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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班子乐团强调在地的台非融合风格,演出热力十足。(嬉班子乐团 提供)
焦点专题(二) Focus 非洲的冷静与热情

随鼓声舞动 与生活共鸣

西非鼓舞文化在台湾

非洲其实不远,尤其是西非的鼓舞热力,在台湾已有不少深深为之心醉、著迷,并矢志将其在此发扬光大的「信徒」们,如成军于二○○五年的「嬉班子乐团」,强调在地的台非融合风格,最近才登上台北世大运闭幕演出;还有台南女儿与几内亚音乐家创立的「声呗鼓舞乐团」,希望借由乐舞这扇门,让台湾人了解非洲。

非洲其实不远,尤其是西非的鼓舞热力,在台湾已有不少深深为之心醉、著迷,并矢志将其在此发扬光大的「信徒」们,如成军于二○○五年的「嬉班子乐团」,强调在地的台非融合风格,最近才登上台北世大运闭幕演出;还有台南女儿与几内亚音乐家创立的「声呗鼓舞乐团」,希望借由乐舞这扇门,让台湾人了解非洲。

非洲,面积是美国的三倍半,据说是人类的发源地,共有超过五十个国家、八亿多人,聚集在这世界第二大洲的古老大陆,但我们却似乎对非洲所知甚少,连半解都称不上。许多人对非洲的印象依旧模糊、刻板:贫穷、疾病、暴乱、炎热和沙漠里的野生动物,几个关键词总结了大家眼中的非洲。然而,非洲其实有相当丰富精采的艺术文化,若将非洲分为东、西、南、北四区,一般认为包括马利、几内亚、布吉纳法索等国的西非、也是前马利王朝领土,有最丰富的乐舞文化。由于欧非地利之便及殖民垦拓带来的文化交流,许多非洲乐舞大师皆在欧洲享誉盛名,而横越大半个欧亚大陆再跨过一座海峡的台湾,直到近十年才逐渐开始了解非洲的乐舞传统。

去年此时,曾在吉隆坡国际艺术节登场的西非达夫拉鼓乐舞蹈团(Dafra Drum),也将在今年前往香港,参与两年一度的「世界文化艺术节」,带来两场完整版的《太阳之舞》Tle (The Sun)演出,以及两天的舞蹈、鼓乐工作坊。而出身西非的五大吟游诗人家族、打破「传男不传女」的继承规则,成为首位族内女性竖琴(Kora)乐手的素娜.祖巴特(Sona Jobarteh)也在香港初次登台,这位习得非洲音乐传统,更曾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就读,学习西方器乐及作曲的音乐家,其演出集结了两地音乐的大成,也能教人一窥传说中独特且迷人的吟游诗人风格。

不只是音乐  融合台、非的独特生活态度

非洲其实不远,尤其是西非的鼓舞热力,在台湾已有不少深深为之心醉、著迷,并矢志将其在此发扬光大的「信徒」们,其中成军最久的,当属「嬉班子乐团」了。嬉班子于二○○五成立,强调在地的台非融合风格颇受好评,一六年发行的专辑《那些非洲人教我的事》更接连获得金音、金曲等奖项入围殊荣,也受邀登上台北世大运闭幕演出,堪称台湾最成功的非洲舞乐团之一。团长江季鸿(江鸟)除了主理乐团内外事务,美术背景出身的他在国小当美术老师,教学之余也组织学校的非洲鼓团并邀请表现优异的学生入团,长期且深入的组织、训练青年军作为乐团牛棚,「我现在有个鼓手是当年美术课的学生,高风险家庭的孩子,若不拉住可能会走偏。现在她也成了非洲鼓老师,常跟我们一起演出。」江鸟忆起当年首次接触非洲鼓,其实是因自己跳街舞,「拿到非洲鼓什么都不会,就乱打乱玩,玩到后来再去拜师。」他在○六年拿下第一届全国非洲鼓大赛个人冠军,决定将这条击乐路走下去。

遥想组团之初,成员技巧还相当粗糙,非洲音乐只认识「鼓」这一套,以原汁原味的复刻为目标,从服装到表演风格都先求形似再论神似,但,随著演出邀约渐多,江鸟却愈觉自己不足,「如果只是到处踩街表演,反正观众只看到我们一两首歌、几分钟的时间,热闹开心就够了,但如果要做一场完整的演出,我们有的实在太少。」江鸟和几位同好找到当时已是世界知名的大师Mamady Keita,开始系统化的学习非洲音乐,「当时觉得乐团要改变,但台湾实在没管道也没资源,所以○九年我直接去了几内亚。」为何非洲当地人能有如此丰富的音乐元素?江鸟认为主因有二:其一是无文字记录,需要歌手吟唱作为传承历史的叙事者;二是贫穷,只有在奏乐时才能唱歌跳舞,许多庆典或仪式才得以进行,「这趟旅程让我十分震撼,原来音乐是和生活连在一起的。我反省自己在台湾玩非洲鼓好几年了,也该有些台湾经验吧?回国后决定著手创作,用音乐连结台湾与非洲。」

