?哇,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記得住進豪宅之後要感恩那些曾經幫助過你的人、朋友、貴人,因為你人這麼胖如果又忘恩負義的話真的玉石俱焚,千萬不要讓自己這麼難堪,OK? 你有到處接戲嗎?還是一直待在台南人劇團?還是你其實去倫敦找工作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台灣?到底好不好玩啊?出去闖闖代價很大,要是不好玩也不要硬撐吧?台灣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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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魏雋展:你是否仍與深信的劇場本質在一起?
親愛的雋展: 此刻的我即將邁入卅歲,作劇場將滿十年。 十年後的我,也就是此刻閱讀這封信的你,將要滿四十歲。 提筆寫信給你,竟比我想像中來的困難許多。 跟我提這個企畫的人,寄了說明給我,告訴我要寫一封信給十年後的自己,談藝術創作上的規劃,我毫不猶豫地答應,只因為覺得有趣。跟未來的自己談話就是在處理對自我的想像,而我總是樂於跟自己對話的,但是當我打開電腦時,卻發覺腦袋一片空白如同那空白的word頁面。 因為,我無法去談論我的藝術規劃,儘管我知道這整個企畫的目的就在於此,人們希望看見新生代竄起,人們樂於聽到新生代充滿想法與抱負,人們期待有人接班有人創新有人快速成長壯大。但我想告訴期待的人們,請做好你們真心想做的事,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全力以赴去做,但不要期待,不要期待別人,也不要隨意地期待自己該得到或應得到的事物,全力以赴不要期待,這是我生命中重要的老師告訴我的。 我身旁有朋友,常會跟我抱怨環境,環境這麼糟能怎麼辦呢? 有人期待環境會改變,對此我不以為然,因為我就是環境的一部分,我無法跳過處理自我這一塊,而就先向外探求。因為劇場之於我,就是一個觀照的空間,在看與被看中,自省會發生,然後我們就擁有不同行動的選擇。我在乎的是,從此刻開始,一路走向未來十年的每個當下,我是否與自己深信的劇場本質在一起,抑或是,我會改變自己的信念? 當我相信的時候,我是否也同時在行動,反芻,與他人互動,消化,再行動? 我是否在無人看見我的時刻,孤獨的時刻,第一時間沒有掌聲的時刻,遇見溝通困難的時刻,或是掌聲過多的時刻,還是繼續探尋著美學,尋找著議題與形式不同比例的結合,然後繼續與人溝通著。 我想起一個故事,我小阿姨的故事。 在某次過年的聚會中,他們一群兄弟姊妹聚在一起,六七十歲的人們圍著桌子吃飯,我陪母親出席,我是唯一的年輕人,談話中大家輪流聊著自己兒女的問題,大有不勝唏噓之感,大都是一些關於兒女不聽話的無奈與抱怨。 我的小阿姨,這群兄弟姊妹中最小的妹妹,發言了: 「我告訴你們,要改變的是我們。」 一開始的發言就讓我覺得力量十足,她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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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馮勃棣:希望你依然有話想說,出自更美的理由
Dear Birdy: 恭喜你,你走到了十年後,不論過程悲喜笑淚,你活下來了。 十年了,你還在講故事嗎?這十年來你被榨乾過幾次了?你又動過幾次停筆的念頭?但我肯定的是,你依然隨時在轉筆,你的強迫症狀無法戒斷,那是你的鴉片,但願那還沒有妨礙到你的日常生活。 天啊,你那時候的世界長怎樣啊?誰陪在你身邊?你會記得旅程的開始嗎?你會埋怨現在的我踏上旅程,才變成那兒的你嗎?在此我要強調,我真的數次要拒絕這一場召喚,真的!但我還是踏上旅程了,原諒我,因為我好多話想說,我不說會死。 前陣子我吃了一顆鎮定劑,吃完後變得超high,滿心期待:「我要鎮定了嗎!我要鎮定了嗎!」不知不覺,在藥效發作前,情緒已達高潮。一個小時後,我坐在床角,摸著隱隱躍動的心跳,心滿意足地傻笑:「噢,原來這就是鎮定的感覺啊!我好鎮定!我好棒!」 吃完藥去睡覺。以往的我失眠嚴重,半夜起來數次,做著龐大嚇人的夢境媲美《全面啟動》(喔,這是今年很屌的電影)。