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月「鲁巴托舞团」在柏林由室内体育馆所改建的「舞蹈表演厅」首演新作《三男奔跑》,此作由海尔编导,并由褒曼、瑞斯及威克特-蒙力那共同编舞、表演,结合影像与肢体,以男人失去父亲的共同感受相互抚慰,作品透著淡淡的愁绪、感伤,但不沈重、滥情,是个极诚恳而简单的舞作
德国「鲁巴托舞团」(Tanzcompagnie RUBATO)是柏林舞坛的长青树,自一九八五年由一对舞蹈伴侣尤塔.海尔(Jutta Hell)及狄特.褒曼(Dieter Baumann)成立至今,已创作超过四十出的整场作品,曾获柏林艺术学院(Akademie der Künste)「表演艺术促进奖」,其舞作并经常于世界各地巡回。国际性的跨国计划更是不计其数,他们曾陆续与奥地利、美国、瑞士、中国等舞团合作。自一九九五年起,便频繁地在中国教学、编舞,其中与知名舞蹈家金星合作的《永远的现在时》(2002)以及《谜魅上海》(2005)等,皆广获嘉评。
为去世的父亲而作
二○○八年四月柏林舞蹈家狄特.褒曼接到母亲由西班牙打的紧急电话,在他赶去后的第十天,父亲死于西班牙的医院。这段期间他和英国威尔斯的马克.瑞斯(Marc Rees)与西班牙创作者吉雷蒙.威克特-蒙力那(Guillermo Weickert-Molina)一直保持电子邮件连系,在获知瑞斯的父亲也于不久前去逝,三人舍弃了原计划合作的主题,而把生命中共同所经历的强烈感受抒发于新作——《三男奔跑》3 men running,正是一出攸关生死、永别与回忆的作品。
今年一月「鲁巴托舞团」在柏林由室内体育馆所改建的「舞蹈表演厅」(HALLE TANZBÜHNE),呈现首演新作《三男奔跑》,此作由海尔编导,并由褒曼、瑞斯及威克特-蒙力那共同编舞、表演。此作结合影像与肢体,舞台边有一排长板凳,上面放置西装外套、工作服与耳机、随身听等,衣物上挂著悬在空中的纸条,像是停尸间里挂在死者脚趾上的牌子。三位儿子回溯父亲的过往,发现即便来自不同国籍、世代,彼此的父亲却有雷同的嗜好——他们皆是园艺的爱好者。舞者们使用人工绿草皮为主要道具,它代表著故乡、梦土、私人领域,也可以是安息的坟场。
舞作开始时,三男躺在地上,背幕连续快闪一组黑白的家族老照片,男人各自抬起一捆人工草皮,同样的照片再度重复快闪,男人们起身后将整捆草皮用力摔地、拾起,然后不断地重复此举,直到三人气喘吁吁为止。男人们各自摊开手中两米平方大的草皮,独自在其上做动作、冥想,创作成了探究记忆的旅程,像是儿子对父亲的悼唁,也是儿子为父亲在人间开创的桃花源,在此父子心灵相通、彼此思念。男人们各自在草皮上绕圆跑步,也在草皮外不断重复地跑,仿佛影射生命的忙碌却也透露著亲人疏离之扼腕。
安静淡化中呈现丧父之痛
背幕断续第放映老人在砌泥砖墙或推著除草机碾过大草地的影片,瑞斯拿著和老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连身工作服,小心翼翼将它摊开、盖在身上,再把工作服连同草皮一并高举,接著他套上工作服,狂抖了一阵后,又把它脱了,工作服似乎象征著他与父亲间的微妙关系。瑞斯叙述了自己两岁时,父亲为挽救他摔倒,却把自己的小指折断了,而往后的日子里,看到父亲弯曲的小指,总让他忆及成年旧事。
男人们戴上鸭舌帽与穿上过大的西装外套,站在中央的草皮上,以简单的搭肩动作像兄弟般互相扶携,三人的黑影投映在飞逝的湛蓝天空云彩萤幕上,光阴似箭的感慨令人唏嘘不已。威克特-蒙力那穿著皮靴举步维艰地抬腿、落地,他猛烈坠落、起身,像充满愤懑叹息。褒曼则将双手穿入靴子,在地上倒著走,似乎希望时光可以倒回。舞终,影像上出现老人在医院床上的安详遗容照片,男人们脱下西装留在草皮上,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看著最后一幕老人抽雪茄、轻松恣意地对镜头唱著歌,教人动容。
《三男奔跑》以男人失去父亲的共同感受相互抚慰,作品透著淡淡的愁绪、感伤,但不沈重、滥情,是个极诚恳而简单的舞作,在安静淡化中隐藏著锥心蚀骨的深刻情感。
相关网站
柏林「舞蹈表演厅」www.halle-tanz-berlin.de
威克特-蒙力那www.guillermoweickert.com、www.myspace.com/guillermoweick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