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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州立剧院内一景。(邱馨慧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特别企画/两厅院十年庆/舞蹈

舞者的新世界

纽约市立芭蕾舞团(New York City Ballet)

没有任何一个舞团能像纽约市立芭蕾一样,每天翻演不同的作品,以散发美国年轻风貌的芭蕾,召唤全世界的舞迷前往纽约朝圣。

没有任何一个舞团能像纽约市立芭蕾一样,每天翻演不同的作品,以散发美国年轻风貌的芭蕾,召唤全世界的舞迷前往纽约朝圣。

纽约市立芭蕾舞团──向巴兰钦致敬

10月8日〜12日

国家戏剧院

录影带欣赏

舞出美国──Dancing America

9月30日〜10月4日

12:00〜14:00

国家戏剧院视厅图书室

预约电话:(02)3431551

芭蕾大师班

纽约市立芭蕾舞团教师亲自指导

10月7日、11日10:30〜12:00

国家戏剧院芭蕾练习室

预约电话:(02)3431639

每堂限30人,额满为止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舞团能像纽约市立芭蕾一样,能够每天翻演不同的作品,这象征著它必须拥有足够丰富的舞码、相当数量的舞者、庞大的工作群,和最重要的,众多的观众。事实上纽约市立芭蕾就像高举星条旗的旗手,以淸新、高能量、具有极强的感染力、散发美国年轻风貌的芭蕾,召唤全世界的舞迷前往纽约朝圣。

纽约市立芭蕾正式成立于一九四八年,其真正的历史应该始于一九三四年美国芭蕾学校(School of American Ballet)的成立,然而整个故事要追溯到使纽约真正成为世界舞蹈首都的俄国移民──乔治.巴兰钦(George Balanchine, 1904-1983)身上。

话说从头,飞越高加索

将帝俄传统改头换面的巴兰钦,原想和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音乐家,事实上他一生的舞蹈成就就是以过人的敏锐音乐感闻名。他意外地进入帝国芭蕾学校,并在一九二一年加入舞团(现在的基辅芭蕾),立刻获得为学生编舞的机会。一九二四年组了一个四人舞团到欧洲做一趟简短的巡演,此后他们就没再回到苏俄。

这趟欧洲巡回演出最后是失败的,他们四人流落巴黎街头,饱受饥饿之苦,直到狄亚基列夫(Serge Diaghliev)的一封电报,召他们到蒙地卡罗,这才又回到聚光灯下,巴兰钦也立刻为歌剧编舞,并且成为狄亚基列夫第五位主要编舞家。

狄亚基列夫死后,巴兰钦开始更忙碌的舞蹈生涯,他曾担任丹麦皇家芭蕾的芭蕾大师,与巴黎歌剧院短期合作,并在伦敦排演许多演出。一九三三年曾组舞团,后应林肯.柯斯坦(Lincoln Kirstoin, 1907-1987)之邀赴美发展。巴兰钦和柯斯坦创办的舞团,后来成为纽约市立芭蕾,一个二十世纪最富冒险精神的古典舞团。

在新大陆拓荒与养殖

「这将是我给你最重要的信,当我下笔时,我的笔灼烧我的手:文字赶不上笔墨流泻的速度。我们有一个真实的机会在三年间成立一个美国芭蕾舞团。」这是柯斯坦在一九三三年写给友人的信,字里行间洋溢著发颤的兴奋。

他邀请巴兰钦到美国发展,并许诺给巴兰钦一所学校和一个舞团,这一些都如期地实现。柯斯坦将巴兰钦邀请到美国,是舞蹈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这位年轻的作家和芭蕾舞迷,在许多方面都被与狄亚基列夫相提并论,足见二人对舞蹈发展的影响力。然而不同于狄亚基列夫对创作内容的干预,柯斯坦纯粹为巴兰钦创造一个无虑的发挥空间。

一九三三年依巴兰钦之言,他们首先成立美国芭蕾学校,并在一九三五年成立了美国芭蕾(American Ballet)。巴兰钦同时专注于训练舞者和编作适合演出的舞蹈,然而从此到一九四八年成为纽约市立芭蕾的过程间却也颇多曲折。一九三六年在当时美国充斥本土意识的氛围下,柯斯坦另组了芭蕾蓬车队(Ballet Cara-van);一九四一年在两个团双双呈现垂死状态下,合并为美国芭蕾蓬车队(American Bal-let Caravan),后来亦难免遭到解散的命运。

