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冢歌剧团的特色除了华美炫丽的舞台演出,最令人赞叹的是专业的演员训练与特殊的升迁制度,整个剧团就是个大学校,「生徒」们依学年成绩安排各种排序,而明星也是一步步升迁上来,还有固定的「路线」制度。梦幻女孩的终极梦想,就是站上主演地位,在光鲜亮丽的大阶梯下背著大羽毛走向台前……
宝冢歌剧团从学校到剧团,在演员的培育方面十分完善,至少给予八年的时间,当中有两年的音乐学校教育,六年的舞台实战学习,累积表演的实力与技巧。进入宝冢音乐学校,是成为宝冢歌剧团演员的必要条件。在日本有句「东东大,西宝冢」来形容宝冢音乐学校有多难考进——每年约一千人报考,录取名额只有四十位,录取率仅4%,而报考条件也非常严格,首先必须要是未婚女性,再来是年龄限制是十五岁至十八岁,也就是说一辈子只有四次报考机会。原星组主演男役(TOP STAR)安兰けい就是挑战四次才进入宝冢。
日本关西春天的名场景之一,正是每年三月卅日宝冢音乐学校放榜时,考生流下感动或伤心的眼泪,而受试合格者在放榜后,就直接进入学校听入学说明。这些画面,都会在宝冢歌剧团所拥有的电视频道「TAKARAZUKA SKY STAGE」中播送。
演员是「生徒」 排练场是「教室」
宝冢音乐学校修业年限为两年,一年级称作预科生,二年级称本科生。一进入宝冢学校,就依照身高与个人意愿分成男役与娘役,男役一律短发造型,而娘役则是将头发后梳,接受专业表演技巧上的教育,课程包含:西洋舞、日本舞、日本传统乐器、钢琴、声乐、戏剧表演等。此外,更特别重视人格与生活习惯的养成,遇到上级生一定要行礼,在走廊上行走,必须贴著墙,以便让上级生与老师通过,预科生也必须包办所有教室的整洁,把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得一尘不染。在完成两年的音乐学校教育后,本科生晋级为研究生,同时正式成为宝冢歌剧团的成员,研究生阶段的修业为六年(二○○九年之前是七年),研六后就是一年一聘。
宝冢有趣之处,在于称演员为「生徒」,排练场称为「教室」,而真正的毕业就是退团,年龄届达六十岁退团则称为「寿退」,因为结婚而退团也称为寿退。新人们在四月宝冢大剧院公演时初登舞台(称为「初舞台」),开演前向观众打招呼、在谢幕秀跳大腿舞之后,便分配到各组,开始了梦幻女孩的生活。
作为一所学校,宝冢很重视学年成绩,研一到研六之间会安排各项考试,在「路线」(参下段TOP STAR升迁路线)外的生徒们则依照长幼成绩排序,除了在演出之外,海报上名字的排序,还有化妆室的位置,都是依照学年成绩来决定的。各组由年资最长的生徒担任组长与副组长,处理组内的行政管理与公演事务。
升迁制度特殊 打造明星有「路线」
想要成为宝冢的TOP STAR,有一条固定的升迁路线:
宝冢音乐学校à初舞台à新人公演主角àBow Hall小剧场公演主演à三番手à二番手à披露公演à退团秀
在这一条漫长艰辛、需要天分、努力加上一些运气的TOP STAR之路,少女们挥洒著青春汗水,只求在舞台上发光发亮,从初舞台到披露公演(正式成为主演男役的公演),平均差不多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只花了七年就登上主演男役宝座的纪录保持人是天海祐希(一九八七年入团,一九九三年月组就任),而大空祐飞(一九九二年入团,二○○九年宙组就任)则足足熬了十八年才当上TOP STAR,可媲美苦守寒窑十八冬的王宝钏。
新人公演主演是成为主演男役的必经道路。所谓的新人公演,是各组在公演期间的一场特别演出,让入团未满七年的生徒有登上舞台演出的机会。在研一就担任新人公演主演的人物,有天海祐希与本次来台演出的主演男役柚希礼音,而新人公演角色的分配,也可以看出剧团想提拔的新人。新人公演主演后,剧团会视其年资与受欢迎的程度,让他们在小剧场担任主演。这明星路线也有个特殊的例外,朝海ひかる(一九九一年入团,二○○二年就雪组就任)是唯一不是新人公演主演而成为TOP STAR的生徒,但剧团还是特地在二○○○年由她担纲新公主演的一场替役公演(同一角色由替换演员演出)。
主演男役任期的长短不一定,端视演员的意愿与剧团的人事调配,一般来说多半是二到四年。任期最长的主演男役是拥有高人气的宙组TOP和央ようか(一九八八年入团,二○○○年宙组就任),在位期间长达七年,最短则不到一年。
