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的舞蹈创作者除了年轻之外,拥有良好的学院训练是最大的共同点。优越的肢体技巧训练、编舞技法的学习和观念的开拓,使得他们有优于上一代的先决条件;也不再有非科班出身、半路出家的编作者,偶尔有像野草梅舞团的李斌荣,也实在是不多见的少数。比起从前,各种舞团林立,使这些创作者毕业之后有更多加入舞团的机会,以吸取表演和创作的实际经验,加以台湾近几年有越来越多的外国团体来台演出等,提供了年轻一代的创作者观摩、交流的环境;此外,许多联合发表的经验,也使他们有更多机会相互交流、切磋。
个人经验是创作题材的泉源
比起上一代对社会、历史或文学议题的关照,很显然地这些并不存在年轻创作者考量的范畴,又比如形而上的「东方肢体观」,也不在他们烦恼的范围之列。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对上一代人舞蹈思考的否定,反而觉得是値得学习与借镜的对象。
然而或许是因为社会历练不丰沛,或许是身处资讯爆炸与社会乱象充斥的「乱世」,因而使新世代发展出一套较为宥限于自我的自处原则。个人的经验、情感成为他们创作题材的泉源,他们注重的是:如何以自己的身体动作来表达情感,或是在身体与空间、动作元素之间探索値得玩味的领域。而从自己或从舞者身体实验出来的动作,往往成为主宰舞作发展的主轴,有意念、有感觉在先,而不是架构在前。动作语汇的选择包含更多肢体的扭曲、细碎的动作转折,更多独特、个人的气质展现。蒙太奇式的片段连接不是编作技巧,而是原本思维方式的呈现。
创作发表机会丰富
大体而言,创作机会对新一代的创作者而言并不匮乏,主要原因是前辈、师长的提携,提供新一代创作者在物质、人力资源方面的补强。例如组合语言舞团上一季演出的「XX的春天事件」,邀集了黎美光、李淑芬及卓庭竹等新一代编舞者发表作品。此外,像刚在台北民族舞团发表作品董述帆、萧淑君;在太阳剧场舞团发表作品的徐柴樱,以及与古名伸在皇冠小剧场师生联展「无关四月」的苏安莉,云门舞集去年下半年「X世代」的李静君、布拉瑞扬、卓庭竹等都是。高雄城市芭蕾舞团也提供以往在舞蹈社习舞的学生回团编舞,如现在在荷西.李蒙舞团西团(Limón West)担任舞者的林向秀,在舞团发表小品《生之翔》。像这样的创作机会比比皆是。
此外,华灯艺术中心主办的「跃舞扬威」舞展,提供钟穗香等人发表实验作品;蔡瑞月舞蹈馆(原中华舞蹈社)十二月举办小品发表联展,这两个地方是继皇冠小剧场之后提供舞蹈新鲜人实验发表的新场地。
除了正式展演之外,学校也是新一代创作者一试身手的场域。今年暑假国立艺术学院舞蹈系主办的「亚洲靑年编舞营成果展」就有李季霖、姚淑芬的作品发表;布拉瑞扬的作品《肉身弥撒》更在今年夏天的国际舞蹈学院舞蹈节演出。在舞蹈班、科系任教的机会也是磨练身手的好地方,如左营高中舞蹈班出身的陈婷玉在美国修完硕士之后,再回到左中为学妹编舞。
这么多创作发表的机会,呈现出台湾舞蹈界「提携后进」的大度,及「良性竞争」的雅量。
走得不是很专心
但若问起是否要自行组团,他们的意愿似乎不大。这批二十几岁三十出头的年轻创作者还想尝试不同领域。十月刚结束在英国伦敦普雷斯剧场(The Place)创作发表的黎美光,不想这么早就被舞团繁琐的行政事务所绑,她还想在创作上多方尝试。此外,卓庭竹去年加入云门舞集,而苏安莉也常常在自己的舞作中起舞。这一批新世代的创作者大多也是很好的舞者,想在舞台表演的领域多加发挥,有机会可以跳舞,又怎么会轻易说不?而国际村的观念也让这些创作者跃跃欲试,想再出国进修,想把自己丢到不同的国度里,看看自己会有什么变化。
流浪舞者工作室的刘淑瑛在经营舞团几年之后,毅然决定走入舞蹈教育的行列,以期盼能对舞蹈大环境的改善有更深层的影响。另一方面,何晓梅虽然结婚生子,却不因而远离舞台,从单身贵族到为人母,身份与生活形态、心态的改变,使得她此次发展出「风动舞蹈剧场」亲子同台的作品。她目前的状况,可以说是这一群新世代中比较稳定的一位。
年轻是一种本钱,新一代似乎有权利不要那么早决定志向。面对未来不可知的变数,他们愿意以更开濶的心来对待。
(本刊编辑 陈品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