巴兰钦开始奔波于纽约与好莱坞之间,为音乐会、百老汇、电影和歌剧编舞;柯斯坦则办了一本舞蹈杂志,并于一九三四年从军,直到一九四五年退伍,而一九四六年才又成立了名为芭蕾协会(Ballet Society)的舞团。

十多年来他们的舞团虽然呈现停停走走的状态,却也建立了一群内行的观众。一九四八年,一名律师受到巴兰钦作品的感动,安排芭蕾协会进驻纽约音乐及戏剧中心,纽约市立芭蕾在明确的主旨下成立:「以人人都付得起的价钱,提供最高品质的古典舞蹈」,市立芭蕾之名从而开始。

建立芭蕾的帝国大厦

在创作方面,巴兰钦不断从事实验,但他从未抹灭对倍帝巴(Marius Petipa)古典主义传统的继承与爱好。巴兰钦从未放弃对古典芭蕾的信仰,他认为他纯粹只是让古典语汇适用于当代。他以准确锐利的动作、展现舞者修长线条的紧身衣,在现代和古典中找到平衡点,塑造出鲜明的风格。他不仿效佛金(Mikhail Fo-kine)抒情的戏剧效果,也不走马辛(Léonide Massino)的喜剧路线,而直接向音乐寻求灵感。如同史特拉汶斯基,他们不忘古典遗产,尝试淬取旧有的菁华,作为新作品的基础。

在这过程中,他设计出一套冷峻锐利、切分节奏、扭曲而不可预测的风格,以鲜明的新意震撼观众。巴兰钦的作法如今已被贴上新古典主义的标签,是二十世纪芭蕾最重要的风格之一。

纽约市立芭蕾成功的因素很多,当年成立的美国芭蕾学校成为建立芭蕾新帝国最稳固的地基,勒克拉克(Tanaquil LeClercq)、塔契芙(Maria Tallchief)、亚当丝(Diana Adams)和肯特(Allegra Kent)等舞伶,成为巴兰钦灵感的泉源,也充份体现了巴兰钦的艺术。而杰洛姆.罗宾斯(Jerome Robbins, 1918-)的加入也有著同等的重要性。

游走于通俗和严肃间的舞蹈鬼才

一九五六年,罗宾斯以电视影集《小飞侠》Peter Pan获艾美奖;一九六二年,以电影《西城故事》West Side Story得到两项奥斯卡金像奖;一九八九年,他更以导演《罗宾斯的百老汇》Jerome Robins's Broadway获颁第四座东尼奖。事实上,没有任何人能像罗宾斯这样自在游走于通俗与严肃艺术之间,当他的《锦城春色》On Our Town、《个王与我》The King and I,和《屋顶上的提琴手》Fiddler on the Roof受到广泛大众喜好的同时,他在芭蕾创作的领域,散发著炫目的光彩。

罗宾斯的第一支芭蕾作品,是一九四四年为芭蕾剧院(Bellet Theater,现在的美国芭蕾剧院American Ballet Theater)创作的《纵情欢乐》Fancy Free。然而从未有任何一支处女作能像这个作品一般得到全球的喝采,他描写三个短暂上岸的水手,在酒店大胆追求女孩,透过带有游戏意味的竞技舞蹈,澈底反映人性,这成为他这一时期的典型风格。他的第二支作品《嬉戏》Interplay也同样运用也游戏的元素,并且延续上一支舞的爵士风格,这种舞蹈主题和特质承接自他的百老汇作品。

一九四九年,他加入纽约市立芭蕾担任舞者,随即也为舞团编舞。巴兰钦给予他创作上完全的自由,从而开始两人完美的创作关系。事实上,两人作品在五〇年代创作的《笼》The Cage和《牧神的午后》The Afternoon of a Faun,都探触到人类的心理层面与诗意。然而无论他的作品是幽默的(而他的确是喜剧舞蹈的大师)或是深沉严肃的,罗宾斯总是能纯熟地处理细节,细腻地关照舞蹈面貌,关照音乐。他和巴兰钦以不同的舞蹈风格,共同缔造了纽约市立芭蕾的全盛时代。

