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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你的耳朶」

芬兰女性作曲家凯雅.莎里亚荷

莎里亚荷让我们在音列和电子音乐交错的

芬兰现代声音中,听到一颗细腻的心,

也让听到人的「张开了耳朶」。

莎里亚荷让我们在音列和电子音乐交错的

芬兰现代声音中,听到一颗细腻的心,

也让听到人的「张开了耳朶」。

凯雅.莎里亚荷(Kaija Saariaho)是芬兰二次大战后涌现的前卫作曲家中唯一的女性。这一群发起「张开耳朶」(Ears Open)运动的芬兰中生代作曲家包括:后来在国际间以指挥闻名,长期在美国活动的沙罗南(Esa Pekka Salonen)、O. Kortekangas和M. Lindberg等人。他们都在一九五〇年代后半叶出生。作品标榜著极度前卫的音乐风格,甚至结合摇滚音乐的影响和元素,并成为西欧和美国当代乐坛所翘首期待的北欧新声。这些被视为芬兰最具代表性的当代作曲家,主要是在布列兹于标榜音列主义呼声最高的六、七〇年代风潮中受到洗礼的一群,他们在电子科技和音乐的双重浇灌下,对于声音的追寻与他们的前辈,如Rautavaara、Maddetoja乃至更早的芬兰音乐之父──西贝流士,较靠拢传统音乐的风格截然不同,成为声音叛逆的一代。

然而,身为女性的莎里亚荷,却在其中开创出一条纤柔的路径,让我们在音列和电子音乐交错的芬兰现代声音中,听到一颗细腻的心,也真的让听到的人「张开了耳朶」。

在新大陆回归传统

莎里亚荷一九五二年十月十四日出生于芬兰的赫尔辛基,师从Paavp Heininen(赫尔辛基的西贝流士音乐院)和Brian Ferneyhough(在德国)。然而她主要的创作时期却在她在三十岁后迁往巴黎,于著名的当代音乐温床IRCAM(Institut de Recherche et de Coor-idnation Acoustique Musique音响与音响硏究统合机构,由布列兹在七七年向法国文化当局力争所得,就在庞毕度中心旁,耗资九千万法朗,以先进的电子合成音响与电脑音乐硏究吸引全世界的现代音乐硏究者)中完成。来到巴黎让莎里亚荷置身于当代音乐思潮中心,国际的焦点很快就落在她身上,让她在八六、八八、八九年间获得义大利作曲大奖和电子艺术大奖。然后她又在八八年旅居美国一年。莎理亚荷在美国感受到最大的收获是脱离了电子音乐的环境,接触到大量传统乐器演奏的机会,因此刺激她创作出迥异于早期的作品,如Verblenddngen、Lichtbogen等大量揉和预制录音带与现场演奏于一体的音乐风格。

由水晶到……烟

我们在她于九〇年完成的Du cristal……à la fumme《由水晶到------烟》中,可以感受到她前往美国后所产生的变化。她以大型交响乐团的编制为对象,写作了一首长达四十分钟的乐曲。这首曲子将〈水晶〉分作一段落,〈烟〉又成一段落。前者是乐团的合奏,后者则有中音长笛和大提琴独奏,以乐团协奏。这其实是两首完全独立的作品,然而却又可以合并来看。在〈水晶〉中,她利用钟、钢片琴(Celesta)创造出一种节奏上对称(以捕捉水晶的对称结构)、音响上晶莹剔透的效果,而弦乐部则经常以弓在琴桥下方的非传统发音区拉奏,制造出一种不稳定而飘渺的声音。莎里亚荷的细腻听觉特质在她运用这些乐器所造成的音响上,有相当关键性的影向:虽然是以高度戏剧性的对比支撑张力,音乐却始终不曾给人粗暴和冷酷之感,相反的,经常似要捕捉一种脱离调性音乐之外,不和谐中的空无美。

在调性之外、不和谐的空无之美

这样的音乐特质,在台湾旅法的另一位作曲家陈其钢的作品中,则获得另一种效果的呼应。而莎里亚荷的音乐语言则更具象,常常那置身水晶晶体结构微世界中的光彩幻化,透过抽象的音乐而实体化。在这首缓慢、却富有极大张力和延展空间的乐曲里,莎里亚荷把她那种惯于在电脑音乐寻找音乐极大和极小可能(节奏和声音)的精密性,完全转移到大型管弦乐中,这对任何乐团都是一种挑战。

在〈水晶〉一曲的末段,大提琴独奏第一次从同调的弦乐部中脱出,颤抖地结束全曲。莎里亚荷就利用这段乐句,作为下一首〈烟〉的开头动机,借以让其整个弦乐部往上堆叠,最后更利用音量的渐强和钢片琴与铃钟,制造出一种缓慢上升的效果。当这段音乐出现时,那种中国庙宇香炉上方缓缓升天的香烟景致呼之欲出。而前后两段音乐,借由同一动机却能在语法和效果上有这么大不同,更让人为这位现年四十五岁的女性作曲家所拥有的细腻音乐语汇感到兴奋。这首作品借由大提琴和中音长笛制造出一种不规则、即兴的节奏,掺著一种跳跃的感觉,似乎在缭绕的香烟中,看到每一处受气流波动所产生的细微变化和空气微粒。虽然,这是古典复协奏曲(Double Concerto)的编制,莎里亚荷却让这两种乐器在乐团中扮演著如同「Close-up」(特写)的描绘效果,它们分别以大提琴的拨弦、长笛的无音气声效果,标点著乐团的关键乐句,将听者耳朶的焦点时而拉近、时而放远在这一丛烟气上。

瞬如飘烟?恒若晶石?

这首〈烟〉中的乐句细腻而充满紧凑的变化,每一段乐句都各自构成一个核心主题,让整体乐曲的结构破碎,却又靠著乐器音色和节奏的组合而成为一首完整作品。与〈水晶〉中乐句恢宏而长大,且都衍生自同一动机的统合作法也形成对比。正像乐曲标题〈水晶〉、〈烟〉在物质结构上的对立一样,莎里亚荷靠著对现实世界的冥想与描绘,达到对乐曲语汇巧妙变化的追求,利用抽象的音乐语言,捕捉实像的物质结构,达成客观的观察。使人于一再聆听后,不得不深思「音乐」之为时间之艺术,所能掌握的,究竟只是瞬如飘烟、还是恒久若晶石?飘烟如感官的瞬间,晶石则若记忆之永远。

 

文字|颜涵锐  音乐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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