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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的舞台灵感来自电路板。(姚瑞中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特别企画/装置的跨界表演/装置的舞台艺术1

挥洒新视界

装置艺术家的舞台经验

对装置艺术家而言,与新领域的跨界合作,并非只是装置的形式或功能上的改变而已;更重要的是在观念上不断地辩证与翻新后,所累积带来的新美感经验。装置艺术家谈到他们在舞台上的合作成果。

对装置艺术家而言,与新领域的跨界合作,并非只是装置的形式或功能上的改变而已;更重要的是在观念上不断地辩证与翻新后,所累积带来的新美感经验。装置艺术家谈到他们在舞台上的合作成果。

当舞台遇见装置时,与其谈起,装置艺术能带给我们什么?不如说是自二十世纪以来的达达运动、超现实、到行动绘画、普普,及后来的观念艺术、行动艺术或身体艺术……剌激了我们对「美」、对「艺术」有不同于前人的思考,让我们对身处的时空更加敏锐。意即,是背后一整个不断辩证翻新的观念累积带来新的美感经验,而非装置的外表型式而已。

装置艺术家的舞台经验

姚瑞中

下个世纪的艺术家是全方位的

姚瑞中在艺术学院时即找来各系朋友组了个实验团体,「企图将剧场空间里所有的软硬体:如剧本、演员、音声、灯光、道具等,都提升至一个更高的位置」(注1)。他的舞台设计总是最先出来,要不就是和其它并进;怀著类似于「总体艺术」的理想,他还将表演元素的金字塔结构修正为星状的装置场。从一开始就以文字、摄影、绘画、行动……等交互创作的姚瑞中说,下个世纪的艺术家是全方位的,什么都要会。

九七年他以「天打那实验体」(注2)演出《那又怎样》的舞台,灵感来自电路板。像桥一样的线性走道、主舞台、悬浮的圆形椅,全涂以萤光色、照以萤光灯,整个国家剧院实验剧场的空间都是舞台,观众可任意坐在走道、椅上、舞台上,或原本在一旁的观众席。我们仿佛进入了电脑绘图般的空间里。

其中有件作品以一系列的照片呈现:只见每一张里都有个大陆上重要的名胜古迹,和一个悬空立正的作者本人在微微地笑(原来是在跳跃的那一刻按下了快门);「反功大陆行动」的观念、动作及影像纪录,凝聚了一整个剧场的表演。

庄普

如果他们有这种观念,是不是可以更好

这是国家音乐厅唯一一次被装置了,庄普为李泰祥今年初的《太虚吟》做舞台,源自一块和舞台镜框一样大的布,以一刀剪成框和图,框故意剪得参差不齐,图则躺在舞台面,但愈靠后端愈升高,使演出者走在弹性布上如瀑布或云端。

庄普说,「捉住当下」是他始终未变的理念,而装置的型式是渐渐形成的。早年从事平面绘画时,当下,指动作落在画布的那一刹那,作品完成后挂在展场任何地方都可以;然而作者对作品的思考是随时在移动的,逐渐地,他把「当下」从工作室里移到了布展的现场,原来的画布变成了空间。

「我喜欢和不同领域的人合作,像是和一个木工合作,和水泥匠合作,或是和一位编舞家合作。」然而合作一定得冒险,如他把优雅的演奏者弹性布制的服装,部分塞得鼓鼓的,让观众的视线从演奏者的脸转移到思考这么做的意义,而舖上不易行走的「云」是想放慢他们的移动。只要有艺术家强烈的个人理念在,艺术是允许「丑」存在的。

他常想,一个舞者舞起来,我们旁观者看到的是整个背景延伸过来的肢体语言,有其魅力有其群众,但也有局限,美术界也是一样。而以造型艺术(注3)角度做出发的表演,局限就少多了,因为经过种种「艺术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艺术」的辩证,只要有观念在(注4),任何创作者都可拿肢体语言当媒材!

