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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時候,劉鳳學在四川省阿垻藏族羌族自治區和村裏的婦女討論舞步的情景。背景是羌族人的住所。(齊沛林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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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笛聲動舞翩翩 訪劉鳳學講舞

甲骨文獻上記載著,曾有三百多個羌人頭被砍做爲祭品,這駭人的場景彷彿劃越時空的吶喊和悲鳴,激越起編舞家創作的火花,做了新舞〈羌俑〉。這個好戰的民族,似乎註定了要在歷史的長河裡載浮載沈。今年春天,編舞家還親赴眠岷江上游海拔三千公尺的阿垻藏羌族自治州,和羌族人過了兩個月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甲骨文獻上記載著,曾有三百多個羌人頭被砍做爲祭品,這駭人的場景彷彿劃越時空的吶喊和悲鳴,激越起編舞家創作的火花,做了新舞〈羌俑〉。這個好戰的民族,似乎註定了要在歷史的長河裡載浮載沈。今年春天,編舞家還親赴眠岷江上游海拔三千公尺的阿垻藏羌族自治州,和羌族人過了兩個月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令人好奇的是何以在衆多少數民族中,編舞家惟獨選擇這個位於四川省岷江上游的部落做爲舞蹈創作的素材呢?根據史料和民族學家的硏究,羌族原爲炎帝的後代,遠古時代即有相當程度的文化發展,《竹書紀年》便記載著西元前一千多年、周武王即位時,羌族前來獻舞一事,可見早在當時,其舞蹈藝術已臻至成爲外交禮節的精緻階段了;而另一方面,這個能歌善舞的民族,因其好戰的天性,向來便和鄰族不睦,也註定了在歷史長河裡載浮載沈的悲劇命運。曾經,他們華胄承寵,被迎爲上賓;幾度,又淪爲牧奴苟延殘喘;最後,和牛羊一起做爲貴族的殉葬品。

甩動前臂和同手同脚爲羌族舞蹈的特徵

劉鳳學在硏究古代舞蹈時,驚訝地發現甲骨文獻上記載著,曾有三百多個羌人頭被砍作爲祭品的記錄,這駭人的場景,彷彿劃越浩瀚時空的吶喊和悲鳴,激起舞蹈家的創作花火,讓她親赴羌寨,體驗羌族的生活,硏究羌族的舞蹈。由於幾經動盪波折,今日散居在四川省阿垻藏族羌族自治州的族人,雖然保留其傳統信仰和儀節,但在沒有文字的情況下,不免受到鄰族(藏族)強勢文化的影響,要完整地呈現其古代舞蹈已不太可能。

整體而言,現在的羌族舞蹈分爲四類:一、同樂、休閒舞蹈,二、祭祀舞蹈,三、禮儀舞蹈,四、軍事舞蹈,舞蹈有三個明顯的特徵,即甩動前臂、同手同腳和軀體擰轉。羌族人是多神信仰,特別敬拜山神,非常喜歡白色的石頭。音樂則以四分之二拍爲主;羌族這個名字,會使人腦中浮現諸多唐代邊塞詩人聞之落淚的樂器──羌笛,「羌笛何須怨楊柳」,是的,這個現代人只能從詩句中去揣想的羌笛,亦爲羌族舞蹈的伴奏,它將隨著〈羌俑〉迴盪在台灣的舞台上。

無法呈現古代羌舞原貌,固然是種遺憾,但就如〈漢俑〉(依據漢朝雕刻和陶俑的形象所編創)融合古典精神和現代舞營建出的獨特質感,〈羌俑〉的現代色彩部分有著更深沈的情感表現,那是失落的民族情感和記憶。

古代舞蹈的重建

〈投壺戲〉和〈招魂〉在紐約演出時深得舞評家的垂靑。〈投壺〉本是把箭投入壺內的一項傳統活動,爲六藝之一「射藝」的延伸,常在酒宴中進行,此風爲士大夫所好,並流行到民間。此舞的創作參考許多的古書文獻以及漢朝的石刻,用水袖來展現古代女子投壺時的輕盈優美。取材自楚辭的〈招魂〉漾著迷濛的宗敎氣息,也許是因爲古代「巫」「舞」同源的原故吧!〈招魂〉充滿了自我探索和矛盾掙扎。

劉鳳學說她很喜歡楚辭中的一段話:「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因爲她覺得始終有硏究不完的東西,從事舞蹈編作,最難的該是重建古代舞蹈吧? 「古人實在了不起,用幾個簡單的文字敍述就把整個舞蹈留存在文獻上了,只可惜後世的我們鮮能去理解它們。」劉鳳學坦承:「三十年前我就找到了很多的舞譜,但直到三十年後,才有足夠的能力將它們化爲舞台上的生命,也得感謝我的指導敎授幫忙我解析和找全舞譜。」「當初認爲,從事舞蹈創作,也要重視舞蹈的傳承,於是才重建古代舞蹈,沒想就一路下來做了這了這麼多。」

讓音樂和舞蹈達到自然的和諧

感覺上,劉鳳學的舞蹈較重視與音樂的契合,「當然,音樂可以當作一種背景來襯舞蹈,只是,我個人比較喜歡把音樂舞蹈交織在一起。」「因爲音樂也有其呼吸和節奏,舞蹈和音樂的節奏達到一種自然的和諧是我大部份創作的呈現。」「我常被節奏強烈的音樂吸引,這也是我編作布蘭詩歌的原因。」劉鳳學來自冰雪之鄕黑龍江畔,憑著對舞蹈的執著,走過一甲子的中國近代史,她心中的夢依然美好……

 

文字|王純欣 舞蹈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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