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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级地震》观众可一次饱览勒赫林的十年风光。(Gadi Gagon 摄 香港艺术节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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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入侵,震荡人心

以色列巴舒化舞团的《十级地震》与《勒赫林病毒》

巴舒化舞团艺术总监勒赫林以大胆、激烈、感性的作品为以色列的舞蹈史写下辉煌的一页。集合了勒赫林七个作品的《十级地震》建设了一种轻松调皮、打击摇滚、悸动人心的氛围,根据作家彼得.汉德克作品《冒犯观众》而编作的最新舞码《勒赫林病毒》,则是一股沉著应战、待机反攻、潜藏于幽暗之中的神秘力量。

巴舒化舞团艺术总监勒赫林以大胆、激烈、感性的作品为以色列的舞蹈史写下辉煌的一页。集合了勒赫林七个作品的《十级地震》建设了一种轻松调皮、打击摇滚、悸动人心的氛围,根据作家彼得.汉德克作品《冒犯观众》而编作的最新舞码《勒赫林病毒》,则是一股沉著应战、待机反攻、潜藏于幽暗之中的神秘力量。

巴舒化舞团《十级地震》、《勒赫林病毒》

3月1〜2、4日

香港文化中心大剧院

以色列这个国家,一向与「和平」两字相距甚远,以巴之间的冲突从未间断,当中的不安与仇恨深种于人民的生活之中;从巴舒化舞团(Batsheva Dance Company)将在香港演出的作品名称──《十级地震》Deca Dance和《勒赫林病毒》Naharin's Virus──当可看出一点时局动荡与民族怨戾的端倪。

写下以色列舞蹈的辉煌一页

巴舒化舞团于一九六四年由玛莎.葛兰姆(Martha Graham)创立,并以赞助人巴舒化(Baroness Batsheva de Rothechild)之名为舞团命名。一九九〇年,奥哈特.勒赫林(Ohad Naharin)出任巴舒化舞团的艺术总监。过去十年,勒赫林努力在艺术的层面上寻求和平的芳踪,以大胆、激烈、感性的作品造成极为深远的冲击与影响,为以色列的舞蹈史写下辉煌的一页。他的作品不单打动了以国本土观众的心,也吸引欧美各大舞蹈节及舞团委约创作,包括知名的荷兰舞蹈剧场(Nederlands Dans Theatre)、里昂歌剧院芭蕾舞团(Lyon Opera Ballet)、库尔堡芭蕾舞团(Cullberg Ballet)、法兰克福芭蕾舞团(Frankfurt Ballet)、西班牙国家舞蹈团(Compania Nacional de Danza)等。

现年四十九岁的勒赫林出生于以色列的奇布兹(kibbutz),从小就生长在艺术气息浓厚的家庭里接受薰陶,他的母亲是舞蹈及音乐作曲教师,父亲曾是演员,现为戏剧心理学教授。但勒赫林是从军后才开始真正习舞,于巴舒化舞团随葛兰姆接受训练,后来获奖学金前赴纽约茱莉亚学校(Julliard School)进修。此后活跃于纽约舞坛的勒赫林也开始了他与多位著名编舞家的合作,如莫里斯.贝嘉(Maurice Béjart)与杰利.季里安(Jiri Kylian)等。

当勒赫林成为巴舒化舞团的艺术总监后,他也在同年成立了巴舒化青年舞团(Batshava Ensemble),目的在培训优秀的年轻专业舞者,以便日后成为巴舒化舞团的生力军。他并鼓励新一代具原创性的创作者,不论编舞、布景、服装设计或音乐的领域,都欢迎他们投入参与创作。当然,他们也透过巡回演出,教育以色列的儿童和青少年。

充满悸动的十年集锦

如此具理想、充满活力的视野,是过去十年勒赫林让巴舒化舞国焕然起劲的原因。为了庆祝这黄金十年,勒赫林将这期间的代表作重新整理,拼凑在一起,是为《十级地震》。在一夜间,新的观众尽可饱览勒赫林的十年风光,对其风格有所掌握;对曾看过勒赫林作品的观众来说,这也是一次对其编导功力重新审阅的好时机。