陈建北

《白》是林老师的作品,也是我的作品

陈建北的东西一向静谧、带神秘感。林怀民细心看过他所有作品资料,直觉他作品中的气质正是他要的。于是他们在与「越界舞团」合作的舞作中,皆从零、从自己出发,结果美丽、又乾净。

我们看到白纱布幔自舞台上方垂至地面,以为布的两边应是框线,但,其实是左右两边也围著同等大的布幔,如此围起的四方体空间有五个,源自他个人的作品──《静的世界》,却在舞台上动了起来──当四面围住时,是像家或禁闭室的空间,飞走一块时,是开放的门;只有两片时,形成墙角;当剩一片正面用夜光粉勾勒的树枝,和其它布幔上的笔触相连时,陈建北说:「那是火,一片树海藉火羽化。」

「一个以造型艺术角度出发的舞台会和专业的有所不同,因为个人处理空间及媒材的特性,常常会跑出舞台常态运作的习惯之外。」这未尝不是个好刺激!例如他坚持以四块布幔围出一个实质空间、坚持光源需同时照顾到四方体里面左右两侧(因此才形成块面和线变化俐落的美感)、并于舞者投以顶光,一如他作品里神秘性的来源,最后再将鲜艳灯光调整以适合「白」。他说:「一个好的艺术家要有能力影响其它领域的人。」

「林老师非常优秀,他的敏感是全方位的;我很幸运,第一次就和国内最好的舞台技术人员合作。」成功绝非偶然,其实陈建北对舞台并不陌生,「我几乎是在电影院里成长的。」而编舞家也禁得起「装置艺术」的考验,够冷够凝聚的肢体,才留得住景片移动时、随之转移的视线。

陈建北作品里的装置性,来自于他把绘画的动作存在于空间里的想法,以及天生对空间的敏感。在《白》里他也这么想,只是这一次的空间是在舞台;原本作品里的观众变成了舞者。关于舞者特定的位置,这是唯一需经协调之处。「因为,在我的作品里,任何的位置都是位置」他继续说:「创作者不是再现一个空间,而是要创造一个空间。观众来到这个空间里,因与作者不同的生活经验而产生各种不同的对应。」「但是,他每次营造出的空间不会一样,有时只能观望、不能进入,有时却想包围观众……所以,在装置空间里的每一物体的大小、位置、材质,及怎么摆放,作者都对观众散发了他的讯息。」

互放光芒

无论是姚瑞中的电路板、庄普即兴的剪法里、或是陈建北那在全暗时隐隐说着话的树枝,它们都可独立成作品,而不只是道具而已。当它们在舞台上时,也常有艺术家个人长期以来探索的艺术理念在里面。

我们喜于见到更多的交流,但要如何找寻「适合」的艺术家合作呢?先了解他个人作品特质及历程,和装置之于他将在空间里形成的样貌后,彼此在合作时才会形成较好的默契。但是话说回来,如果画画的不看表演不看电影、做表演的不看展览,也很难在偶然一次的交会里互放光芒。

注:

1.见「哈姆雷特机器」(1993节目单。)

2.「天打那」为泰雅族部落老地名。该团取其「一尙未有意义的符号」之义。「天打那」已演过五出戏:《天葬桃花源》、《中介》、《哈姆雷特机器》、《时候到了》、《那又怎样》。

3.视觉艺术、或造型艺术,在本文里的意思是一样的,指的是「自美术发展以来的种种可能性」。因现代艺术的范围扩大了,对美的认知也与传统有所不同,因此原「美术」一辞有不敷使用之感。称做「视觉艺术」,译自英文visual Art;而「造型艺术」则译自法文Art Plastique。

4.观念、或理念,在本文里的意思是一样的。可解释为「艺术家面对造型艺术里,如时间、空间、材质、看的方式……等,个人特有的看法及做法。」

 

文字|谢伊婷  艺术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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