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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可以自由地捏造形体,然而对于小孩,潘世姬比较注重「启发」教育。(潘世姬 提供)
特别企画 Feature 特别企画/艺术家的「母亲肖像」/经验「母亲」之六

体验「创作」奇迹 潘世姬

「晨鸟的叫声沁入窗内,以天真,以质朴的美声,一位不知谁的母亲,倚著窗帷,独对天地。」

──潘世姬《母亲》

「晨鸟的叫声沁入窗内,以天真,以质朴的美声,一位不知谁的母亲,倚著窗帷,独对天地。」

──潘世姬《母亲》

几年前国内中生代作曲家潘世姬在「关渡艺术节」中发表她感怀二二八事件所写作的曲子《母亲》,当中的诗词写的是一位丧子的母亲以安静而无奈的表情,独对生命中最沉痛的哀伤。潘世姬从一位生命的悲观主义者,因为成为母亲,伴随孩子成长,一路走来不仅对音乐有全新而且深刻的体悟,更时时感叹生命的奇迹。

四季的家

作为一位创作者,绝对需要孤独、自我的环境,才能从沉静中洗练出最纯粹的音乐,于是潘世姬决定把她的家搬到远离尘嚣的群山之中。在一路往她家的途中,成片的山樱花将枝头洒满粉嫩,攀藤木抽出点点新绿,随著初春微凉的空气,偶尔还会飘来淡淡的杜鹃花香。在潘世姬家中那一大片玻璃窗前,淡水河从远方流过,形成一道闪著亮光的弧线,她说,天气晴朗时还可以远眺位在台地上的林口。随后,等作曲家把自家小朋友的照片摆放到桌上,十多张照片里小人儿的表情张张不同,原来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下成长的孩童,可以活泼得如此自信。在平常的日子里,潘世姬教小朋友从大自然四季交替的变化中体会季节的循环,宛如生命的周期。相对于城市孩童对声光的灵敏反应,她的小朋友反而从平凡的生活过程中有著更多对于生命的体会。

反向的拉锯

自从结婚走入家庭以来,原本并不想要小孩的潘世姬,在家庭的压力之下妥协了,并且在为人母的每一个阶段里明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尤其是在音乐创作方面有了明显的体悟。潘世姬一直在学院里学习音乐,她所学习的一直是正统德国音乐的创作方式,而所谓正统德国的古典音乐,像是巴赫、贝多芬的作品,多半是为了某种精神目标,在作品里将片段的动机逐渐发展累积,藉著不断堆叠的音符累积能量,累积到最后终于爆发出灿烂的高潮。然而,潘世姬在临生产的那段剧烈撕扯时刻,脑中响起的却是马勒的音乐,「那是一种反向的拉锯」,潘世姬说,因为母体要以反向的力量对抗新生命向外冲出的力量,借由反向的力道帮助小孩脱离母体,「所以只要把两种极端的元素摆在一起,激发出来的力量会是很直接、很简单的冲击,也可能是最具有张力的」,例如极强、极弱声的对比就非常明显。而马勒常用下降音型的铜管、打击乐器衬托上升音型的弦乐部,所形成的对比张力,正是符合生命中某些紧绷的情境。

甜蜜的负担

放眼音乐界,学音乐的女性多过于男性,但是因为家庭的负担往往使女性无法全心朝专业发展,以至于台面上主事者和杰出音乐家反而呈现出阳盛阴衰的局面,这一点潘世姬颇表认同,也因此,女性在工作和照顾家庭双重的重担下,时间自然被切割得很零散。以潘世姬来说,她一年发表的作品数量实在不多,就像四月底由国立艺术学院管弦乐团首演她的一部作品《给一位四十又几朶花的女人》,从乐思酝酿到写作完成,时间就足足横跨两个年头。而白天尙有学校教职的潘世姬「每每要等到小孩入睡,才利用夜深人静,思绪澄明的时刻创作」,虽然时间被分割得如此细碎,但是这一份女性音乐家对创作的热忱,却未曾稍减。

音乐可以很轻易地被作曲家把玩于股掌之间,自由地捏造它的形体,但是对于小孩,潘世姬却秉持自由发展的理念,注重启发教育,因为「能够塑造的实在有限」,毕竟活得开心才是重点。看著小女儿长得果然活泼有朝气,原本标准悲观主义的她也不得不佩服生命的奇迹,直说「简直不可思议」!而小女儿和新作品的发表也肯定是潘世姬今年最美好的母亲节礼物了。

 

特约采访|陈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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