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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随著大英帝国传入印度,亦留下深远影响。图为印度团体剧场演出《第十二夜》,背景布幕上画著印度人打扮的莎士比亚。(台中国家歌剧院 提供)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莎士比亚在印度╱历史渊源

殖民母国的印记 反映社会的工具

莎士比亚与印度

在大英帝国的殖民统治之下,莎剧一方面成为在印度的英国人与家乡的连结,也渐渐成为英国殖民主义者推广英国及其文化的工具之一。英国人在印度盖起剧院,除了为当地英国居民而演,随著普及英语与英国文学的殖民政策,印裔菁英统治阶级也渐成为剧院常客,后来印度演员也上台演出莎剧。独立之后,莎剧成了反映社会状况的工具,更多的人看到莎剧呈现的种种问题,如族群对立、政治纷扰、家族战争,都成了当代寓言的基础。

在大英帝国的殖民统治之下,莎剧一方面成为在印度的英国人与家乡的连结,也渐渐成为英国殖民主义者推广英国及其文化的工具之一。英国人在印度盖起剧院,除了为当地英国居民而演,随著普及英语与英国文学的殖民政策,印裔菁英统治阶级也渐成为剧院常客,后来印度演员也上台演出莎剧。独立之后,莎剧成了反映社会状况的工具,更多的人看到莎剧呈现的种种问题,如族群对立、政治纷扰、家族战争,都成了当代寓言的基础。

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知名的史学家卡莱尔(Thomas Carlyle)视莎士比亚如英雄,他曾在一八四○年的演讲里提出一个假设性问题:如果要英国人在印度帝国及莎士比亚中选择放弃一项,会是哪一个?当时,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国,将印度殖民地的经营视为要务,但他认为,尽管如此,印度有一天总是会脱离大英帝国,但英国人却离不开莎士比亚(注)。卡莱尔的说法建构于他的英雄崇拜上,不见得人人同意,但这个说法却流传于世,成为提到「印度与莎士比亚」常令人想起的引言。

一六一七年,在詹姆士一世支持之下,英国东印度公司取得在印度皇室(莫沃尔帝国)的通商许可,让英国文化在印度开始流通,更随著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独占贸易及后来英国的殖民扩张,在大英帝国的殖民统治之下,莎剧一方面成为在印度的英国人与家乡的连结,也渐渐成为英国殖民主义者推广英国及其文化的工具之一。对于殖民统治下的印度人而言,能驾驭代表英国文化的莎士比亚,不啻象征了拥有与殖民者平起平坐的能力。

大英帝国文化输入  印度演员演出莎剧

十八世纪以后,英文戏剧演出在印度益见频繁。以与英国往来密切的加尔各答为例,一七七五年,该城市建造了一座以英文演出为主的「加尔各答剧院」(或是「新剧院」),捐助者包括当时的印度总督哈斯廷斯(Warren Hastings),伦敦知名演员暨剧院管理者盖瑞特(David Garrick,让莎剧在英国历久弥新的重要人物)从英国派人至印度主持这个剧院,因此该剧院虽远在印度,剧目却追随著伦敦剧场的脚步,演出剧目除了当时受到欢迎的仪态喜剧(comedies of manners,如喜来登的《丑闻学校》)等,也包括《哈姆雷特》、《理查三世》等知名莎剧。

这样的剧院是英国统治者为在印度的英国观众所建,在加尔各答剧院之后,其他大城市也陆续跟进,在十九世纪的印度演出过的英文莎剧,尚有《亨利四世》、《快乐的温莎巧妇》、《威尼斯商人》等,莎剧与英国殖民阶级的文化连结由此可见,后来随著普及英语与英国文学的殖民政策,印裔菁英统治阶级也渐成为剧院的常客。如此看来,以莎剧为代表的文学,的确成为殖民统治的辅助工具,除了可见远从英国而来的演员在剧院演出之外,自一八一六年「印度学院」(Hindu College)成立之后,印度学生也在英国老师的指导下,开始演出莎剧。后来可见印度菁英阶级仿效英国权贵资助剧院成立的模式,在一八三一年于私人住宅成立「印度剧院」(Hindu Theatre),以英文演出《朱利叶斯.凯撒》片段、以及翻译过的梵语经典。

一八四八年,在加尔各答的英文剧院「无忧剧场」(Sans Sauci),首次由印度演员演出《奥塞罗》,成了当时的盛事之一:不须像白人演员演出奥塞罗时将脸涂黑(black-faced),这位印度籍的演员肤色便是暗的,有评论因其演摩尔人几可乱真,担心这样的演出会「污染」白人为主的莎剧世界。十九世纪中期,莎剧陆续翻译成印度不同的语言,反映出印度殖民地各种族渴望对莎剧进一步认识的心态,并于一八九三年,在孟加拉出现了以孟加拉语演出的《马克白》。莎剧以印度的语言演出及翻译,让莎剧的情节安排、戏剧结构等,持续影响仿效西方戏剧形式的印语剧场发展。

独立之后的莎剧  成了反映社会状况的工具

即使脱离大英帝国独立之后,英文仍是印度官方语言之一,莎士比亚在印度文化上仍有重要的地位,可由墨臣.艾佛里(Merchant Ivory)拍摄的电影《莎剧演员》Shakespeare Wallah(1965)窥知一二。电影根据的,是由英国演员杰佛利.坎斗及其家庭经营的巡回剧团「莎士比里安那」(Shakespeareana)之真实经验,片中可见剧团到不同城镇之学校演出之景况,也可以看到观众对莎剧的反应。参与电影演出的,还包括来自于宝莱坞卡布尔家族(Kapoor family)的沙士.卡布尔(Sashi Kapoor),也是坎斗长女之夫婿。两大演艺家族的结合,可说印证了宝莱坞与莎士比亚之相关。

独立之后的印度,莎剧成了反映社会状况的工具。曾与坎斗家族一起巡演的印度演员优塔伯.杜特(Utapal Dutt),曾以演出奥塞罗闻名,他在印度独立之后,离开坎斗的剧团,自己成立了「小剧场剧团」(Little Theatre Company),先是演出如易卜生、泰戈尔、萧伯纳等人之作品,但后来便致力于以孟加拉语演出,在一九五一年推出《马克白》,以劳工阶级为主要观众群。这样的草根性创作,与以英语演出、以菁英阶层观众为主、强调莎剧普世性的莎剧截然不同,启发印度不同的族群向莎剧借镜,翻译或改编莎剧,以求更贴近改编者的语境。

在东方主义、西方文化霸权、后殖民处境等论述于一九七○年代兴起之后,对于印裔学者而言,莎剧在印度的搬演,成了辩证相关论述的最佳领域之一。一方面,大学英文系里,仍继续教授莎士比亚、赞扬莎剧中的普世性,另一方面,也有更多的人看到莎剧呈现的种种问题,诸如莎剧中的族群对立、政治纷扰、家族战争,都成了当代寓言的基础。同时,也有如孟买团体剧场一般,将印度原有的戏剧元素、或是如宝莱坞电影语言般的当代歌舞,放入莎剧作品中,让不同的文化元素碰撞出创作的火花。

注:后来集结于On Heroes, Hero-Worship, and the Heroic in History(1841)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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