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荷穆齐诠释《费黛里欧》的方式是革命性的,但是失去对白之后,整部歌剧带来的听觉体验毕竟会不同于传统的欣赏方式。那些本来分开的编号乐曲,现在不间断地进行,如何让现场的听众觉得合情合理,无疑是个全新的挑战。那些现代感的字幕投影和舞台动作呈现,要怎么和贝多芬充满意志的音乐重新融合为一个整体,还需要导演与指挥共同斟酌商议,诚如指挥吕绍嘉所言:「歌剧就是一个讨论与妥协的艺术。」
NSO 歌剧《费黛里欧》
7/22 19:30
7/24 19:30
7/26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
INFO 02-33939888
正直之士身陷囹圄,不法之徒欲借机杀人灭口,千钧一发之际,男扮女装的正直之士妻子挺身而出,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此时,号角响起,更高的仲裁者出手相救,好人获得释放,坏人受到惩罚,正义得到伸张——以这种拯救情节为主题的《费黛里欧》,是贝多芬唯一的歌剧作品。透过这部歌剧,贝多芬表达出他的道德观、人生观、甚至政治理念。
此剧当中带有的人性高尚情操,使得每次的演出与制作,都成为各地乐坛瞩目的焦点。然而,《费黛里欧》歌剧里高贵的情操背后,却有一种紧张的关系存在于剧本和音乐之间。这对每一个要把这部歌剧搬上舞台的制作团队来说,都是一项艰巨的挑战。二○一五年的国家交响乐团《费黛里欧》制作中,音乐总监吕绍嘉特地邀请目前在苏黎世剧院担任总监的荷穆齐来台指导,希望导演能借由其大胆与现代诠释方式,带给台湾的古典音乐观众一个全新的歌剧体验。
删除口说对白 以视觉呈现
《费黛里欧》的特色之一就是带有口说的对白。对歌者而言,用唱的宣叙调比用说的对白好处理。例如,在宣叙调中,我们不容易感觉到德文母语歌者和非德文母语歌者的差别,但是在对白中,这个差异就很容易被听出来。对听众而言,在聆听音乐时的累积出来的情绪,也会在听口说对白时散掉,再加上《费黛里欧》剧本中的许多语义和内容对现代人而言已经不合时宜,以至于几乎所有现代的《费黛里欧》舞台制作,都必须或多或少地删除或改编这些口说对白。
荷穆齐处理《费黛里欧》中口说对白的方式,是把它们全数删掉,必要的剧情资讯改用视觉的文字投影来呈现。例如,一位角色进场,舞台后方就会投影该角色的个人资讯,或是这个角色在舞台上的状态。比如说玛彩琳娜出现时,会投影出:「监狱管理人的女儿」,或是配合剧情投影出:「弗洛雷斯坦坐在牢狱里」、「贾奇诺走出来」,或是「皮查洛突然来到监狱」。将文字投影在舞台上,就像是换用另一种视角来叙说整个故事,荷穆齐要让观众感觉到,「他们正在『阅读』这部作品。」尤其荷穆齐删去了口说对白,让音乐可以一直连续进行下去,更能表达角色的内心状态,他说:「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这些角色心中的想法,而不是表面上的牢狱情节。」导演荷穆齐诠释《费黛里欧》方式是革命性的,他对传统的看法是:「传统有可能是介于观众和真正作品之间的那堵高墙,有必要的话,我们必须把它拆掉。」
革命性的诠释 呼应革命的歌剧
关于《费黛里欧》的剧本,吕绍嘉也提到当中确实存在著某种缺陷:「歌剧以一种小市民式插科打诨的小喜剧开始,最后演变成雷欧诺拉拯救丈夫的高尚情操,中间的逻辑不是没有问题」。吕绍嘉明确地指出,《费黛里欧》最后能够不朽,主要还是因为贝多芬的音乐:「贝多芬的音乐永远都是很痛苦地生出的,就像我们在聆听他的交响曲时会感受到,其中潜藏著一股非要克服什么,非要达到什么的意志力。即使在《费黛里欧》中,我们依然会发现,女主角和男主角的声音常常被吊在高音域,贝多芬不让他们下来,使我们也感觉到,歌手正在克服些什么。这种手法,和莫札特或是威尔第的那种义大利式歌剧所散发出来的舒适性美感,截然不同。」因此,吕绍嘉很期待荷穆齐的诠释,尤其是「贝多芬的音乐,常常让人感觉到超越歌剧传统形式的限制。所以荷穆齐以一种革命性的手法来表达一种革命性的歌剧,也是蛮契合的。」
导演荷穆齐诠释《费黛里欧》的方式是革命性的,但是失去对白之后,整部歌剧带来的听觉体验毕竟会不同于传统的欣赏方式。那些本来分开的编号乐曲,现在不间断地进行,如何让现场的听众觉得合情合理,无疑是个全新的挑战。那些现代感的字幕投影和舞台动作呈现,要怎么和贝多芬充满意志的音乐重新融合为一个整体,还需要导演与指挥共同斟酌商议,诚如指挥吕绍嘉所言:「歌剧就是一个讨论与妥协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