「地震」代表著强劲猛烈的震荡,其后果是沉重、是摧毁性的。但集合了勒赫林七个作品的《十级地震》却建设了一种轻松调皮、打击摇滚、悸动人心的氛围。这里头包括了一九八五年的Black Milk,一九八九年的Passomezzo,一九八九年的Queeus of Golulo,一九九三年的Anaphaza,一九九七的Sabotaze Baby,一九九八年的Zachacha和一九九九年的Moshe。

在这节目巡礼中,你会发现一群轻松自若、摇著摆著却招式一致的西装人士;一班狂野的摇滚战士,狠狠地把自己的「上身」抛到半空制造人浪、再脱掉衫裤鞋袜只剩贴身皮革的愤怒青年;一排被节拍器冲昏头脑、照本宣科的肢体女生;五个打赤膊的壮男把稠状的黑色液体涂在身上,舞蹈像祭仪、像朝圣般行云流水,温柔地身体绘画流动的景致;踩著高𫏋扮唱爵士歌曲的性感尤物;还有把观众引上台齐跳恰恰(cha-cha),似是即兴却早有安排的群舞、歇斯底里的摇滚爵士芭蕾、经典的歌剧乐曲、随意而行却起落有致的走走跳跳,甚至突然骤起的叠罗汉…。面对如此丰富及强烈的集锦,当然还有拍不完的掌声。

散播爱与和平的《勒赫林病毒》

相较于《十级地震》的畅快、无畏和充满玩兴的剧场风格,《勒赫林病毒》则是一股沉著应战、待机反攻、潜藏于幽暗之中的神秘力量。《勒》是勒赫林根据奥藉剧作家彼得.汉德克(Peter Handke)一九六六年的作品《冒犯观众》Offending The Audience而编作的最新舞码。舞作建构了一个虚空的剧场,只有一道写黑板字的高墙,一名用挂著西装的衣架掩饰原来样貌的男子,站在高墙上面朗读《冒犯观众》的内容,像催眠般重重复复地告诉观众「你」是一个主体,「你」会看到/看不到什么,「你」要做好什么准备,「你」会有什么反应…。最后演变成一场辱骂观众的马拉松,用尽各式各样的粗言侮辱观众,在这样的环境下,笔者可是暗暗佩服那精采的砌词,还有那斯文有礼的指导言论方式。

衬托著这些直指观众的「评论」,是身穿上白下黑连身舞衣的舞者,他们幽幽地在舞台上游移,构成雕塑感极其强烈的画面。在黑板上,舞者慢慢地涂上线条、再发展成图案、文字,最后更抹上一阵红。其间有人向在墙上吊下来的麦克风诉说故事;有人在墙上用手规律地划上大圆圈,却忽然被人从墙顶上捉住手腕下放;亦有人冲往墙去,把身体挂在墙上。这堵墙仿佛是他们宣泄、依靠、控诉、评论的地方,但却同时充满陷阱、伪装和危机。放在以色列的处境,可有著一丝寄语?

散落在舞台上的舞者,时而聚合,一字排开强烈地摇晃著身躯,时而不由自主地抽搐著,时而温柔地做著芭蕾舞的基本姿势位置,到最后更随著阿拉伯的传统音乐左转右转,似是进入了催眠状态,带点神圣、祈求的意味。

原来《勒赫林病毒》的音乐创作是由阿拉伯裔的音乐家主导,这个特别的组合是源于二〇〇〇年十二月的一场阿拉伯与犹太人之间的暴乱,为了化解紧张的气氛,巴舒化舞团决定为全阿拉伯人的观众表演,以示其和平的姿态。当时的观众反应相当热烈,主办单位更以传统的阿拉伯舞蹈和音乐回馈巴舒化舞团的演出。勒赫林当时即觉得他们的音乐正好符合《勒赫林病毒》,因而促成了这次的合作。

民族间纵使有多大的分歧,艺术的知遇却是无分彼此,充满和平的希望。正如《勒赫林病毒》开头与结尾的歌曲,其中的“Jana”一词,象征爱与和平的梦想;在政局不稳、战争尙未平息的今天,这个演出对我们来说又增添了一层反思的意义。

无论是地震也好、病毒也好,齐心盼望爱与和平终有它来临的一天。看著舞者全神贯住、全情投入的演绎,那种一致执著的信念令舞台上泛起某种超现实的质感──这不正是艺术所能提供的盼望吗?

 

特约撰述|小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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