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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第的传世之作「圣家堂」,迄今仍未完工,是世界遗产名单中唯一还未完成就已能名列于其中的伟大作品。(叶炫伽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航向命运交织的半岛 西葡大发现/文化开门 建筑篇

师法自然 耀眼世界

伊比利半岛上的建筑光辉

今日的西班牙俨然已经成为世界建筑的创新集合之地,似乎是那个大航海时代的勇敢精神,以建筑的大胆思维,重新开创盛世,而葡萄牙建筑把自然与环境放在人造建物之前,在其他建筑师直到暖化危机,才后知后觉考虑到环境的当下,更彰显出他们的先知灼见。

今日的西班牙俨然已经成为世界建筑的创新集合之地,似乎是那个大航海时代的勇敢精神,以建筑的大胆思维,重新开创盛世,而葡萄牙建筑把自然与环境放在人造建物之前,在其他建筑师直到暖化危机,才后知后觉考虑到环境的当下,更彰显出他们的先知灼见。

在伊比利半岛上的葡萄牙与西班牙,身处欧洲西南角落,与非洲大陆比邻对望,由于地利之便,自古以来即受多种外来民族影响,从古希腊城邦在南部沿海殖民开始,腓尼基人、迦太基人、罗马人等先后占领,中世纪时又被来自北非的穆斯林摩尔人统治,于十三、十四世纪建立了西班牙与葡萄牙王国之后,在接下来的航海时代,反而称霸全球建立诸多殖民地,与更多异地风土互相交流。几千年来的缤纷历史,使得半岛上的艺术文化,在欧洲诸国当中独具特色,传承至廿一世纪全球化的今日,西班牙与葡萄牙仍然坚持自我个性,也在建筑设计上散发耀眼光辉。

亲近自然风格  高第擅用「上帝的曲线」

传统西班牙建筑确切呼应了伊比利半岛的天然环境。典型地中海气候的夏乾冬雨、气候炎热,与海洋密不可分的关系,以及半岛上茂密繁盛的多种植物,都造就了西班牙建筑与自然间特殊的情感,建筑是亲近自然的,是依循大地法则运作下而生的,而不是抱持人定胜天心理,如同巴别塔般的狂妄建筑。传统西班牙建筑风格,在建筑史上没有一个明确的流派,大致上以地中海式建筑为基础,加上阿拉伯风格的影响,造型多为红瓦平缓屋顶与厚实墙体为主,浅色墙面用以抵抗南欧艳阳带来的炽热,建筑内部有廊柱围出的庭院,把自然环境引进日常生活室内,窗棂、扶手及各建筑细部大量手工打造的装饰,使得建筑被赋予蓬勃的生命力,也使西班牙传统建筑融合于景观,相辅相成而不显突兀。

十九世纪的西班牙建筑师高第(Antoni Gaudí,1852-1926),是近代西班牙建筑的重要代表。高第出生于铁匠世家,美学与工艺造诣是世代相传的天赋,从小醉心于观察大自然中各式各样的生命,他发现自然界中不存在纯粹的直线,认为「直线属于人类,而曲线属于上帝」,高第以此为他终身追求的目标,他设计的建筑里几乎找不到任何直线,尽其所能地以自身渺小的人类力量,师法自然。高第的首件设计案,是为一位磁砖商设计的避暑别墅文森之家(Casa Vicens),从此之后他创造的一系列作品,米拉之家(Casa Milà)、奎尔公园(Parc Güell)等等,各自独树一格,那是他从上帝从自然那里借来的曲线,最后集大成于圣家堂(Basilica de la Sagrada Familia)。高第参考了大量动植物的型态为设计灵感来源,并重现许多圣经中的场景,从一八八二年开始动工的圣家堂,高第从卅一岁之后的一生,都奉献给这座教堂,甚至在一九二六年他车祸身亡之后,也被安葬于此。虽然在高第生前只完成了他设计的一部分,这样谦卑地向自然学习的设计成果,却比任何刻意与天争高的建筑要来得更显非凡,如同高第所说的,他不急于赶工,因为他的业主是上帝,有的是时间,而圣家堂至今还在继续建造当中,预计二○二六年可完工。高第空前绝后的成就,不仅在西班牙建筑史上留下辉煌的一页,多项设计案也被列入联合国世界遗产,而圣家堂是世界遗产名单中,唯一还未完成就已能名列于其中的伟大作品。

米拉勒斯与卡拉特拉瓦  再造西班牙地景

在高第之后的当代西班牙,「建筑」成为一种国家发展革新的方法。加入欧盟体系之后,经济快速成长,一九九二年举行的巴塞隆纳奥运与赛维亚世博会,是西班牙建筑发展的重要转捩点。奥运与世博会需要大量新建的建筑,西班牙也把握机会进行都市规划,尽量让这些好设计成为永久建筑,并带动城市发展,西班牙本土的建筑师在此时期开始崭露头角,尤其是已经获得国际性成功,也是一九九六年普立兹建筑奖得主莫内欧(Rafael Moneo),回到西班牙设计的一系列建筑,更提振了西班牙本土建筑师的士气,设计出更多元更创新的建筑。