吃完鎮定劑後,我變成一個不會做夢的人,一夜好眠,一覺到天亮。 你懂的,我怕藥物成癮,於是把鎮定劑掰成兩半,僅服用一半劑量。當天晚上,我又開始做夢了,夢境的長度,是原來的一半,強度也剩一半 隔天,我不吃了,夢全部回來,半夜輾轉難眠。再隔天,我只吃半顆,夢少了一半。再隔天,我吃整顆,夢全沒了,一覺好眠。 藥物好神啊,讓你歡喜讓你痛,讓你無感讓你瘋。 而且藥物不斷日新月異,改名換姓。一直久仰有種抗憂鬱藥物叫「百憂解」,最近看到了「千憂解」。這種命名的進程太庸俗了,我想「萬憂解」已經stand by了,「億憂解」肯定也是現代人邁向的未來。 你有沒有發現藥物的取名非常沒有創意?呆板僵化毫無想像空間。若我能幫藥物取中文譯名,我認為鎮定劑可以改叫「食夢錠」,抗憂鬱藥物可以叫做「終結孤單」。 別誤會,我的意思不是把憂鬱等同於孤單。我的意思是:當你吃了抗憂鬱藥物,你就不是孤單的了,因為這個城市中有成千上萬的人正陪你做著相同的事情。 我就是如此平庸啊,很無力,可惜沒辦法無感。我只能藉由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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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黃致凱:你並沒有忘記「劇場是說故事的地方」
致凱: 「你要去做才會改善環境」。 我猜一定是你恩師李國修在《京戲啟示錄》裡的這句台詞感動你,你才決定繼續留在劇場創作;因為你曾想過,依你的口才、思路、偏激、略帶自負的犬儒個性,去從政參選立委,就可以直接從藝術政策下手,台灣的藝文環境或許就會是另外一種風景(還「風景」勒!別傻了,現實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印象很深刻,十年前在開《王國密碼》的設計會議時,你曾說過「劇場不是只有台車和景片」。因為你相信如果劇場的技術不前進,創作者的思維就會被綁住,這樣你永遠也沒有辦法在劇本裡寫一個颱風、地震或是火山爆發的場景(冷靜!你確定你寫的不是好萊塢劇本?還「火山爆發」勒!)。 你說「技術是成就藝術的必要手段」,想在舞台上尋求新的視覺語言,就必須在劇場硬體結構和佈景機關製作的觀念上做改變,但這或許要結合台灣的機械工業、電影工業和相關的技術產業,這樣才能讓表演藝術的環境作全面的提升(還「提升」勒!你是「啼聲」吧!不要再狗吠火車了!冷靜!嗯你這段話是不是從文建會主委的就職演講稿按複製然後貼上?) 但是我很慶幸,除了尋求劇場視覺語言的突破之外,你並沒有忘記「劇場是說故事的地方」。在這幾年來,你做了各式各樣的嘗試。例如,你在卅一歲那年的創作的科幻劇就很有新意,尤其是植物統治地球的概念,讓大家重新去思考現代人與環境之間的關係;你卅二歲那齣「人鬼戀」的戲,探討一段穿越生死的戀愛,以及不同的文化族群如何去建構死亡後的世界,我喜歡你結合原住民的音樂,並且配合現代舞呈現出「鬼魂」的概念,尤其是女主角在每一場ending前那首即興的母語歌,都能唱出不同的醉人旋律;你在卅四歲那年,為了兒子寫的那齣談論親子關係的作品,提到了「生」與「再生」之間的概念,還巧妙地結合「環保劇場」想法,利用資源回收來製作所有的佈景道具,這點讓製作人大為讚賞;但是你在卅六歲那年說你要在舞台上出現一個動物園,製作人就跟你翻臉了,哈哈!我至今仍難忘你那種失落的表情,畢竟屏風是表演班,不是馬戲團;不過,你在卅八歲那齣歷史劇的作品,真的是力道十足,完全呈現出那個烽火年代裡,台灣人捍衛土地的意志以及尋求生命尊嚴的決心 現在四十歲的你對劇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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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簡莉穎:希望所有有趣的女孩都可寫上一兩個劇本