要成为主演娘役通常需要四年到八年,主演娘役的下一阶是主演娘役候选,接下来就没有阶级的区分,而以年资排序。最快登上娘役TOP的,是只用了两年时间的黑木瞳(一九八一年入团,一九八二年月组就任),花最久时间的则是约十三年半才成为娘役TOP的渚あき(一九八八年入团,二○○一年星组就任)。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一九八五年大地真央与黑木曈同时退团后,娘役与男役同时退团蔚为一种潮流,主演娘役任期最长的是拥有亮丽外表与超强表演能力的花总まり,任期从一九九四年到二○○六年,长达十二年,她也是与最多位(五位)TOP男役搭档过的娘役,最后与和央ようか同时退团。和央与花总组合,有「黄金组合(コンビ)」之称,至今仍被冢迷深深地思念。
五组+专科 闪闪动人各有特色
宝冢歌剧团目前共有花、雪、月、星、宙组与专科。过去,宝冢的五个组别都有各自的专长和特色,近年来则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主要根据各组主演男役擅长的表演项目而决定公演剧目。以下针对过去的特色来介绍各组:
花组代表色为红色或粉红色,是历史最悠久的一组,过去素有「男役宝库」之称,现任主演男役为兰寿とむ、主演娘役为兰乃はな。
月组代表色为黄色,宝冢第二个组,有「戏剧的月组」之称,宝冢传奇人物、活跃在日本影视界黑木瞳与天海祐希便是出身于月组,现任主演男役为龙真咲、主演娘役为爱希れいか。
雪组代表色绿色,是第三个组,过去是以日本传统演出见长,拥有「日本物之雪」的美名,主演男役为壮一帆、主演娘役为爱加あゆ。
今年来台演出的星组,代表色是蓝色。一九五八年,昭和天皇与皇后曾到东京宝冢剧场观看星组的公演,宝冢的社会地位因此获得正式的提升。现任主演男役为柚希礼音、主演娘役为梦咲宁宁。
宙组是最晚成立的一组,代表色是紫色,初成立时的组员是从其他各组挑选出的,以身材高挑、美形为卖点,也是平均身高最高的一组。从首任主演男役姿月あさと到和央ようか期间,为宙组创下很高的人气。宙组也曾在一九九九年至香港演出,两岸三地有很多人都是因为看了宙组,而掉入宝冢坑中,成为冢迷。该组的现任主演男役是凰稀かなめ、现任主演娘役是实咲凛音。
专科演员不属于任何一组,她们是累积大量舞台表演技巧的资深演员,以「特别演出」(也称「特出」)的方式支援各组。现任剧团理事轰悠、松本悠里就属于专科,她们是终身职,也就是终身不结婚,永远留在宝冢歌剧团的意思。在一九九○年代末期,宝冢独特的明星制度,造成各组第二年主角(二番手)过多,于是当时的剧团理事长植田绅尔做了一些调动,在二○○○年将各组二、三番手总共十一人调到新专科,开始在各组做特出,地位介于主演男役与二番手之间。此举虽然有效处理人满为患的现象,但也造成各组特色被减弱,这十一人当中也只有六位成为TOP,而且没有规则依据,被宝冢粉丝视为变相降职或逼退,因此,新专科在二○○六年正式瓦解。
在光鲜亮丽的大阶梯下背著大羽毛走向台前,几乎是每一个宝冢生徒的愿望,这些少女们,将最美好的青春倾注在剧团的演出上,为了在公演有良好的表现,不断努力提升自己的表演技巧,而有些男役为了不破坏粉丝的梦想,即使私下出门仍维持中性装扮。每一个生徒都值得尊敬,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看著这些演员在台阶上保持微笑地跳舞,就能知道她们有多了不起了。
从学习到实务 完整环境令人兴叹
由于长年累积的表演经验深厚、技巧扎实,不少演员从宝冢退团后选择进入日本剧场界、艺能界,持续发光发热;反观台湾剧场人才的教育环境,拥有艺术学院的大专院校中,唯台湾戏曲专科学校与其附属的京剧团与综艺团,有机会让优秀毕业生直接进到剧团中,在传统艺术的舞台有发挥所长的机会,其余表演艺术科系的学生,怀抱著对毕业后生活徬徨不安的感觉,相对减弱演员在专业上自我提升的欲望,甚为可惜。
宝冢歌剧团的整套的经营管理模式,学校、剧场、交通、住宿到电视台,羡煞了许多台湾剧场人,毕竟在日本具有商业剧场的市场与模式,每期公演约数十场的演出,而台湾市场过小,每个演出的寿命多半只有一周五场,演员在诠释角色上磨练机会不多,通常还没有把角色吃进去,戏就落幕了。
不过,已有百年历史的宝冢歌剧团,理所当然会面临到环境的改变,最现实的就观众流失,像是现在正在宝冢大剧院公演的宙组,票房十分惨澹。而最近这几年,有不少老粉丝觉得现在的演员素质大不如前,尤其是主演娘役没有以前亮丽,这可能与两件事有关,宝冢是历史悠久的学校,规矩与束缚很多,加上曾爆发九十六期生霸凌事件,让宝冢有了负面形象,相对减少了新生报考意愿;此外,推测与日本少女音乐团体AKB48的火红有也相关;除了演唱会之外,AKB48在秋叶原拥有自己的剧场,几乎每天进行公演,也推出专属动画,这股旋风吹到不仅是宅男界,也影响了日本艺能界,或许间接影响现在日本国高中女生认为进入AKB48的光环强过于宝冢。
不过,宝冢的地位也不是这么快就可以被取代的,正如电影《一代宗师》经典台词「有灯就有人」,宝冢这盏灯明亮了将近一世纪,仍非常值得关注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