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办长笛音乐节,也是因为这一路走来,樊曼侬认识了很多长笛界的名师级演奏家,都成了朋友。「我不是以一位经纪人或安排音乐会的态度来相处,所以每一位接受到我的邀请来到台湾的,都可以发现原来他『回到家了』!」在这个家庭里有很快乐的学习与表演的机会,从她这边也认识了本地长笛界优秀的新生代,甚至看到了台湾这些年来发展与水准。
午后的办公室,热热闹闹地聚集了一群人,有的开心地交谈,有的切著蛋糕分送大家。暂且放下手边繁忙的事务,这些国内长笛顶尖好手从各个角落群聚此地,为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心目中的恩师,台湾的长笛教母──樊曼侬老师。
十九岁毕业踏入省交(今国立台湾交响乐团)成为最年轻的长笛首席,樊曼侬也同时展开教学生涯。从最开始没有影印机、连乐谱都要自己手抄的年代至今四十多年,她所教导的徒子徒孙早已无可计数。教学、资助、鼓励、引荐……在这多年的时光中最为人感佩的,就师生之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恩情。若说台湾近二十年是长笛界飞快成长的年代,是因为有中坚分子投身于乐团、在各级学校的耕耘,那么前二十年帮这些中坚分子建立深厚基础的人中,樊曼侬是绝对占了极为重要的地位。
长笛界就像一个大家族
台湾的器乐,除了早期钢琴、弦乐之外,学习长笛的人数高居不下,也成为二十世纪下半的新宠,它受欢迎的程度使得不仅旧有曲目众多、新曲子多、改编也多。但它蓬勃发展的原因之一也相当有趣,有别于其他乐器的单打独斗,长笛界的发展,可说是「团结力量大」!樊曼侬指出,很少听到其他乐器有世界性的组织,但长笛的协会及国际性的活动却是不胜枚举。从北美、澳洲、欧洲乃至亚洲的日本、韩国都有年会及长笛艺术节的举办。这个现象的产生其来有自,樊曼侬表示:「长笛界都是以家族建立,到国外进入大堂,满座的学生、老师、演奏家,无论委内瑞拉、古巴,任何来自各国的长笛家,都会觉得自己是处在一个大家庭之中。」
回想起教学的过程,她认为自己学习的过程非常顺利。因为父亲樊华是台湾首任国防部示范乐队队长兼指挥,有父亲的「加持」,与父亲的老师、父亲的同学相互影响,她从未感到有什么困难。但开始在艺专任教时,却遭遇到了瓶颈,因为她始终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但其他同学却不会?」为此,她谦虚地说自己花了五年「与学弟学妹学习」。学习别人所遭遇到的问题,再以自己的经验想办法帮学生解决。幸运的是这么多年来,她觉得自己并不完全只是「教学生」,她说:「很多都是学生给我的,所以是我向学生学习了很多东西!」
来参加艺术节就像回到家
每当发现国际舞台上有杰出的长笛演奏家,一定主动邀请他们来台演出,每当慧眼「预」见前瞻性高的学生,必定慷慨推荐,樊曼侬的爱才,是众所皆知的。对于艺术推广不遗余力的她,终于在二○○六年开启了第一届国际长笛艺术节的活动。痛下决心的她说:「接触这么多音乐家,让我开始思考,新象艺术节办了二、三十届、环境艺穗节也办了二十几届,而我『是怎么了』……」决定办长笛音乐节,也是因为这一路走来,认识了很多长笛界的名师级演奏家,都成了朋友。「我不是以一位经纪人或安排音乐会的态度来相处,所以每一位接受到我的邀请来到台湾的,都可以发现原来他『回到家了』!」在这个家庭里有很快乐的学习与表演的机会,从她这边也认识了本地长笛界优秀的新生代,甚至看到了台湾这些年来发展与水准。「艺术节结束后,与各位大师在拥抱分离的刹那,他们都感觉到了跟自己参加过、甚至自己经营过的艺术节有相当大的区别。」
最特别的是所有大师来参与艺术节,除了演奏会外,都被要求举行一场户外讲座,内容包括音乐会的节目、自己安排的经验分享。所以,每天听音乐会之前的六点到七点钟,观众可以与大师在户外面对面地交流。贴心的她还设计了「爱心时间」,为大家准备三明治,让赶来听音乐会、没有时间用餐的朋友们可以一边享用、一边与大师聊音乐。
讲座、演出 活动规模盛大
二十几场演讲,包括台湾新生代的演出,规模的盛大可说是破天荒,而其中最有趣的故事,就是那位高龄八十一岁的葛拉夫(Peter-Lukas Graf)爷爷了!对专业的坚持让他在大师班完全不留情面,但即使要挨骂,学生们为了进步也硬著头皮去报名参加。课堂上,被骂到痛哭流涕的剧码可说是每天上演。明白这样的状况,心疼孩子们的樊曼侬于是常常不经意地「现身」在现场,看到她的出现,葛拉夫就只好稍稍收敛一点脾气。因此她开玩笑地说:「举办大师班讲座的心情对我来讲,是又惊又喜、又爱又怕被伤害!」
为了第二届国际长笛艺术节,学生们自动回笼、投入协助。以往传授知识,如今成为资讯集中的核心;以往「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不会」,现在已经是「他们会的我不会」!樊曼侬这个长笛的大家族:「愿意与别人在一起,也欢迎他人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