十年後的我: 卅六歲。恭喜。 國小作文課也曾寫信給未來的自己。非漫畫家不當。 現在面對這個題目,你不禁想起一些人。 比如國中同學曾經國文考輸她你覺得很幹那個她大四畢業那年自殺了,頭戴塑膠袋悶死自己。成績好、家庭和諧、有穩定男友,實在沒有自殺的理由。她去世時老同學們一度聯絡但現在各返正軌。(婚喜慶不一定,但喪一定可以聯繫起所有人) 還有差不多十年前,母病逝。 留下一堆食譜,累積多年,幾十大冊,或剪報或手抄,說等退休後煮給小孩吃,以後不用吃歐巴桑煮的。 當然那些食譜你幾乎沒有吃過。直到現在,家庭生活版已經絕少刊登食譜,回家吃的不是歐巴桑飯是外傭飯,歐巴桑們早就被取代,太貴。 對「以後」,我態度超保守的。 頂多是,因為希望「以後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就提醒自己從現在起好好幹吧。 (許三個願) (十年後可能失去身邊多少人呢?) 一、衷心希望我愛的人、認識的人能一起到十年後的世界看看。 二、十年後,希望不後悔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就算後悔也就認了。 三、希望好好看懂了每一個莎士比亞、貝克特,有往卡瑞.邱琪兒靠近兩步。 這十年一切平安的話,我想我會繼續保持跟劇場的關係,即使只是觀眾。 (十年後會怎麼描述茉莉花革命呢?我們對中東、對我們之外的世界,有沒有更誠懇的了解?) (同志伴侶擁有近似於結婚的權利了嗎?) (最近出生的小小孩們,姪子表姪,都快樂地長大嗎?) 十年後,如果我沒有因為太害怕搭飛機而出不了國或是真的坐西伯利亞鐵路成功到了歐洲我應已從英國留學回來,說一口聒聒叫英文。 回國之後,時代開放到手放到學生胯下還不會被說是性騷擾、參加幾個研討會煩悶至死但漸漸習慣、生活豐衣足食且人仰馬翻突然驚覺前一個受好評的劇本是五年前被北非女孩甩的時候發現自己再也不會哭時寫的人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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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嚴俊傑:我將我的未來與台灣託付於你的手中
親愛的俊傑, 想到要寫一封信給十年後的自己,我手中的筆頓時像滿載責任似地變得異常地沉重。意外的,在短暫地被橫行於前、溼黏渾沌的未來迷霧震懾後,我的思維卻開始如脫韁野馬一般興奮地亂竄,恨不得我能夠直接與你對談:你會是那發光發熱、我深切期盼認識的音樂家嗎?住在哪兒呢?你那可愛的出生地台北、台灣是什麼樣子? 狂想曲 記得多年前在台北師大附中的樂教館裡,眾多恩師中的魏樂富老師問你,如果你的人生是一種曲式,你會如何選擇?當時懞懂無知國二生的回答似乎使魏老師感到很意外:狂想曲!回首過去,你的人生果然是一首狂想曲:十三歲在聖彼得堡驚喜得獎;十五歲旋即決意開始旅歐在德國展開求學之旅,途中八年曲風發展終於成型;廿四歲時卻於德國沉潛謐靜中乍然現身搬遷到以陽光、好萊塢文化為代表的美國洛杉磯;廿七歲的你(亦即現在的我)於台灣服兵役,度過我認為到目前為止這首狂想曲技巧最艱難的部分,咬著牙根撐著頭皮一邊牙牙學語似地抱起一點也不懂的薩克斯風於服役期間彈完了蕭邦全套練習曲是否十年後,你所唱的生命之歌,還是國二時的你所選擇的狂想曲嗎? 或許不然,或許隨著年齡的沉澱你會捨棄絢麗奪目的狂想曲式,將其轉化為身後結構龐大的奏鳴曲式之第一樂章霎時我的耳邊響起了貝多芬巨人般的Hammerklavier奏鳴曲,李斯特其天人、魔鬼與愛緊扣撕裂靈魂式的奏鳴曲,舒曼熱情奔放毫不掩飾之如奏鳴曲般的幻想曲,其眼界之遠大、恢弘傾訴世間。這也是我要在此提醒你,希望你眼光更加遠大,猶如前人的偉大傑作般;沒有忘記這廿七年來你在甜美成果的收成前做的所有努力,猶如音樂中不斷的堆疊轉調而最後達到的高潮一般;雖然容易受傷,但請你放膽積極地愛你的世界,美化它,猶如貝多芬、舒曼、李斯特般的無私。十年後的你,是如何譜寫你的第二樂章呢? 光陰如梭,記憶猶新 十年,似乎是一段很長的光陰,但回眸一盼,十年前所走過的一切卻似乎都像昨日雲煙一般,歷歷在目。兩年前,是我於一九九九年第一次國家音樂廳登台之十週年紀念,今年的我,手握著環球發行的兩張CD,甫演奏完蕭邦全套練習曲,而十年後的你,想必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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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范姜毅:期許我們能擁有一同的感動,一同的激勵!