曾被誉为高第接班人的米拉勒斯(Enric Miralles,1955-2000),擅长以大小几何形体,交织出线性叠合,构成与地景、与环境连结的流畅连续建筑,巴塞隆纳第一座有屋顶的圣卡特琳娜传统市场(Santa Caterina Market)就是一个成功的案例。而他设计的英瓜拉达墓园(Cemetery of Igualada),大胆提出立体模矩化墓园空间,并重新改造地景,在高度上与地景结构上,都一再提醒世人,这一切都是自然生命循环的一步,米拉勒斯不幸在四十五岁时因脑瘤过世,也葬在这座自己设计的墓园里。

而另一位以更理性方式继承高第思维的建筑天才卡拉特拉瓦(Santiago Calatrava,1951-),同时是建筑师、工程师、画家、雕塑家、家具设计师等多重身分,在取得建筑学士后,继续研读了结构工程博士,他特殊的学养背景与才华,使得他的设计呈现理性与感性之间的完美平衡。卡拉特拉瓦钟情于研究各种动物形体与骨骼,或是动物的肢体动作变化,以及各种植物的组织构造,不同于高第,卡拉特拉瓦师法自然的方式,是把这些动植物的复杂有机型态,转化成理性的线条与结构,提炼出个中纯粹精华,回馈应用到他的建筑设计里。卡拉特拉瓦为赛维亚世博会设计的连外Puente del Alamillo大桥,结构方式为世界首创,高一百四十公尺,两百公尺长的桥面,桥身却轻巧简单,只有一根主结构与十三对钢索,行人得以拥有绝佳视野,而这座桥也从此成为赛维亚城的地标。卡拉特拉瓦在故乡瓦伦西亚的艺术与科学城,占地卅五万平方公尺,是瓦伦西亚城古河道改变后的新生地,这块重划区里有天文馆、科学馆、植物园、音乐厅与表演艺术中心等设施,以眼睛为设计概念的天文馆,浮在一个大水池上,眼睛能依照气候变化开启或闭合眼帘,调节建筑内气候,唯有亲眼见到那硕大建筑体在面前活动起来,才能明白卡拉特拉瓦的天赋异禀,这超越人类想像的建筑就在他手中一一诞生,而且还聚集于此形成一座未来城市。

小城毕尔包  因前卫美术馆脱胎换骨

其他还有更多西班牙建筑师,都不约而同以新的创作思维,维持著传统建筑与自然间的紧密关系,在这些西班牙本土建筑师的努力下,地方政府都看到了建筑的力量,也引来更多国际知名的建筑大师进驻,其中最有名的因建筑而进行的城乡改造计划,首推北部沿海小城毕尔包(Bilbao)。毕尔包原本只是个造船工业小镇,在一九九七年落成的,由名建筑师盖瑞(Frank Gehry,1929-)设计的古根汉美术馆,纽约的当代前卫美术馆以解构建筑形式突然空降于此,扭曲金属建筑量体,如同象征毕尔包这个钢铁造船工业小镇,即将因此获得新生。这样戏剧性的变化,正是当时的毕尔包所需,一夕之间改变了城市的地位,从一个污染工业区,成为艺术文化之地。而这帖重药只是毕尔包改头换面的第一步,英国建筑师福斯特(Norman Foster)接下地铁设计、卡拉特拉瓦设计城中主要河流上的人行桥及毕尔包机场航厦,继续完成小镇的文化改造计划。由于毕尔包的成功,西班牙各地的新建筑,陆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繁荣了西班牙的建筑景象。

葡萄牙的朴实风  以谦逊态度跟自然对话

葡萄牙建筑虽然没有像西班牙建筑那样大张旗鼓地四处攻城掠地,却以一种更朴实的态度,辛苦耕耘。在葡萄牙建筑师当中,以西赛(Alvaro Siza,1933-)为首,带领葡萄牙建筑踏实前进,西赛对葡萄牙多样的地形结构观察入微,对光线的细小变化敏感度极高,西赛的建筑总是尊重环境,建筑设计形式简单,让光影幻化与地域特色成为建筑主角,以几何造型创造出极大空间张力,以谦虚的态度与自然对话。而今年普立兹建筑奖得主莫拉(Eduardo Souto de Moura,1952-),追随西赛的脚步,以同样的原则面对设计,莫拉的建筑同时具有两种矛盾力量互相拉扯,气势宏伟间仍富微妙细致,力量中仍见谦逊。这两位在葡萄牙建筑史上先后获得普立兹建筑奖的建筑师,传承了葡萄牙建筑的整体前进方向。

今日的西班牙俨然已经成为世界建筑的创新集合之地,似乎是那个大航海时代的勇敢精神,以建筑的大胆思维,重新开创盛世,而葡萄牙建筑把自然与环境放在人造建物之前,在其他建筑师直到暖化危机,才后知后觉考虑到环境的当下,更彰显出他们的先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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