把老师请来  一起工作出台湾味的非洲鼓乐

「台湾观众不是非洲人,不需要知道我们多么原汁原味,但我想让大家知道非洲有这么多美妙的音乐元素。」二○一二年开始,嬉班子除了表演热闹的非洲鼓舞外,也结合更多非洲乐器如Balafon(木琴)、Kora(廿一条弦的传统弦乐器)、N'goni、Barom及非洲吹笛,从原本专攻击乐的编制,逐渐转型为西非融合音乐的创作型乐团,江鸟说:「西非音乐就如同摇滚、蓝调一样,是一种能拿来表达自己的音乐风格。」他从非洲带回许多乐器,把家中农舍改成排练场,用演出赚学费,将老师从非洲请到家中常驻授课,「我们有鼓手却没有乐手。与其花几十万出国不如请老师来家里训练乐手,直接教我们所有的观念、技巧以及文化。」江鸟把西非既有曲目改写成贴近台湾民情的词,并邀老师客制化编曲,「我不把大师看成偶像明星,不要他把我们培养成手边团队之一,而是邀大师与我们一起工作。」江鸟认为非洲音乐是全面性的艺术体验,不只是花绿服装或热闹歌舞,技法之外更重要是灵魂共鸣。江鸟以团队下乡推广演出的曲目排序为例,若表演内容面相单一,观众很快散去,「非洲鼓很容易瞬间制造情感高峰,但一直打鼓,没有起伏很快就厌倦了,更别说要做一整场三、四十分钟的演出。重点是歌曲精神意涵要如何和观众共鸣。」

谈起乐团,江鸟有独特经营之道,让成员未因时间离散,反而愈玩愈凝聚,「团员必须先有好的生活状态。无论家庭或工作都稳,来这里才会是快乐的事。」江鸟不在乎团员是否出席练团,但在乎对方十年后还会不会来,「我们坚持每周练一次就好。不多,就一次,但我们坚持了十年。『嬉班子』都是各有职业的素人,反而把每次相聚或演出看成小型流浪,特别期待。」未来,除了带领乐团持续演出创作,江鸟也希望在教学及传承上付出更多心力,「非洲文化像大象,我们摸到哪、就希望观众看哪,其实都只是小面向。非洲的精神是群策群力,那些元老级的老师总是在串门子互相帮忙,不要硬碰硬而是『合作』」,江鸟持续鼓吹台湾的同行一起打拼、一起成长,也计划创作一张更具台湾乡土特色的专辑。对江鸟来说,非洲音乐不只是原封不动的拷贝,更是一种生活态度。

爱上非洲  属于夫妻之间的乐舞对话

两年前创团的「声呗鼓舞乐团」由台湾人李芳伶与几内亚音乐家毛慕沙(Moussa Camara)夫妇所创立,志在推广及教学非洲乐舞。毛慕沙出身当地特有的吟游诗人音乐世家(Jel、Jali或法语Griot),该职是唯一官方承认与音乐相关的阶级,作为口述历史保存家、演唱家及仪式主持者,是西非乐舞中相当重要的且受敬重的关键角色,「到我的部落一说Griot,人们都知道在说我们家。」毛慕沙说。

李芳伶则出身台南,幼时在科班习舞直到专二那年受了腰伤,原以为会离舞蹈愈来愈远,却碰上了非洲舞把她拉进意料之外的世界,「○三年一位美国朋友带了个非洲鼓来台南,大家就这样组了以台南市区电话区码『06』为名的团队,从国外订DVD来学舞蹈,开始自己编舞。」玩团之余她也教课,很快发现必须离开台湾去精进自己。她先和几位前辈、朋友分别邀请了Momamed Bangoara等大师来台开课,之后便亲自「飞去几内亚待了三个半月,在那里上鼓舞工作坊。」期间她有许多特殊经历,婚丧喜庆都遇上了,每天就是打两小时的鼓、跳两小时的舞,吃完午饭再轮一次,总共八小时的训练,甚至租车开九小时的山路到部落拜师,「在几内亚,我深刻体验到鼓舞文化是怎么回事。他们无论多晚都可以打鼓,甚至有深夜的婚礼派对,鼓舞是生活的一部分。」李芳伶说,「没有舞,鼓就没有方向;没有鼓,舞就失去灵魂。在几内亚的学习让我知道怎么诠释非洲舞蹈,回国后就决定以推广非洲鼓舞文化为工作。」

三年前,她第二次踏上几内亚的国土,和现在的丈夫毛慕沙长期合作也日久生情;结婚后决定把他带来台湾。毛慕沙从小就由父亲教导许多传统乐器的演奏,音乐在血液里自然流淌,对台湾鼓舞界来说仿佛天外飞来一座宝库,但来台两年,推广进展却未如预期神速,「在台湾玩非洲鼓舞很难。大家喜欢打非洲鼓,但几乎都是社大的长者或小朋友在学,年轻人很少;一般人学非洲鼓舞也多是以『健康』为导向。」

透过推广乐舞  让台湾人更了解非洲

身处异乡的毛慕沙则表示,能借由乐舞这扇门,让台湾人了解非洲,他相当开心:「打鼓和音乐是我们的文化,是生活的一部分,在一起玩音乐跳舞很开心,所以我看到台湾人喜欢打鼓我也很高兴。但我也看到有些老师在教学上还有不够好的地方,我想给老师们正确的教学内容。」曼丁族的鼓舞文化,是藉著金杯鼓(Djembe)、低音大鼓(dunun)与舞蹈的对话,乐器不只是单纯发声更能有表情说话,有许多可能等著学生去发掘、学习。

来台两年,李芳伶带毛慕沙去原民部落互动,希望能找到更多让他与这块土地交流的方式;毛慕沙则希望自己能试著以中文创作,用音乐融合两边文化。「其实一路走来已完成许多梦想。以前读舞蹈班,想的就是加入舞团,没想到我竟然成为非洲团的舞者与乐手,到处表演甚至去了非洲学习,一路走来是开心却也辛苦。」李芳伶说,未来他们也想带学生「前进西非」,让更多人亲身感受当年触动心灵的宝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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