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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乐府保留梨园身段基础「十八步科母」身段动作原貌,并重新搭配南管曲牌。(梨园舞坊《艳歌行》)(白水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特别企画/再探新东方肢体观/传统元素新面貌

迈开南管新莲步

近年来,具有「传统性质」或「民族特色」的表演团体,纷纷获得国际艺术节的靑睐。曾经被视为日渐式微的「南管(梨园)艺术」,已随著汉唐乐府登上国际舞台,成为一股新势力,并逐渐影响现代表演创作。

近年来,具有「传统性质」或「民族特色」的表演团体,纷纷获得国际艺术节的靑睐。曾经被视为日渐式微的「南管(梨园)艺术」,已随著汉唐乐府登上国际舞台,成为一股新势力,并逐渐影响现代表演创作。

近来,随著台湾表演艺术团步上国际舞台,著名的国际艺术节也逐渐转移焦点,将目光投射在台湾这片弹丸之地。値得观察的是,具有「传统性质」或「民族特色」的表演团体,纷纷成为这股取向中最得靑睐的相貌。观察表演艺术近五年来的创作发展中不难发现,除了京剧、布袋戏或歌仔戏等被理所当然地被视为「传统艺术」外,曾经被视为日渐式微的「南管(梨园)艺术」也随著汉唐乐府的莲步轻移,在这一波风潮中登上了重要的国际舞台,成为「传统艺术」的一股新势力。它已逐渐流入并影响现代表演创作,呼唤著与它心有戚戚焉的艺术创作者,在舞台上以忽而华贵、忽而娇俏、忽而悠远、忽而悲戚的多样面貌,展现著它和创作者间的魂萦梦系。

「南管」又称「南音」,目前仍流传在闽南地区,尤以福建泉州为盛。泉州是中国开发最早的贸易港口之一,即便到现在,社会中仍保存了相当的历史的遗迹及文化的风貌,而「南音」、「梨园戏」及「傀儡戏」,堪称当地最重要的表演艺术,其艺术发展相辅相成,不论在分别的艺术形式或表现的系统中,都透露著相互间的脐带关连。南音编制上以琵琶领衔,伴以二弦、三弦、洞萧等,而拍板如指挥,将乐曲规范在固定的节奏中,如遇「大合奏」,则加上四块、响盏、双音及叫锣等四种打击乐,乐团全员出动只需九人,可称得上是「中国室内乐」。而「梨园戏」则左以南音相随,右取傀儡身段动作,其身段动作制订了「十八步科母」,各代表了不同的情绪、意义,在表演上自成特殊的规范及风格。这些文化艺术曾经跟随先民飘洋渡海来台散居各处,并因著环境变迁逐渐蒙尘,然在有心人士的时时勤拂拭下,这波「传统风潮」,再度显现它的色彩,甚至釉饰出一层明亮度。

汉唐再造梨园传统

然而,对从事艺术创作者而言,「南管(梨园)艺术」具有怎样的意义?汉唐乐府艺术总监陈美娥认为南管音乐为中原遗音,具有其历史文化的学术价値,但因逐渐式微,推广相当困难,所以「南管视觉化」的理念便油然而生。「南管」与「梨园戏」既有密不可分的关连,汉唐乐府特地邀请吴素君为舞蹈编排跨刀,将梨园身段基础「十八步科母」保留其身段动作原貌,削弱动作的敍事成分,以美感表现为诉求,群舞间著重队形的整合变化,并重新搭配南管曲牌。

一九九七年该团推出《艳歌行──梨园乐舞》后声名鹊起,也奠定其独创的乐舞形式。借以典雅精巧的「梨园乐舞」,还原了王室庙堂中乐舞笙歌之风貌,描绘汉唐盛世的文化景象,对陈美娥来说,此举具有著「立足传统,再造传统」的传承使命。而事实上面貌崭新的梨园乐舞,连续三年分别受到「法国亚维侬艺术节」、「中法合作案──梨园幽梦」(与法方小艇歌剧院合作)及为今年度「里昻舞蹈节」开幕演出等邀请,无不说明著汉唐乐府与「南管(梨园)艺术」相互辉映的关系。

与面具结合的新梨园

从小剧场开始出发的江之翠实验剧团,创团初期致力融合梨园艺术于现代创作,同样地也向舞蹈界求才借将。受邀第一届台北艺术节时,江之翠推出作品《一纸相思》便邀请罗曼菲前来助阵。罗曼菲将梨园身段中取材傀儡的肢体感强调夸大,如关节部分的晃动、增加了舞步变换的流动感,在古典制约的语汇里,注入一股现代手法中强调表演的元素;而形象上,团长周逸昌认为面具有助于表演时加强傀儡化的感觉,面具戴于额头,使动作更具拉长延伸的效果,两者结合,也创造了另一种梨园风格。

然而有感于现代社会中,一切讲究速度及效率,传统消逝的速度愈来愈快,「以抢救传统取代创新」,江之翠实验剧团目前的创作方向,以搬演传统梨园折子戏为主,企图将梨园戏剧的朴实之美,再植民间,但仍殷殷期盼舞蹈界也能借由梨园传统,寻得属于本土的身体语言。

近来活跃于实验性质表演的吴文翠,则在声音与身体开发的实验过程中,体会到创作中根植本源之必要,并在南管与梨园中寻得依归。对于吴文翠而言,创作的探索往根源寻求,几乎是一种想当然尔的途径,而南管音乐中特有的绵密性及抽象感,深深影响著她在剧场中所营造的声音思维,梨园身段中傀儡化的肢体也提供身体语汇开发的思考。

傀儡身段的独特肢体

在舞蹈方面,透过传统戏曲人士穿针引线下,让梨园艺术与现代舞蹈创作产生连结,并获得部分编作者的垂靑。在一片「东方身体」的溯源中,现代编舞者除了依循太极、气功等概念找到出口,寻得身体原动的呼吸与韵律外,借由梨园身段取材傀儡般的独特肢体语汇,也丰富编舞者的创作灵泉。

对林丽珍来说,借用南管音乐引领出仪式中庄严肃穆的悠远氛围,其作品《醮》将南管音乐视为记忆的声音,母体的呼唤。而曾与江之翠实验剧团合作的罗曼菲,在去年新作《骚动的灵魂》中,也编作一段与傀儡肢体相关的片段,更加强调了傀儡化的肢体部分;去年,舞坛耆老刘凤学也于应市立国乐团邀请,以南管乐曲编作古典舞蹈。何晓玫则因任教于国立传统戏剧学校(原国光艺校)时,该校设有传统艺术课程关系,初见梨园身段,而为该校年度公演编作出以梨园身段为主的作品。在她的作品中《咏叹调》中,借由「现代舞」与「梨园身段」的相互对照下,透露著现代社会对传统事物忽视不尊重的感受。

不论如何,借由这些传统艺术风貌再现,「南管(梨园)艺术」或许不只提供今人抒发思古幽情的机会,也成为滋养丰硕现代创作土壤的另一种期待。但値得继续观察的是,「南管(梨园)艺术」所带给创作人的刺激及反省,将会是源源不绝的宝库,还是另一个狭隘的胡同?这正考验著现代创作者某种理解力,某种观点,以及,某种智慧吧?!

 

文字|吴碧容  舞蹈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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