時空膠囊的時代已只有在電影情節才看的到,所以Yi,你放心吧,我不會要求你在十年後的今天排除萬難奔去某一個山頭,還得挖出個陳年黑師傅捲心酥鐵罐找出信來,免得一邊咒罵我一邊讀此封信。 還是你想透過MSN與我對話?(如果那時還叫做MSN的話)算了,跟你說可不是我不關心你的現況喔,而是怕我的好奇心若是知道這一切會不會驅使所謂的蝴蝶效應(butterfly effect)產生?你呀就好心點,讓現在的我對未知的世界擁有更多期望與動力吧。 所以我決定把今天寫給你的這封信放在一個email帳號裡,既安全又不怕有時效性過的問題,設想的夠周到吧? 此時寫信給你的我正邁入所謂三十而立,而你將會是四十而不惑的年齡: 我是正值做許多重大決定的階段,而你所面臨到的狀況,所做的決定又將會是什麼?等等!千萬別想透露點蛛絲馬跡給我!!!你只需告訴我,古典音樂還存在嗎?世界科技進步的趨使之下是否還容得住古典音樂給人最簡單的感動?這或許是我最為擔心的 還記得十年前的我嗎?要是你已稀疏記不起當下的我,以及再更早之前的我曾經歷過些什麼,那麼我來給你一些提示吧! 廿歲的我,害怕孤單,顧慮別人對我的想法,而鋼琴是唯一能傾聽到我的「內聲部」,音樂更是我的避風港。讓我對世事都敏感是因為學習音樂的影響還是來自於我的天性呢?但唯一可以證實的是,拜音樂所賜,讓我攜帶著它有如我的護照般,行走於世界並認識各地喜好音樂的人們。所幸這期間,我學會熱愛並珍惜我擁有的。音樂開拓了我的視野,帶我進入藝術(繪畫、建築、雕刻與音樂的互通)、宗教(造物者上帝的萬能和作曲家的虔誠)、自然(音樂取自於大自然的規律)、人文(詩、文學作品)的大門,讓我更透徹了解到如何聯繫那人與人之間微妙的connection敞開心胸毫無畏懼的作自我! 即將要邁入卅歲的我,在德國求學與之後的教學工作總共十六年,離開所謂的第二家鄉,而回到家鄉台灣,異常的有如脫離母親的臍帶般的不願意,因為等待我的是充滿未知數及不安,然而讓我毅然做下決定的並不只是父母親的意願,更多是音樂賜與給我的勇氣、熱愛與使命。 今後,我想我知道如何找尋,有目標地在音樂裡找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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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胡瀞云:我相信妳能一直保持一顆純真的心
親愛的瀞云, 是我,再321天就將面臨人生第一個令人畏懼的大關卡卅歲的前夕,我總是在和時間賽跑。卅歲?!誰能想到這個日子這麼快就來臨。我準備好了嗎?當我正在思索著這個日子的到來,其實我並不是要寫關於即將卅歲的事。PAR要我寫給十年後的妳,我親愛的瀞云,頓時,這感覺可遙遠了。 我必須坦承跟妳說我沒有明確的十年長遠計畫,這並不是因為我對人生的規劃不感興趣,而是因為此刻我實在是太忙了。單單這幾個月的行程就占據了我所有的心思。比如:這次南非三個星期的巡迴,十一場音樂會,練琴、演出、旅行,和經紀公司保持聯繫,行程排得密密麻麻的。除此之外,還要顧及夏季前其他的巡迴:台灣、以色列、德國、葡萄牙、美國、俄國六十多場演奏會的音樂季,跨越了四個大洲。 活在當下,是我現在的座右銘。 此刻的我,完成了兒時的願望,成為一個在世界各地演出的鋼琴家。我為現在的自己鼓掌,因為這真是得來不易。我能隨心所欲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居住的城市,和喜歡的朋友。我還有好多的夢想要實現。十年後,妳做到了嗎?妳生命中有誰?妳會是什麼樣子呢?妳的人生中又會有什麼令人興奮的變化?妳還會在漢諾威的小咖啡廳裡給十年後的自己寫信嗎? 與其想到妳,我腦海裡卻是個個曾幫助妳、鼓勵妳的長輩和朋友們。這些在我們生命低點時給我們力量及溫暖的人們,都還在這世上嗎?這個念頭頓時讓我很傷感。我將會思念他們。十年後的妳,會是一個給予力量和溫暖的人嗎?妳能帶給下一輩年輕音樂家們什麼樣的啟發與影響?妳的為人及妳的音樂又可以對社會有多少貢獻與回饋? 前幾天,我在某一機場看到一個投資企業的平面廣告,上面寫著:invest in the future of you. 我想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十年後的妳。我當下的每一個決定就影響著妳在未來的現實。我覺得我要為你付出全部的責任。就像妳要為十年後的妳負責。這麼說來,我是有十年長遠計畫的。雖然我不知道妳最後會選擇在哪裡當妳的家,但我可以確定不管妳走到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妳都會過得很好的。 妳知道想要得到傲人的成就,就必須不斷的自我檢討、思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