更大、更快、更远

一九六四年舞团迁至林肯中心的纽约州立剧场,也就是现在纽约市立芭蕾的大本营。新的剧场在巴兰钦的指示下重新设计,除了使它更适合舞蹈演出外,其最根本的原则就是大。巴兰钦大力倡导芭蕾应当是一门大而可亲,且且独立的艺术,并钟情于大格局的剧场舞蹈元素。贯彻他的信条终究是个「更」字──更大、更快、更多控制、更尖锐、更柔和、更远、更高、更多圈、更收敛、更开阔……。

他说:「我喜欢高个子的人……因为你可以看到更多」,他偏好长手长脚的舞者,因此高䠷的舞者也成为纽约芭蕾的一大特征。这和他后来对舞伶苏珊.法若(Suzanne Farrell)的爱慕,以及彼德.马汀斯(Peter Martins, 1946-)的成名有著绝对的关系。

现任纽约市立芭蕾艺术总监的马汀斯,原是丹麦皇家芭蕾的首席舞者,金发、高大,他醒目的体格和英俊的外表,加上乾净而扎实的技巧、俐落的身手和音乐性的特质,使他成为同代舞者中的翘楚。一九六七年,纽约市立芭蕾在爱丁堡艺术节中演出《阿波罗》,马汀斯意外代替受伤的丹博斯(Jacgues d'Amboise)上台演出。这一次代打不仅舞出阿波罗的理想形象,也获得巴兰钦的瞩目,并立刻应邀加入纽约市立芭蕾,从此开始他璀璨的舞蹈事业。

马汀斯加入纽约市立芭蕾之际,正値舞团盛大举办史特拉汶斯基舞蹈节。巴兰钦开始为他创作《双复协奏曲》Duo Concertant和《小提琴协奏曲》Violin Concerto等重要舞作。自此开始,马汀斯在纽约市立芭蕾频繁演出,不但跳遍巴兰钦和罗宾斯所有重要作品,同时也一一赋予各个角色典型的诠释。此外,他和法若的搭配不但立下舞伴的绝美典范,也使巴兰钦晚年再攀创作的高峰。

带领新古典,走向下一世纪

马汀斯首次创作是在一九七七年,在巴兰钦的鼓励下从基本开始。他主要的专长在于他对音乐敏感度、他的聪颖,以及愿意尝试不同手法。虽然他没有巴兰钦那样专门的音乐背景,他在作为舞者时著称的高度音乐性,却足以支援编舞的需要。

马汀斯在创作有趣的舞步和题材方面颇有才华,在《巴伯小提琴协奏曲》Barber Violin Concerto中,他实验芭蕾和现代舞的交互作用,首演的舞者还包括两名保罗.泰勒(Paul Tayler)舞团的舞者。但马汀斯的聪慧却往往造成创作的阻碍,他的作品常由于太漂亮和太讲究,被指为过度设计;另外他缺乏凝聚、发展主题的能力也是一大缺憾。

马汀斯在巴兰钦去世后,正式从舞台上退休。一九八三年和罗宾斯共同接掌,持续散发巴兰钦光辉的纽约市立芭蕾,但罗宾斯不久后便卸下了职位,由马汀斯独力领导至今。

马汀斯虽然在巴兰钦的托嘱下接下舞团,十多年来的领导却不断引发争议。事实上,巴兰钦所遗留下的庞大资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成了马汀斯巨大的包袱;而美国人对在古典艺术上扬眉吐气的纽约市立芭蕾有著更高的期许,这些艰巨的任务成了马汀斯无比沉重的压力。短期看来,马汀斯虽然无法像巴兰钦一样缔造另一个芭蕾的新纪元,但他一方面勉力维持舞团传统,同时不断为舞团开创新方向的作法,应称得上称职了。

无论如何,巴兰钦使芭蕾的发展摆脱了歌剧,从哑剧、文学和叙事中独立出来,迈向现代。不但将芭蕾带往新的纪元,他所留下勇敢而不断前进的纽约市立芭蕾,绝对是美国艺术符号的表征。

这位俄国移民一生留下的四百二十五个作品,至今仍广泛地被全世界芭蕾舞团搬演著,如同美国文化广泛地影响著全世界,二十世纪末的今天,芭蕾从《阿波罗》时代过渡到「后《竞争》」(Post Agon)时代,这种巴兰钦─纽约市立芭蕾─美国的精神,继续启发著下个世纪的新潮流。

 

文字|邱馨慧  台北室内芭蕾制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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