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高音居然因為「不適合」穿緊身衣，而被拒絕登上英國皇家歌劇院的舞台？！到底，女高音的舞台事業，是歌藝重要還是衣服重要？還是另有玄機？
在二十一世紀這個分秒必爭的數位（字）時代 ，女人的美麗都要以「數字」來算，如三圍、身高、體重，有時，還得加上收入。難道除了「數字」，就沒有其他的事可以來表達女人的氣質嗎？
穿不上緊身衣，也上不了台？！
二○○四年的春天，當所有服裝設計師都拋棄以往黑暗的色調，想要將世界帶入一個蝶彩繽紛的季節時，目前也是世界時尚中心的倫敦，竟然拒絕讓一位美國戲劇女高音上英國皇家歌劇院的舞台演出，而且還將賠償費付給她，表示不讓她演出的原因與她「個人」（personal）無關， 只是為了「大局」（business）著想，這聽起來不是電影《教父》裡的台詞嗎？
英國皇家歌劇院對外的說法，基本上是因為這齣歌劇的整個構想是較創新的， 所以以往這個角色原本是穿寬鬆的希臘女神式的衣服，要改為緊身的宴會服，而這位美國戲劇女高音穿這件緊身衣「不適合」（not fit），於是就請她不要來演，而換一位穿這件緊身衣很適合（fit）的德國女高音來演唱。
聲樂家的服裝，原來還決定著他們的歌唱事業是否會成功？
像目前最受歡迎的美國女高音弗萊明（Renee Fleming），有一次在旅行演唱時，禮服掉了，因為是費爾（Gian Franco Ferre）大師設計的，她懸賞了數千美元看誰能幫她找到。其實弗萊明在學校時，隨便穿一件棉質的洋裝都很好看，有一次她赤著腳，穿著牛仔褲排練，當她開口唱歌時，連身為女高音的同學們都會被她感動，因為她真是一位天生的歌劇女神（Diva）。但是現在，觀眾一定要看到她穿著名設計師的衣服，這樣才能襯托她的雍容華貴氣質與歌聲，或者是說，這樣才「適合」（fit）她現在的身分地位。
如同魔術師的「衣櫃人」
電影《狂戀維納斯》中，歌劇院正演出華格納歌劇《唐懷瑟》的當晚，歌劇院裡的技術人員全部罷工，舞台大幕無法拉開，劇中女主角依麗莎白說：那我們全部排成一排，就像是演唱音樂會一樣，只要歌聲優美，華格納也會滿意的，更何況是聽（觀）眾。
在一個專業的歌劇院裡，有一個叫做「衣櫃」（wardrobe）部門，這個部門拿的薪水幾乎跟交響樂團團員差不多（很多是終身職），他們日夜工作，樂在其中， 而且他們知道所有重要的「數字」，也就是所有歌劇演員的重要十六個部位（加足部十七個），這些數字大約在歌劇三個月前要到他們的手中，以便讓他們為這些歌手量身訂作衣服與鞋子等行頭，這些「衣櫃人」通常都會成為歌手們的好朋友，有的還躍昇成為歌手們的個人服裝設計師呢！
目前全世界最著名的舞台服裝設計學院就是倫敦服裝學院，像得過金像獎的電影《伊莉莎白》與《哈利波特》，還有英國所有歌劇公司演出的服裝設計與縫製，幾乎全出自於這所學校的畢業生與在校生；該校的教務主任表示，只要你開始從事舞台的服裝設計，你就應該不會回到做時裝業，因為設計舞台的衣服實在魅力太大了，你簡直就是一位魔術師，想想無論是什麼樣身材或膚色的演員，你都要將他化為歌劇裡的模樣（Image），這是一個多有成就感的工作，而且你的成就是「看得見」的。
上台與否，其實與「衣」無關
現在再讓我們回到美國女高音「過重」事件。
有趣的是，這位被英國皇家歌劇院稱為「過重」的女高音，她因為這個事件她的名字幾乎每天上報，結果「正好」遇到她發行新唱片的宣傳期，還有在紐約卡內基廳的個人大獨唱會。卡內基大廳幾千的位子不但爆滿，還唱了六首安可曲；最重要的是音樂會當晚，她穿了一件全絲的銀色禮服──贏得了所有觀眾的讚賞，覺得不但歌聲一流，她看起來也美極了（Fabulous，not Fat）。
這一切的一切， 讓我回憶到在倫敦國家藝廊的那幅館藏「大使」。
那天，風和日麗，英國的小學生也正好在這幅畫前做校外教學，我也站著「旁聽」。老師問小朋友：你們覺得這幅畫裡這倆個人是誰？有一位黑人小朋友說：有一個是窮人，另一個比較有錢。老師馬上很和藹可親地說：「親愛的小朋友，我們在人生中絕對不能以貌取人，這倆個人是好朋友，有沒有錢跟他穿的衣服無關呢！」我也跟著所有小朋友點點頭表示有聽到。
穿件適合你的衣服，演一場精采的人生
其實古今中外都有類似的一句話，就像偉大的哲學家教育家艾彼克泰特斯（Epictetus）說的：佛要金裝，人要衣裝（Know，first，who you are；and adorn yourself accordingly）。
舞台是你的，那就穿一件適合你的衣服上場，就是對自己的角色盡責了。
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舞台上的Diva，請穿上最Fit的衣裳，演一場精采的人生！
Toi Toi！！！
文字｜Zoe佐依子 台北愛樂電台主持人、聲樂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